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篇（二）（2/2）

抬头偶望月色，只觉明亮微凉，想起秋节又将至，却不知昆仑山上月色，比此地又有何种差异？

……

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愿，不外月余，竟然以言又栉风沐雨地回了来，再见张松溪时依然脸上带笑，只是问她究竟端的，却再也不愿多提一个字，竟似死了心的容貌。却不知何太冲究竟对她说了何种言语。

只是此般光景，他再想劝，也觉词穷，不知从何说起。以言咬紧了口风一句不透，既不言其非，也不说好，只是漠然。

……

辗转再过两年，突然一日，西岳派有人前来，却是鲜于掌门的高足，白观白少侠。那少年如今也是颇有声名，乃是年轻一代“西岳四杰”之首。上厅奉茶，辗转外交，那少年口中迷糊片晌，却是询问以言下落，“铁琴先生的女令郎失踪数年，闻说当年她曾上武当山参见张真人，不知……”神色殷切，落在明眼人眼中，哪不知即是情根深种！

张松溪心中一动，口中却推辞了去，眼见那少年失望辞去，他一低头，但见手里杯中依旧茶水满满，雾气升腾，隐约茶香。

世事但如流水，唯独老松古崖，寥寂长青。

……

再往山谷幽居时，正远远瞧见以言浇花，神情认真，背影纤袅，还隔着数百步，便见她忽地回转身来，作声招呼。

原来她内力修为也如此厉害了！加上那凌厉无俦变化无端的剑法，只怕行走江湖，也罕有人能欺压了她去。

张松溪这般想着，以言奉了茶，让他自己坐在石桌边，依旧浇着院子里的花卉，也无甚么名贵品种，以言笑说过，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养死了。

青绿山水间，流连已忘言。张松溪品茶不语。

以言作声询问，“四哥此来，是有事罢？”

照旧一如当年敏锐得让人心惊！张松溪放了茶杯，点了颔首。

此次却是江湖上的一件大事，江湖六大派相约齐攻灼烁顶，剿灭魔教妖人，武当自然忝在其中，临危不惧！

虽然昆仑派这与明教争惯了的西域地头蛇，更是一定必须肯定放肆出动。

以言放了花壶，似笑非笑，“四哥这是想让我也去资助摒挡些小鱼小虾？”

张松溪尴尬，正想出言劝说，却见以言爽性所在了头，“正巧我和那明教法王韦一笑有些过节，乘机了断也好，省得他死在别人手里。”

……注意到她口中所言，乃是“明教”，并非江湖中人惯称的“魔教”。

虽不知她小小年岁能和这大魔头有甚仇怨，只是这也不必深究，张松溪转而嘱咐，“那青翼蝠王残忍狠毒，武功深不行测，以言若是遇到了，千万不行轻敌，也别独自追赶，以免中了魔头圈套。”见她颔首允了，刚刚略略放心，旋又以为，这女孩儿家武功太高，虽然自身清静，可是附带来的争强好胜，也真真不是好事！

实在张松溪此来，亦有令何太冲父女相见的说合意思，见以言面上似笑非笑的，显然深知弦外之意，自己难免有些讪讪地，起身要告辞。

何以言相送，待临别时，忽听她幽幽声道，四哥，倘若遇见明教左使杨逍，还请莫要动手。张松溪愕然抬头，便听得以言轻轻声音飘渺，小时候不慎坠崖，他救过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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