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2/2）
我无谓的拉扯着袖口，拂平上面的褶皱。“没什么，就是想借用一下太后娘娘的印玺！”
啪的一声她用茶碗击在桌案上，那茶碗顷刻碎裂。
“混账，那也是你能用的？”怒不行遏但后，面目狰狞的喊叫道。
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怒气勃发，逐步的走到她的身边。
漆黑的夜色中，红色酿成了罗刹色，诡艳迷眼，让人看着恐惧。
显然太后也发现，我可能会有其它举动，只一声高呼后，便开始退却：“哀家是当今太后，你若是再走一步，皇上也不会饶了你！”
我笑得疏懒，淡淡的截断她的话语：“皇上？今日的事就是皇上应允的。想来太后娘娘也知道杜战拥兵不回罢？”
震怒的她虽然知道，这些日子宫中似乎被抽去了赖以为生的空气，没有一小我私家匀称呼吸过，她也不破例。
“那又如何？”太后仍是坚持着，不愿输了半分威风凛凛给我。
“那又如何？”我冷笑作声，用最阴冷的声音回覆她：“若是再进一步，汉宫将失守，娘娘说还会如何呢？”
太后高声笑着：“你以为你能哄瞒哀家？杜战和你表妹联手，也不外就是想清君侧而已，你才是他们的目的，废后竣事后，恒儿必会平安无事！”
我牢牢迫着她闪躲的眸子：“您确定？”抬手甩过那捆竹简。
太后漠然将那竹简拿起，展开，只看到一半她就开始蹙眉。
南越王赵佗，她知道。她也知道没有触动刘恒职位的时候，杜战废后是万般的好，可是又参进来赵佗，局势就变得艰涩难辨了。
十数编字迹下，全是收买和笼络。而若是杜战就范，清君侧也就酿成清君王。
她不能确定杜战的心，就像不能确定赵佗又反一样。
困惑不定的她，在黑漆黑直挺起腰杆。
她的困惑处，正是我动的手脚，只需抽出几根再填些字上去，杜战就轻易酿成了赵佗的同盟。
不等她深思。我素手扬空一拍，璧儿用金盘托进来一卷空空丝帛，下面落款只有锦晨宫的印章。
“我来说您来写，只要您写完了再盖个印，臣妾也会远离您，不扰您清净，您这么愿意望见臣妾么？”
我冷笑着。
太后摇头笑道：“即即是那样，哀家也不会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也许尚有其它的鬼名堂儿！”
一声巨响，我将桌案掀翻，这样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在隐忍下去了，整整十五年，我用十五年的时间来讨好她，不外就是因为她是刘恒的母亲，我也想做一个孝顺的媳妇，可是，她随处针锋相对，随处千般刁难，甚至在此时仍是顽强己见，岂非以往私见可以比她儿子的皇位还重要么？
她怒横了眉，厉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想造反么？”
“我倒想为太后您要干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时候您我都心知肚明，我不是吕后，您也未必能成就她那样的霸业，为什么您还狠狠揪住那些虚无缥渺的事情不放？明日若是慎夫人死的消息出去了，杜战领兵攻城，您就那么肯定能安然躲过这场战乱么？兵败宫倾之日，您还想再入掖庭，二次带罪么？”最后一句，我用尽了全力，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薄太后当年是一个被俘来的罪妇，在掖庭做织补，虽比我那浣衣司要好上些，却也是日夜不见阳光，吃喝都是馊食残水。今日在荣享富贵后，她岂非就忘记了那里究竟是怎样的酷寒骇人了么？
果真，掖庭二字让她身子一颤。掖庭，呵！她和我一样都不想回去。
我咬唇想笑，却又带出一丝低微哽咽在候间。
我不能回去，那是当年萧清漪待过的地方，却不是我能再去的地方。萧清漪可以在那里自在生活不会赴死，我却不能，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无法苟活。
不等她回神，硬硬喊过太后随侍的宫娥，将太后印章找出。
那宫娥畏缩着，不敢前进，却被我一掌挥倒：“混账的工具，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么，统辖六宫的是本宫，叫你找就找！”
很快，一方金色的盒子被端了过来，熠熠的光线带着无尚的荣耀。
我将盒子打开，太后印玺悄悄瞪在内里。
太后印玺，这个当年陪同过吕后的印玺，如今放在我的手上。
笑意吟吟，我将太后的右手抓住，硬塞了一支毛笔，说到：“娘娘是智慧人，你最好是写，否则……”否则你儿子的命和你的荣华富贵全部都随风消散。
再不看她怨毒的眼神，我背手想着词句，轻轻说来，睨着她不情愿的趴俯在塌上随着写。
杜卿……惊闻当年变故，日夜泣血捶膺不已，何物婢子，具此虺蜴虎豹之性，杀吾爱孙伤吾宗祚，犹复嬖狎工谗于万乘尊前，阴图染指神器。若知机昧兆隐而不发，恐宇内复见高后之变。此谕：见字即赴内宫，以图共扫妖氛匡复山岳，无废社稷宗庙万年嗣续。
最后一笔，写得拖拉，她不宁愿，却又不愿拿山河的危险来怀疑，所以将此笔写完，扬手一甩，那笔直直的飞出去，撞击在墙壁上，抡出一道玄色点滴。
我漠不关心，笑着再将她的手拖过来，抓着印玺，掉臂千般挣扎狠狠的盖上。
完毕，我将那印丢在榻上，冷冷一笑：“就娘娘稀罕这物件，惋惜，给了本宫，本宫还不想要！”
拎起那丝帛，我转身离去，刚至殿门处，太后在身后厉声诘责道：“你这样威逼哀家，不怕未来有报应么？
媚眼如丝，语声带笑，我回眸看她：“报应？如今臣妾尚有什么能让太后还以报应的？”
说罢扬声大笑，将那气急松弛但后甩在身后。
周遭仍是一团浓雾，袅袅的让人有些虚空，笼在其中的森森宫阙，只能凸现轮廓，却不能让人牢靠。
轻骑黑衣，策马而行。所佩带的也是建章宫里的瑞寿牌子。
凝聚着水气的夜仍是悄悄的，我只等那小我私家进宫。
这是一个赌局。
若是成了，不费一兵一卒，杜战束手被擒。
若是不成，我们一生的厮杀迁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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