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寒风始消，天地回暖（2/2）

沈端言心里乱得很，医生见她这样，以为有什么因由在里边，就宽慰地说：“总是条性命，夫人万莫轻忽，与孩子的父亲商量商量罢。若真是不利便要，三个月前最好，日子浅夫人好，孩子也还没长齐全，不至于太难。”

我去！沈端言实在什么都没听到，她完全陶醉在自己心田的恐惧里。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她以为自己未必有这能耐去修养一个孩子，且也不知道怎么去爱孩子，尤其是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嗯，是自己和毒草的。

“肿么搞，真是搞出人命来了，早知道那肉不吃也罢。”沈端言苦着张脸，把诊费交到柜上后，就晕晕乎乎地从医馆里出来，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地回到茶室里。

青茶和红茶先看出差池来，红茶上前把沈端言扶着坐下，柔声问道：“太太，您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黄茶说回家取几味药材，这就来，您若不舒坦，黄家的医馆也不远，要么婢子们扶着您瞧瞧去。”

瞧什么瞧，沈端言现在真心畏惧这消息被人知道，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用药落掉实在残忍，她以前真的没搞出人命来过，所以现在十分恐惧。既下不得决议拿掉，又没有勇气肩负起做母亲的责任。

“我没事，刚刚外边太吵，吵得有些头晕。”

“那照旧早些回醒园去，待会儿说完书只会更吵。”几盏茶说着就赶忙收拾收拾，会了账从茶室出来，一路到醒园沈端言就沉沉不语。几盏茶相互看看，也都不说话，约莫也能明确了，可能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有什么事压在心上，却又不利便与她们几个说。

回到屋里，沈端言让几盏茶都不要近前侍候，她想静一静，这么一来又更使得几盏茶确定，沈端言是遇着事了，还不是轻易的小事。这天恰逢顾凛川稍空闲一些，就早早放班回来，还没进沈端言院子的门，就见几个丫头团团转，个个没精打彩。

“爷，您回来了。”

“唔，有事。”

“太太自下午听书回来，就似乎有什么事，太太不愿说，看着不像寻常事。”

顾凛川点颔首体现知道，便就着小丫头撩起的帘子进屋，走到屋里一看，沈端言静坐窗前，富足的光线透过青纱窗照在她身上，显得十分沉郁，整个画面的调子都似是灰蒙蒙的：“言言。”

“啊……”沈端言徐徐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她现在不知道该不应见到的顾凛川，她既盼着他回来，好跟他说说怎么办，又怕这事说出来，彻底隔离退路。她虽没生过孩子，却也知道女人一理有孩子，便会生出无限牵绊来，她对孩子的到来恐惧，也同样畏惧这样的牵绊。

噢，明确了，事情与他有干，顾凛川眼神多好，不肖多琢磨就把事琢磨明确几分，遂道：“说吧，既然你担不起这事，不若说出来，我帮你想想也是好的。”

好个毛线！告诉你才好不了好吧。

沈端言现在急躁万分，只希望有个地方谁也找不到，好让她去躲一躲，直躲到她把事想明确为止：“我……我还没想好。”

“那你逐步想，先让她们摆晚饭，一边吃一边好好想，延长什么也别延长用饭不是。”吃货的原理是，通常吃好喝好之后，什么事都可以天南地北。

不外，这顾凛川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怕对他们俩来说，这事都天南地北不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