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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良久，洪二爷从他苦恼的心情读出心思，却等不到他启齿，于是冷冷隧道：「三弟身子尚虚，护容，扶你主子回阁歇下吧。」

语毕，洪二爷起身甩袖，步出了前厅。

第5章(1)

长夜漫漫。

回到谷雨阁，洪煦声只是悄悄立在园中，并未入屋。

李护容立在远处，看着面无心情的主子，心知主子心系单小姐安危。晚风烈，吹得两人黑发散在风中，缭乱有如心中思绪。

单小姐知不知道萃儿从一开始便贪图玉勐剑，他不如几位爷儿心思缜密，所以无法斩钉截铁地断言……李护容眺望主子侧脸。石道两旁、园里都

点上的灯笼未灭，明确是温暖的光影，投在主子面上，却暖不了几分。

夫人死后，主子照旧一样温和爱笑，只是……温和过了头，总让人不禁皱眉，摸不清那笑有几分真心，又或是埋了几多心事。

然而，昨夜凉亭里，主子对单小姐展露的笑颜，那笑弯的眼眉、笑里的暖意甜意，他看得清楚。

李护容照旧望着主子，不语。

花圜里的身影立了许久许久，久到要与四下灯笼、花、树融为一景了，洪煦声思量事后，终是回过身来，启齿唤道：「护容。」

「在。」李护容应着。

「清扬伤着手了？」洪煦声仍是单手背在身后，低垂的眼落在花树下的土壤。厅里，他为清扬挡下萃儿爪钩受的伤，堂上二哥割腕放血的伤，皆散着腥味，他心思杂乱，才会没注意带伤的不只他们两兄弟。

「是。」

「严重吗？」

李护容据实答着：「手背上一道擦伤，些许渗血，应不是太严重。」

他的眼依然低垂，身后的手却不自觉地紧握，微微发白。洪煦声一步步

向护容走来，直到两人相隔十步之遥，将他看清了，才定定令道：「你马不停蹄，出庄去追清扬，务必在她过汴江前追回……没有二哥手谕，你不能过江。」

李护容迟疑了。主子这么做，即是跟二爷作对了。单小姐若真是无辜的便好，若真打着盗陵的主意，主子又当如何？

洪照声将他的记挂看在眼里，压低声音交接了些事，最后道：「护容，此事我只能交托给你了。」

这是主子思考了泰半夜获得的结论，绝不纰漏。李护容与他对视片晌，主子眼中带着一点遗憾，是因无法亲身去追吧。他抱拳回着：「主子希望的，护容自当照办。」

洪煦声点颔首。「回程顾车吧，清扬吹风易闹头疼。」

「是。」李护容转身一跃，消失在矮墙后。

护容轻功极佳，很快耳边就只剩那整夜扰人的风声，而洪煦声还立在园中。

二哥问，是将清扬当成了什么人，才气如此信任？他答不出来。

多年前，单家上门退婚，他能笑着送清扬离去，全因临别前见过她开怀

的笑，全因相信这是她发自心田的选择，所以能放心。如今重逢，他却只感受她心事重重，眼底无限忧愁。

所以，牵挂。

至于他对清扬有几多信任？

信任，在他的明确中，是对亲近的家人才有的。他信任爹、信任二哥，也信任护容、段叔……清扬不是家人，可她在什么样的位置，洪煦声没有细想过。

那么为何，面临二哥的质疑，他绝不迟疑地维护清扬，相信她绝不会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