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寒风始消，天地回暖（1/2）

沈观潮听说亲家来长安，差人送礼已往，琢磨着大戏要开锣，就不声不响进宫里去，跟天子陛下叽叽咕咕半天。中心思想是，到底是我亲家，把命留下就成，油水随便刮，刮得跟狗舔过的大棒骨一样也没意见。

实在这种事，能给人留下命就算不错的，天子陛下体现他听得出来沈观潮的意思。杀**儆猴是须要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是肯定的，总之沈家人的命可以留下，运气却是从他们开始掺和进这事里时，就已经注定。

“陛下，安亲王那儿，您到底怎么准备的？”沈观潮总以为这事够悬，岂论谁继续大统，都似乎不大可能饶过安亲王。就算是继续者品性好，安亲王那不甘人下的脾性也早晚会把继续者的刀剑给招来。

“朕就这么根独苗，自然会为他着想。”天子实在也很为难，在这位天子陛下心头，山河社稷比他自己都重要，这根独苗则和他一样重要，既然扶不起，他只能就着山河社稷，把独苗往后放：“卿可还记得我们曾往西面出海，远有万里之遥的海止境那片陆地？”

天子一说，沈观潮就领会到了精神：“陛下是企图给安亲王一队人马，让他远赴海上再不归来。”

“也只能如此，精兵强将给他三万人，如照旧不能占地为王，便只能怨他没那命数。”天子陛下想的是，自家的山河不能祸殃，那倒是可以去祸殃祸殃别家的，银钱给足，兵强马壮，粮草满仓，要这样还不能称王称霸，那就活活该了也没脸见祖宗。

“陛下就不担忧他调转戎马强攻长安？”沈观潮到底教过安亲王几天，安亲王那和能力不太相衬的野心实在太过显着了一点，吃相这么不注意，怪不得天子大臣们都不很瞧好他治国平天下的能耐呢。

“哈哈哈哈……朕的儿子有什么样的胆朕哪能不明确，戎马金银和粮草都已到岸，朕早料定会有这么一天，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孩子啊！却也不想想，他老子跟人掐的时候，几曾输过，逞阴谋斗城府，他再修十世也赶不上，尽只会丢人现眼。”天子之所以知道这一切还由着安亲王去做，那是因为，他要给他的独子安亲王上最后一课，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叫帝王盘算，什么叫谋国之策，谋国之臣。

“陛下有部署便好……”沈观潮这会特想把顾凛川也塞给安亲王，顾凛川虽说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不外生长起来，亦可与之谋国。不外想想又摇头，万里之遥，一去未必能归来，肯定要带上他那自制闺女，虽说是自制闺女，可到底是自家骨血，哪能让他去涉险远渡万里重洋。

沈端言如果知道沈观潮有这想法，说不定会又兴奋又纠结，将锦心表妹和顾姑姑送走后，顾凛川又和顾老爷顾夫人说了几句口，顾凛川说不在乎，实在事后一整夜都没睡着，在书房独自静坐到天明。第二天却又跟没事人似的，与沈端言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来与往日有什么差异。

“因不甘被摆布运气，所以起劲向上爬的毒草君真是又可恨又可悲呐。”沈端言心中暗叹一声，既不宽慰也不宽慰，她以为自己不应该带这功效。

顾凛川复职在即，内阁的条陈发下来并着吏部的文书一起到他手上，这边市场那里也差不多可以丢开手，顾凛川便安牢靠稳轻装简从地上礼部报道去。谢学政名作谢师严，刚从外边调进长安来便任礼部尚书，而顾凛川恰恰就是在谢师严手底下做事，任礼部员外郎，司科举学事，正好今年是会试之年，顾凛川作为员外郎，有监考之责。

大夏朝行春闱，天和气暖时即是会试开场的时候，在那之前要先部署好一应人事，这个也归顾凛川认真，谢师严对他寄予厚望，自然会把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这么一来，顾凛川一上任，就忙得连轴转，也没再有什么时光去感伤五内无助。

时渐仲春，寒风始消，天地回暖，枝头绿意渐荣，沈端言窝在屋子里发霉。她本意虽然是想出门去踏个春，春季里游百花湖，是个多好的消闲娱乐。不外，让她深感恐慌的是，她的经期已经断了一次档，这一档眼看着又快要到日子，怎么掐算她都以为自己大提要糟糕！

她不想跟黄茶说，也幸好黄茶精药理，医术却没那么神叨叨，没看出来。她也不想跟府里的医生问诊，思来想去，决议明日下午寻个时机自己出门去找个坐馆的医生看看脉象。心里又千祈祷万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是中奖，打第一回以后，隔三岔五总要吃上一回，可每回都有注意，那神马，顾毒草的自控能力照旧蛮好的，紧要关头还算能刹得住车。

谁曾想，后头吃几多回都不是事，要害是那意乱情迷的第一回！

下午领着几盏茶外出游玩，带几盏茶上茶室听说书，然后偷空跑到隔邻楼下找医生。医生一切脉，没一会儿就来几句专业名词，什么“如盘走珠”之类的，沈端言没听懂，不外最后那句“恭喜夫人，两个月有余，脉象平稳，胎极好”她能听得懂。

那真是晴天一个大霹雳啊，沈端言一下子脚就软了，她没当过妈，连当女儿都不很及格。在现代一把年岁，连个男朋侪都没有，唯有的是一个牢靠的朋侪，对于爱是只做不谈，她其时以为一辈子这样也挺好，不是非要个孩子，她担负不起一个孩子一生的责任。到古代，也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