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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该留、不应留,三弟还犹豫不决,真是根木头……孙谅见二爷未留人,差了一人领单小姐出庄,自己则上前关上门。
门挡去风声,恢复默然沉静。
又过了好一阵子,孙谅险些要启齿说些什么,就闻三爷似是思考许久,唤道:「二哥……」
「嗯?」不闻他继续说下去,洪二爷应了声。
深黑的眸子低垂,洪煦声坐正身子,道:「萃儿夺剑,此事我亦有贵任。打从一开始,我便听出萃儿武人脚步是吴家步法,刚刚交手也听出那黑衣人是萃儿,却没说破。」
「三弟与世无争,本就无需说破。」洪二爷接话接得很顺,直接将过错
又归回到清扬身上。「可她主仆二人旦夕相处,清扬又怎么能说自己对丫鬟的所做所为绝不知情?」
「……二哥说得是。」外头风大,吹动窗子喀喀作响,传到耳中有如雷鸣,洪煦声拧了拧眉。「只是二哥理当知道归鸿蛇武盟之事,萃儿身世吴家,背后指使的却是罗家,刚刚萃儿出招是招招狠厉……如今清扬独身一人去追,外头不知是否有接应萃儿之人……」
「三弟是信了清扬片面之辞,真当她与夺剑一事无关?我却道庄门外确实有人接应,却是接应她主仆二人离去,再一同商议盗陵之法。」洪二爷说着,淡然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
「清扬不会盗陵,更不会引贼入墓。」洪煦声定定说着,面上已没有平时的温和从容。外头风声依旧,吹动门窗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震耳欲聋。
洪二爷看着三弟片晌,轻笑作声。「三弟;你会这么说,是将清扬当成了你的什么人了,所以才如此信任她?」
洪煦声循声望着二哥的偏向。
双眼经由整日折腾,现在要将二哥看清照旧有些吃力。是外头风声扰人,才让他听不出二哥话语中的情绪究竟如何,也猜不透二哥的问题是期待自己做何答覆。
过了良久,洪煦声照旧没有回覆。
「……你做什么?」
只听二哥语中带怒,洪煦声感受脚边跪了一人。
孙谅隐忍许久,跪道:「二爷,何苦相逼?三爷与单小姐阔别多年,无论现在三爷心里将单小姐当成什么人,会邀入谷雨阁内,自然少不了信任。小人也替三爷求求二爷了,刚刚二爷没见着单小姐手伤着了吗?庄里能派出人马相救于单小姐的」也只有二爷您了呀!
李护容瞠大眼瞪着孙谅,再徐徐转向二爷微眯的黑眸。
洪二爷双手紧握,包上白布的腕间又渗出血水,他语气极轻地问道:「孙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孙谅微微瑟缩了下,抖声回道:「小……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庄里规则,认了哪个主子,即是一生一世,绝不易主……」以往有过兄弟阋墙、笼络势力以谋庄主大位之事,因此订下这规则,有违者,任凭家主处置。
「那,你的主子是谁?」洪二爷眼又眯得更细了。
「是……是二爷。」孙谅吞吞口水,试图压抑哆嗦,「小、小人自卖身入府,便派给了二爷……可……可……小人虽替单小姐求情,心却绝非向着三爷,只是不忍……不忍……」
「够了。」洪二爷闭了闭眼,扬手要他闭上嘴,深吸了口吻,道:「孙谅,我提醒过你,心软还需看工具,今儿我真依你之言救下清扬,明日她引狼入室,这帐,是算在你这仆从头上,照旧我这当家的头上?」
「小人……小人……」孙谅怯怯懦懦地低下头。
「二哥息怒。」洪煦声眉宇深锁,起身道:「孙谅忠心,庄里上下任谁者矢」
「三弟不必替这仆从说话。」似是有些不耐了,洪二爷厉眼扫过那低头发颤的身影,「孙谅,你马上入墓思过,雕完二十座石麒麟后才许出来。」
孙谅倏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二爷,面如白纸。
洪煦声闻言一愣,是没想过二哥会动怒,他连忙阻止道:「二哥……墓里湿冷,孙谅上月才让你罚了三日」他身子欠好,不宜再罚入陵里。」
「三十座。」洪二爷轻轻接着说道。
「是!小人领罚、小人领罚!二爷莫恼、二爷饶命……」感受三爷又要
为自己说话了,咬咬牙,孙谅连忙叩头谢恩,口里边说着,边跪着向退却至门边,接着一溜烟消失在门后。
「二哥……」洪煦声侧耳听着门外风声,朴陋眼光照旧看着二哥,唤了声,却迟迟不知如何启齿。想着刚刚二哥与孙谅的对话,若他开了这口,一一哥为他救下清扬,届时年迈便抓着了把柄,爹爹闭关回来,想必二哥又要难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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