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定,泪千行(2/2)
灭绝师太本与鹤笔翁相斗,范遥忽将裹着鹿杖客的毯子一扔,鹤笔翁疾身去抢,却身不由己一齐坠落。张无忌心怀不忍,脱手相助。鹤笔翁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方解开包裹,只见师兄已死去多时,不由放声大哭。他正作没剖析处,突然侧旁一剑凌厉直取,随听何太冲喝道:“很好,鹤老儿,我也砍去你两个指头!”何太冲因得解药甚早,内力恢复七八成,在火焰烧起前即便下塔。他心中恨极,抢了一柄剑,要寻这鹤老儿算账。鹤笔翁悲愤拼命,也掉臂师兄遗体,任凭何太冲一剑刺穿他左胸,也强运起十成掌力狠狠拍中何太冲胸口。那玄冥阴毒何等厉害,何太冲连忙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便结成了冰掉落。鹤笔翁伤心师兄身死,状若疯狂,掉臂身上还插着的半截断剑,也要冲上去再补一掌,突然,他听见背后风声,避无可避,只得起劲侧开,一剑穿胛而过,鹤笔翁踉踉跄跄前冲几步,即便扑倒,昏迷不醒。
何以言扑到父亲身边,见他脸色苍白,满身酷寒,奄奄一息,顾不得许多,赶忙将自己真气源源输送已往。良久,何太冲微微醒转,见女儿满面泪痕,微微笑道:“言儿,你没事便好。”何以言哽咽难言,她内力虽精湛,却非纯阳,自己疗伤则可,为人驱除寒毒则差了些。况且何太冲所中一掌正在胸口,除去跗骨寒毒,脏腑也受伤极重,纵然强撑得一时,想要活命却是极难。何以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
何太冲咳嗽一声道:“言儿莫要浪艰辛气,眼下虽然脱险,只怕鞑子尚有追兵,你,你……”他张口喷出一大口血,色泽鲜艳,随即气喘不休,说不出话。
何以言哭道:“爹爹万莫这样说,言儿还要服侍您终老。我、我以前很是不孝,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说甚么我便做甚么,即是班淑娴想杀我,我也反面她争执。”她泪珠簌簌而落,悲声叫道:“爹爹,爹爹,你好起来,别抛下言儿,好欠好?好欠好?你快允许我啊!”
何太冲勉力运气,只以为满身血液近乎结冰,情知自己性命多数不保,虽然今生遗憾甚多,可是总算未曾屈服鞑子,也算死而有所,唯有女儿放心不下。他瞧了一眼那里,勉力道:“言儿,那张无忌……”他本想说那张无忌不行信他,只是话未说完,人已经晕已往。何以言大惊,探他鼻息尚未绝,忙叫道:“爹,我就去叫张无忌来救你!”起身奔已往。
此时灭绝师太恰抱着周芷若跳下,张无忌欲待去接,却被她一掌击来,不得不挥手格挡,掌力转移,只听喀喇一响,灭绝师太重重摔在地下,登时脊骨断成数截。外人看来,即是张无忌一掌将灭绝打落地上。
周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师父,师父!”其余峨嵋派众男女门生都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灭绝师太道:“芷若,从今日起,你即是本派掌门,我要你做的事,你都……都不会违背么?”周芷若哭道:“是,师父,门生不敢忘记。”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死也瞑目……”眼见张无忌走上前来,伸手要搭她脉搏,灭绝师太右手蓦然里一翻,牢牢抓住张无忌的手腕,厉声道:“魔教的淫徒,你若玷污了我爱徒清白,我做鬼也不饶过……”最后一个“你”字没说出口,已然气绝身亡,但手指仍然不松,五片指甲在张无忌手腕上掏出了血来。范遥叫道:“大伙儿都跟我来,到西门外会齐。倘若再有延误,奸王的大队人马这就要来啦。”
何以言刚刚奔到张无忌身边,亲见这一幕,还未说话,便见他抱起灭绝师太尸身,低声道:“咱们走罢。”神态有些模糊,竟似未曾望见她一般。何以言一顿足,返身向父亲躺卧地方奔去。西岳派的白观正将何太冲托起,见她来了,低声道:“何女人,咱们赶忙寻医诊治,令尊伤势延误不得!”
其时张无忌以乾坤大挪移神功相援六派能手下塔。内力几已耗尽,最后和灭绝师太对了那一掌,更是大伤元气,这时险些路也走不动了。莫声谷将他负在背后。张无忌默运九阳神功,这才内力渐增。
何以言回望了张无忌一眼,心知纵然现在向他求助,对方也是有心无力,她一咬牙道:“走!”伸手接过昏厥不醒的父亲,也不管其他人,径自离去。白观一直随着她身边,跬步不离。
其时天已黎明,群雄来到西门,驱散扼守城门的官兵,出城数里,杨逍已率领骡马大车来接,向众人贺喜道劳,当下众人计议已定,拨转马匹,径向北行。行出五十余里,群侠在一处山谷中打尖休息。杨逍早已购齐各物,干粮酒肉,无一或缺。
这边厢周芷若和峨嵋派众人将灭绝师太的尸身火葬了。空闻、空智、宋远桥、张无忌等一一已往行礼致祭。
昆仑派亦是死伤惨重,班淑娴竟也在乱中被杀,只是何太冲尚不晓得,几个昆仑门生围着,见掌门人气息奄奄,巨细姐垂泪不已,本派竟然零落至此!都是心中戚然。
何太冲睁开眼,见女儿神色憔悴,微微一笑道:“你去休息一会。”何以言这些时心力交瘁,也实是困倦之极,她委曲睁着眼,道:“我去找张无忌,让他救你。”转身走开。
何太冲令诸门生自去歇息,却教白观留下。白观低声道:“何先生有甚么付托?”何太冲瞪着他望了半天,道:“鲜于通死后,你便做了西岳的代掌门,是不是?”白观微微颔首,道:“派中比我高明的师兄弟触目皆是,只是两位尊长谬爱,未来也纷歧定的。”何太冲也不理他,又问道:“你喜欢言儿,想娶她为妻,是也不是?”白观脸色通红,却点了颔首。何太冲注视着他,道:“这一路上,我瞧着你人很好,如你肯发一个誓给我听,我便将言儿许了给你。”他死死攥着白观的手腕,神态狰狞可怖。白观忍着疼痛,低声道:“何伯父要小侄发什么誓?”
何太冲道:“我要你发个毒誓,一辈子都要待言儿好,不许让她有半点伤心惆怅!未来纵然你做了西岳掌门,也绝不许你纳妾!若违反此誓,便要你祖坟不安,以后绝后!”他这几个字说的气嘶力竭,虽然奄奄一息,眼中神色却万分严厉。实在何太冲自己纳妾一个接一个,却不许女婿如此,这般人我有别,着实可笑得紧,但他一片舔犊之情,却又令人心伤。
白观依言立誓,何太冲才松了一口吻,露出笑容,挣扎着取出怀中一物,却是一个玉镯子,“这是言儿娘亲之物,她那里有一个,这个我一直收着,如今给、给……”他一口吻上不来,头一歪,竟然气绝!可怜堂堂昆仑派掌门,竟然客死荒山野岭!
白观大惊,惊呼道:“何伯父你……”他话音未落,突然身边一阵微风,竟是何以言扑倒在父亲身上,一声也未出,已经晕了已往。那张无忌亦是随到,检察两人状况,何以言不外是悲痛太过昏厥不醒,何太冲却已经是身死无救。张无忌叹了一口吻,也只得让昆仑众人收拾掌门尸首,照护何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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