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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煦声笑意加深。「重新至尾,我只听见你真真切切的体贴。」
单清扬心一跳,随即微愠地为自己也满上一杯酒,仰头而尽。看来,面临这家伙最好的要领就是什么都不说,就让他猜吧,猜她眼下碰杯豪饮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想法。
洪煦声低低笑了,听见她又将酒加满,他执杯与她相碰。「清扬,莫要恼我。年迈近幼年在庄中;娘去后,爹变得越发默然沉静。然而我心里明确,爹、年迈和段叔、二哥、护容、孙谅……庄里的所有人,都待我极好。每小我私家都用差异的方式迁就于我、心疼我眼疾加身,可……」
见他将羽觞靠近唇边,浅浅沾了一口,单清扬拢起柳眉。
那笑依然温和,似乎谈论的是春日宜人风物,洪煦声徐徐说道:「可没有人如你。」
她瞪着他。
「清扬,没有人如你。」
晚风掠面,吹去酒气,带来一丝凉意。显着他的笑一如往常,温润如玉,他的声音轻轻淡淡,显得超脱……但,他心田的孤寂却如此显着;总是收在深处,不轻易示人的情感,竟**裸地摊在了她眼前。
单清扬哑然无语,喉间浮起一丝苦涩。
近在咫尺的阿声,她在心中偷偷依赖的阿声……
如何能说出教人挂心的话?
她曾弃他而去,正因明确他在庄中生活无虞,事事皆有人部署妥当,所以不会挂心;可原来,人的心是无法靠旁人安置的……
以为多年前的退婚是短痛,怎知是在他的心上挖了一角。她忘了,阿声是关在华美牢笼里被折翼的鸟,失去朋侪,他与普通人一样会伤心会惆怅;与凡人差异的是,阿声一朝失去朋侪,便没人再来补上空缺。
单清扬是他洪三爷指腹为婚的妻子,却也是除去庄里人后,仅有的朋侪。
那温润的笑映在眼中,单清扬掀了掀唇,声已哑:「阿声,我……」
她才启齿,洪煦声立起身,侧过脸朝外,道:「何事如此张皇?」
下一刻,李护容飞身翻过矮墙,落在凉亭前,单膝跪地,道:「主子,庄里闯了人进来,萃儿女人她……」看了主子身后的单小姐一眼,收了口。
「萃儿怎么了?」面纱下的脸色一凝,单清扬立身上前,急问。
李护容询问地望着主子,直到主子点了颔首,才道:「刚刚我与丫鬟端了白粥与药到南苑,已不见萃儿女人。我见窗外有人影,赶忙去追,出了南苑却又见不着人,于是差了下人去寻,自己赶忙回阁……」
单清扬心田焦虑万分,却已习惯不将之体现出来,只是双手紧攥衣角。萃儿武功平平,能入庄之人多属江湖内行,萃儿若真让贼人掳去,应当如何是好?
「清扬,先别着急,贼人入庄多为入陵盗墓,萃儿断不会是目的,暂不会伤她的。」清扬不语,他却能感受她必是心田焦虑,洪煦声宽慰着,转向护容又问:「时刻?」
「刚过子半。」正是一日脱离之时,李护容回着。
「……护容,」沉吟片晌,洪煦声方道:「以防万一,你先至二哥那儿,唤了孙谅速速入陵。」
子半之时正巧是四小姐换咒之时,约莫有一刻的时候身子颇虚,此事外人不会知道,连单小姐都不知。贼人入庄多为入陵盗墓,主子是为让单小姐放心才那么说。事实是,若为盗陵,断不会在庄中出没打草惊蛇才是。李护容又多看了两人一眼,才领命退去。
「我……我得回南苑瞧瞧。」单清扬心跳不定,虽未见贼人,现在心中不安却像六年前血洗七重门那日。
「小心!」洪胞声侧耳一听,踏出法式精准拉住清扬的手,扯至身后。
单清扬定睛一看,脚边一支细短吹箭,再抬头,黑衣人飞身入亭,直取她腰间。
洪煦声一手护着她,与黑衣人单手过招。听着黑衣人脚下法式,眉间拢近,探进其内臂的手一个反掌,划破了袖子,抓过藏于里头的吹箭,折断丢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