第九章 流产(1/2)
初冬的一天,朴寡妇早早地就起床了。她想去田野里看看,自家地里的土坷垃究竟有多少,该是上农家肥的时候了,上肥之前先要把土坷垃们打碎了,這是上肥前所必须的前提工作。坷垃们碎了,田地里车轱辘走起来才顺当,地也有些平坦了。這几天,朴寡妇心急如焚,晚上老是睡不着,睡到半夜就醒了,她总是好像感觉到大门口和院里有个男人在转,這种感觉有时很浓,有时又好像淡了许多。每天都在這种幻觉糊里糊涂地犯迷糊,不知那一天才能明白清醒过来。朴寡妇咣当拉开门,一步迈出大门槛。忽地听到脚底下“砰”地一声,低头一看两脚和裤腿上都沾满了炕灰。朴寡妇一阵恶气猛地涌上心头,大骂道,哪个没心没肺的畜牲把炕灰倒到我家门口来,要是找不到粪堆可以来问问老娘,老娘我可以给你指引路。你们這样欺负一个孤男寡女是会遭雷劈的,总有一天会被狼撕了,落得个死无全尸,万人唾骂的。有本事這样做,怎么没本事站出来承认,还算不算个人。仔细一看,一层炕灰平平地撒在门口,一个脚印深深地印在上面,那是刚才朴寡妇不小心踩上去的,裤角上还沾着炕灰呢。朴寡妇立马明白过来,這些炕灰的来意,只是想证明晚上有没有男人的脚印踩进来。朴寡妇越想越来气了,简直肺都快要爆炸了。调回头,关上门,上炕把被蒙在头顶上。一阵呜呜地痛哭声从被缝里透出来,朴寡妇哭得特别伤心,觉得這些年活得太苦了,太累了,应该找一棵大树靠起来,像是這么多年的付出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回报。哭得有些累了,有些困了,也没有个人来安慰一下,慢慢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太阳一落西山就是天黑了,天一黑就是夜晚了。茹英把热气腾腾地寸寸面端到母亲枕头边,朴寡妇一抬头看到外面已经是天黑了,才发现自己在热炕上已经睡了一天了。這天,茹英下午放学回家很早,见母亲睡得很香,就没有去打扰她,悄悄钻进厨房里去做饭了。朴寡妇吃过饭,刚睡下不久。眼睛一眨一眨地,没有一点睡意。朴寡妇隐隐约约听到一种脚步声从院里传来,直到门口停下来,朴寡妇立马问:“是谁?”田兴咳嗽了一声,像是在説:“除了我还有谁”。田兴推门而入,朴寡妇一反常态地咒骂道:“你来干什么?没有良心的东西。”田兴觉得很奇怪,平时可不是這样的,田兴被来了个当头一棒,更是觉得纳闷了,他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朴寡妇説,去大门口看看就知道了。這些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這算什么,她忍受的风言风雨还少吗。田兴沉默了许久,觉得也有些愧疚。坐在炕沿边上,保持着肃穆。朴寡妇从炕上坐起来説,你今天把话当面説清楚,你到底和那个母老虎离不离婚,今天就痛痛快快给我个回话,要是不行,今天就做个了断,這些年已经受够了。一会儿,田兴还是没有个明确地回答,嬉皮笑脸地想脱鞋上炕,朴寡妇一把推开田兴。看来,朴寡妇今天真是狠下心来要与田兴説清楚,弄明白。田兴抠着头皮説,我那个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敢跟她説,以后我慢慢找机会跟她説就是了,再给他点时间。都説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不假。三言两语的功夫,心就软了。女人的脸,二月的天,説变就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两人乐呵呵地钻进被窝里。茹兰嫁给大军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郁郁寡欢,没有一点儿活气。大军把茹兰像老佛爷一样地供奉起来,除了上厕所以外,每天都在火炕上。一日三餐都是大军双手端上来,奉茶侍水,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就等着孩平平安安出生地那一天。黄伟来到学校已经有数月了,城里人第一次到乡下。起初,还有些不习惯,慢慢地对這里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自己也会做饭了。在茹英的带领下,黄伟做的青海人最爱吃的尕面片也是有板有眼的,相隔几个月的时间,人们的变化真不少呢。可能也就是人们常説的入乡随俗吧。可是还有的女人已经挺着肚每天睡在大炕上,出不了门,起不了床了。一个晴朗的星期下午,黄伟和茹英忙完了早晨的课程。黄伟带着茹英去黄伟家,学校离县城只有四五公里的路,黄伟家住在县城心的教育局家属院内。這次茹英去黄伟家完全是黄伟母亲的安排,她想看看茹英的模样和了解茹英的为人,以后自己的儿媳妇是怎么样的,丑媳妇迟早是要见公婆的嘛,黄伟的母亲是心急了点,再説黄伟也老大不小了,解决了黄伟的婚事,也算是了却了自己心里的一桩心事。最先,茹英是不同意去黄伟家的,在黄伟的再三开导下,茹英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黄伟家住的是三楼居,也算是這栋楼最好的楼层,黄伟的爸爸是教育局的主任,拥有這样的住房可能也是应该的。黄伟的母亲這天下午没有出摊,她早就知道儿今天要带未来的儿媳妇上门,早早地买好菜收拾完屋在家候着。午一点时分,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当空,黄伟和茹英如约而至。家里已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可以説是一尘不染了。一进门,茹英对這里的一切还很不习惯。茹英説把拖鞋换上,兰立马説:“不用了,不用了,以后就是自家人啦,还客气个啥。”茹英还有点不好意思,黄伟叫茹英坐沙发上,随后倒一杯茶递给茹英。
第一次来黄伟家,茹英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茹英想进厨房去帮忙,可黄伟的母亲兰死活不肯,怎么能让客人进厨房呢。茹英也只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与黄伟説説话,兰准备了一桌的饭菜,足有七八个。正要准备吃的时候,黄伟的父亲金安也回来了,今天是周末,刚好赶上教育局的周末总结,所以回来晚了些。茹英站起来问好,金安説:“别客气,快坐下来一起吃,今天局里开会,刚结束,知道你要来,还是迟到了”。金安是个很随和,很有修养的干部,在教育局里也很有威信。吃过饭,金安和茹英闲唠了一会儿。兰让黄伟带茹英出去到街上转转,顺便买点东西,出门时,兰塞给黄伟几十块钱,悄悄説给茹英买件衣服,没事儿到处去逛逛,晚饭前回来。刚下楼梯到路口,黄伟説:“等一下,我回家里拿个东西。”又马上飞快地跑上楼,茹英在楼下注视着黄伟的行踪。茹英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见黄伟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两只红苹果,脚上换了一双崭新的旅游鞋,看上去很亮堂。原来他所説的回去拿个东西就是這两只苹果,顺便换一下鞋。其它换鞋是黄伟的本意,两只苹果是母亲兰出门时硬是塞给黄伟的,让他们边走边吃。黄伟和茹英走门不久,天气就变了。变得阴暗起来,两人也买了点东西拎在手里,街上马上留下稀稀拉拉地几个人,像是要下一点秋雨的样。不一会儿功夫,细雨不大不小地从天空撒落下来,空气变得潮湿起来,气温也凉了许多。茹英穿得也很单薄,两人也不得不早点回家。等回到家时,茹英上身和头发几乎都全湿了。兰找出自己的衣服让茹英换上,茹英説,没事儿,不太湿,一会儿就好了。兰还是把衣服塞给茹英让她到黄伟的房间去把它换上。雨慢慢下得越来越大了,屋里窗户上已经生了一层薄薄地雾,看不清街上的车辆和行人。突然,黄伟听到母亲兰在喊他。走近一看,母亲让他把衣架拿来,正准备把黄伟的湿衣服搭上晾衣架去。黄伟跑回房间,“咣当”一声门响。黄伟整个人惊呆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呈现在自己面前,真让他不知所措。茹英薄薄的衬衣几乎被雨水全部所浸湿,紧绷绷地贴在丰腴的肌肤上,丰满圆滑的**把衬衣鼓鼓托起,更显示出女性的曲线美。女人身上透出泥土的芬芳与气息,仿佛又闻到了油菜花香的味道。女人也该到了油菜花开的时候了,油菜花开是那样迷人,油菜花开的季节更是那样迷人,真让人耐人寻味。茹英来不及穿衣服,立马拿起衣服两手捂住自己的胸脯,已经晚了,女人的身躯是那样完美,全给看见了。
黄伟走到茹英跟前,茹英没有作声。黄伟将茹英的身拧转过来,正视着对方,两手将胸前的衣服拿开,茹英有些羞涩。黄伟捧着茹英的脸颊,在额头上给了一个深深地亲吻。茹英伸开两臂搂住了黄伟的腰,两人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起来。疯狂的火焰,愉悦无比的火焰,促使两人体内的欲火迅速燃烧起来,如同燃着的干柴,瞬间烈火四溅,并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随后,一种荷尔蒙的促使让黄伟感到一种已经无法抑制的**正急速升华,体内有一些急于排泄的东西马上就要迸射出来。茹英猛地推开黄伟的双臂説,不行,不行。黄伟被茹英刚才的柔情弄得周身**浓浓。回头一想,母亲还等着晾衣架呢。当黄伟把衣架拿给母亲时,母亲兰早已把衣服全部搭上去了,兰没有説什么,只是笑笑。黄伟向窗外望去,窗外的细雨似乎更大了,路面已经全湿了。细雨还夹杂着寒风,细雨被寒风刮到阳台的玻璃上,发出嘀滴的声响。窗外像是很冷了,屋里玻璃上的雾气逐渐凝结成雾层。兰已经做好了晚饭让黄伟去叫茹英一起来吃。晚饭时,茹英已经自在了许多,有説有笑的。雨越下越大,没有一点象停的样。吃过饭,茹英説她要回家。黄伟一家人强留茹英住下来,星期一和黄伟一起去学校就是了。再説外面雨很大,去乡里的车也很不方便,茹英也就答应住下来。见过黄伟的父母后,茹英心里总算有个谱,黄伟的父母看上去很高兴,也很称心。金安拿起几张报纸坐在沙发上浏览起来。随后,黄伟就带茹英去了黄伟的卧室,一间只容下一张双人床和一张书桌大小的小屋。茹英从书桌上拣了一本朱自清的散集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其一篇《荷塘月色》写的真是太棒了,黄伟説,月亮是专为谈情説爱的恋人们创造的,不然月亮孤苦伶仃地光照着,也没有个人来陪,多可怜。听到這话,茹英抱着肚笑起来,两人也嘀嘀咕咕个不停。黄伟的父母像是听到了什么。一会儿,黄伟的母亲抱来一床被放在床上,説呆会儿黄伟去客厅沙发上睡,茹英就睡在這里。听到這话,茹英觉得黄伟的母亲有点像下逐客令的味道,像是在催黄伟与茹英应该各自休息了。黄伟告诉茹英不是所想象的那样,他母亲总是這样的。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个下午,下得天有些凉了,空气也有些潮湿了。黄伟的母亲兰已经在沙发上放好了被毛毯。黄伟对面的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随后,也关掉了灯。父母都休息了,黄伟也带上门出去了。临走时,黄伟将门弄出一声响,像是故意让父母听见他已经出去了。黄伟双手抱头,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眼前都是刚才与茹英亲热的一幕幕。茹英睡在黄伟的床上,像是有一股春水流淌在全身上下的感觉,心里感到痒痒地。黑暗茹英举起手,看看表已经是快时了,屋里黑乎乎的一片。茹英象是听到门口有动静,随后门轻轻被打开了,溜进一个人来。茹英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感到很奇怪。黄伟説他睡不着,想和茹英説会话。屋里没有开灯,黑暗黄伟摸黑脱去外衣钻进茹英的被窝,坐进茹英的怀里。刚出去不久地功夫,茹英已经把被暖热了。女人天生像是一只火炉。黄伟双手抱住茹英的细腰,感觉女人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接着,黄伟的手从女人的小腹进入,贴着她光洁的肌肤伸入到前胸。茹英的扣自上而下的被逐个解开了。一双肥大而又细腻的手在女人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停地游历着,手感都很好。女人像是也有了一些快感,发出轻微的**声。就在這一夜,茹英把一切都交给了黄伟。第一次似乎有些紧张,感觉也像是有些不太融洽。已是午夜三点多钟了,茹英推开黄伟让他回客厅去睡,生怕黄伟的父母半夜里起来发现什么。黄伟説让他再呆一会儿,茹英答应了。黄伟搂紧茹英的脖,显出一些贪恋美色的样。突然,茹英听到对面屋里传出叮当响的声音。茹英催黄伟马上走,临走前黄伟在茹英脸上亲了一口,像是欲火未尽的心态。茹英又躺下不久,脑里和眼前全都是男人,呈现出刚才的一幕幕。有了第一次,一切会变得顺当起来的。他们偿到了甜头,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呢。
天气变得已经很冷了,常花离家已经有一段时期了,大军对常花的归来没有抱任何希望。再説,大军对這个狠心的淫妇,早已恨之入骨了。村里人告诉大军,有人在西宁大什字看见常花和一个男人在摆地摊,看上去过的不太好,让大军去把她叫回来。人们常説:“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一辈亲呢”。一天,大军硬着头皮乘车去西宁看看。他也知道這个女人早已与他没有什么情面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解解闷而已。一天大清早,大军去找丈母娘。大军説:“不好了,茹兰早上起床不小心从炕上滑下来,流了很多血,像是要早产的样,茹兰整个人痛得快要发疯了,让朴寡妇赶快去看看。当大军和朴寡妇赶到时,果然不出所料。茹兰流产了,整个血的海洋,惨不忍睹的一副场面。起初,孩还好好的,没过多久就夭折了。大军和茹兰没有过度地悲伤,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吧。茹兰身体很虚弱,在医院里打了两天针,输了两天液,就回家里来休息。大军不让茹兰下炕,一日三餐都侍候着她,甚至连脚都给洗了。除了上厕所茹兰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热乎乎地炕上。大军杀掉了家里仅有的几只鸡,這回茹兰每天可有鸡汤喝了。大军每天忙里忙外,还要精心照顾妻茹兰。茹兰看着大军忙活,心里过意不去,让大军也喝。大军説他身体棒得像头牛,喝点鸡汤对他来説没有什么意义,喝了也就是浪费,还是让茹兰自个儿喝。茹兰在生病休养期间,大军每天用温暖的目光包裹着她,无微不至地关心和侍候着她。很快,茹兰的身就好起来,脸上显得红润起来,可以下地活动了。大军不让茹兰干家里的家务,可茹兰不肯,拣一些较轻的事来做。茹兰开大军的玩笑:”你能一辈像這样照顾我,对我好吗?“。大军説:”他会的“。
在朴寡妇家门口撒下炕灰的事説起来,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事。想开了,也是个无所谓,不去理睬就是了。想深了,是欺负人,是无聊,而且是极端无聊。可有人就是想不开,觉得咽不下這可恶气。为此事,郁闷了好几天。她想知道這个无聊的人究竟是谁,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没有个谱。在她眼里,王家庄她猜疑的人真是太多了。在王家庄,有好多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到底是其的哪一个,朴寡妇心里还是猜不。自己遇到這种事,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地去打听,只有憋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等慢慢地淡化,不了了之。朴寡妇在家休息了数日,像是终于想通了,不去理睬。
地翻得越深越好,坷垃们捶得越碎越好。地被养肥了,就等着开春施肥下种浇水了。为了开春的這一步农活,朴寡妇一连打了好几天的坷垃。每天早晨,朴寡妇都要把榔头从房檐下取下来。到了晚上,把它又重新插到房檐下的梁柱缝里去。王家庄的人们几乎每家都有這个习惯,干活完了,都要把农具上梁,把锄头、镰刀、犁、耙整齐有序地架到廊檐下,让它们也跟着农人们休息。农人们是离不开农具和土地的,土地和农具是农人最大的本钱,要是少了它们其的一样,农人们每天还有个什么干头呢。农具就是农人们最亲密地伙伴,农人们一天干了多少活,手里有多大地劲只有它们知道,只有它们才最清楚。這些农民们像是已经习惯了农人的每一个动作,主动配合着他,农人们使起来也像是很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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