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逼供（2/2）

“做棺材倒什么霉啊，活又清洁又轻松，而且过几天棺材做完了，还能去太原伺候病人，天天尚有八毛钱出差津贴，你不去？”

“去伺候谁呢？”

“就是谁人摔死人的司机，别人死了，他腿断了，没法买饭上茅厕，要厂里人伺候。”

赵亮脑子里转轴般的转了三圈，以为做棺材去太原伺候病人，都比拉料活轻松，挣钱也不少，还能在太原玩些日子，于是颔首道：“行，我去！”

“行了，订你去了，你现在就去木匠房吧。”

杨树林被关在看守所里两个星期了。他躺在那张大条凳子上，望着窗外徐徐发白的夜色，再也睡不着觉。在他记事起，他只被公安局关过三次。一次是十岁时，偷了同院张大爷晾在院里的裤子换糖人吃，效果被扭送派出所关了半天。一次是十二岁时，偷了路人兜里的五元钱，被公安局关了一天，再往后，他便轻易不脱手，也没偷过大的，所以这近十年，他也再没进公安局。

来了厂里，他曾下刻意，事情了有人为了，要金盆洗手再也不小偷小摸，他起劲克制自己真的进厂后再没偷工具。可是没偷，别人却污蔑他偷了，而且偷的那么大，三四万块，能吓死人。

他记得，从厂里守卫科，以来县公安局，那警员便说：“招了吧，手印都留下了还赖的掉！”他没招，他也不能招，因为他知道，如果认可是自己偷的财政室，就要拿出赃物，他到哪去找那三四万块钱呀？他找不到，所以审了两次他都没招。

“不招是吧，勒两绳吊吊！”那警员对看守他的工人民兵说。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工人民兵便涌上前，拿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往他前胸一套，一头缠一只胳膊，一头缠另一只胳膊得手腕处，各自打个扣，然后两根绳再栓在一起，一头再在腿上缠一圈脚腕打个扣，另一头在另一条腿上缠一圈脚腕打个扣，两根绳再拴一起，再和手上的扣拴一起，一使劲，把整小我私家反背手地捆在一起，把绳头扔过房梁，向下一拽，杨树林便离了地。离地也不高，只有五六寸，可是这么悬空一挂，只几分钟杨树林便以为胳膊腿的骨节“咔咔”直响，满身勒的生疼，十几分钟，疼的汗便如雨水般滴落下来。

“招不招？”谁人拽绳头的工人民兵说。

“我没偷，我招什么啊？”杨树林咬紧牙关说。

“再掉十分钟！”另一个工人民兵说。

杨树林坚持着，可是满身太难受了，于是乞求道：“年迈，给点水喝吧？”

“喝，你不招还想喝水？”拽绳头那工人民兵端起杯子，“哗”地把杯中的水泼在地上。疼啊，满身险些麻木了，杨树林想：时间再吊久了，自己别再弄个残废。于是小眼一转说：“我招，我招！”

“招不就得了，何须费那等事！”谁人拽绳头的人松了下手，杨树林便趴在地上。“钱在哪呢？”那警员来到房间，问。

“我先喝口水，”杨树林被吊起时出汗太多，着实渴了，说道。

“给他杯水！”警员说。一个工人民兵拿上杯出去，一会儿端来一杯水，杨树林咚咚咚喝下半杯，以为比喝清凉的山泉水都甜。

“我招，那钱就在我床头箱子里。”杨树林说。

警员围着他转了一圈说：“真的，你没哄我？”

“哄你是你孙子！”杨树林高声说了句，但随后又小声道：“是你孙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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