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1/2)
时近子夜,我悄然搭车辇来到凌霄殿,透过车帘望去,四下一片沉沉漆黑。只有殿上的灯盏仍是朦胧的亮泽。
手心莫名出了一层湿腻的汗水,满心都是为他的切切心念。
前后皆有狼虎之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与我心是那般重要。
走到今日,相伴半生,我与他已经骨合血融,诸多的误会和怀疑在现在变得无足轻重。
一同履历那么多的风浪,迈过那么多的险关。如今我们必须放下心结,若是还不能相互信任,最后的风刀霜剑迎上来时,我们将全部覆灭。
既然当初可以携手,现在我们也可以共赴沉浮。
木然下车,我犹豫在殿门外,良久不语。心中揣揣,全是不安。
隐约的灯影摇曳,他还没睡。低头推门而入,迎上一双赤红深邃的眸子,带着极端的疲累和困倦。偌大的山河,一肩挑起,他即是铜铸铁打,也抵不外令人窒息的繁重朝政。
他望见我,淡淡一笑,“怎么还没睡?”
长吁一声:“圣上不也没睡么?”
一捆竹简扔在龙案,刘恒负手而立,语声疲累:“怎么睡?这是今晚刚刚缴获的信件。”
我展开,蹙紧了眉头。
这是赵佗的书信,谁人南越王1在听到杜战拥兵不返后,投机地写了拉关系的书信。他意在于,既投靠了汉朝获得了犒赏,有希望可以趁此时机恢复当年的皇位,却不知这封书信被刘恒秘密派遣匿伏南越到子截获,于是一番嘴脸,也就在此时露了原形。
刘恒和太后早就忌惮这小我私家,他一直是汉朝的一块心病。
如今这个时候,杜战即便本意不想反,也未必能反抗纷繁而至的诸多,连赵佗都知道要收买他,尚有谁不会侍机行动?
“圣上想怎么办?”我轻声问道,也将刘恒背负到身后的双手紧握。
刘恒笑着,眼底却是最酷寒的杀气。“擒杜战,越快越好!”
杜战只要一天不归,诸王和心怀叵测的人就一日不能停止野心。
可是,不能开战。
不是朝野之上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武将,也不是刘恒无能到无法使用整个局势。
而是情况差池。一来,杜战没有明反,他只是不回,并不忤逆。二来我和刘恒一路携手走来,相互都知道一次战争对黎民苍生的蹂躏有何等的严重。
秦末至今,动荡不安,如果这次厮杀骤起,会将这六年来的休养生息全部毁于一旦。
轻徭钱粮后,我们不能再掀起一园地狱屠杀。
唯一能不动戎马的就只有一招,我思量片晌,抬头笑着:“臣妾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想跟圣上要些工具。”
刘恒注视着我,我也回应凝望着他。
这中距离了快要四年的时间,我们未曾如此贴心过,默默无语的我们特别珍惜这难能难堪的时间。
“你要什么?”他轻声启齿,带着温暖的笑意。
他的眸子幽黑似墨,等着我的下文。
“臣妾要圣上的信任,无论臣妾要做什么,圣上都不会问!”我执意的再说一次,并不是不相信他那天的允许,而是接下来的事情,必须有他的信任才气完成。
那不是天子对臣的信任,而是他对我的信任。
这句话触动了他,锦墨之乱起在我们不能相互信任,若是能早些坦然面临,也不会到今日田地。
歉意浮现眼底,又一声的对不起被我拦截嘴中,已经由来了,就不要再说,此时我再不想剖析那些不堪回首的工具,只留涤荡清净的心为他。
虽然,有些工具,我是必须要说的:“臣妾想效仿擒拿韩信的要领,诱杜战进宫!”
那是当年我祖父的主意,却是吕后乐成的例子,如今再次使用,相信也不会失败。
“若是不成呢?”刘恒的担忧不是没有原理,因为他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在赌,赌杜战会相信,因为他会相信太后。
而他相信的人是那么的恨我,甚至将我废掉。
这个决断斗胆谬妄,将会赌上一切。不外我们却必须如此。
刘恒,再信我一次好么,我需要你全部的信任。
杜战不动,是因为他还在张望,天亮后有可能会知道锦墨的死讯,届时他会有怎样的行动无人能知,所以我要将他抹杀在懵懂。
杜战,你将是下一个韩信!
“君不在,妾安能全身?”我笑雕静,对着良人,说着最情意绵绵的话。
“那好,朕信你!”只这一句,刘恒就再不相问。
建章宫内,我披散着长发,印衬着上一身大红羽缎华衣,冷冷的看着眼前枯槁但后。
浓黑夜色的四更天掩盖了我眸子里的恼怒,她眸子里的不屑。
“怎么,你表妹死了么?”她的声音不算弱,却带着最自得的笑。
“死了如何?不死又如何?”我勾起唇角,笑意浅浅,眼光扫过她身边的宫娥,那些畏缩着的人儿纷纷躲身出去。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还真没看错你,你果真狠毒,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放过!”
我微笑:“没错,臣妾确实狠毒,所以今天臣妾又来找太后了!”
“你要做什么?“太后睨着眼睛死盯着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