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落石出（1/2）

警员看他说了句话，后边又小声添了一句，虽然声音没听清，但看他嘴唇的消息知道也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冷笑着说：“呵，还不平气啊，你适才说什么来着？”

杨树林急遽回覆：“我说的是哄你是你孙子。>”

“你就单说了这？”那警员盯着他的眼睛。

“我只说这一句，没再说什么。”

“真的？”

“真的！”

“他适才小声说是什么爷爷。”一个挨杨树林最近的工人民兵说。

“说是爷爷，你是谁的爷爷？”谁人拿着绳头的工人民兵高声吼了一句。

“我没说！”杨树林反驳道。

“你没说好啊！”谁人拽绳头的工人民兵一使劲，杨树林便又被吊起来，他的满身骨节又嘎嘎的响了，三四分钟，他疼痛的又忍不住了，于是说：“我适才说，是你孙子的爷爷！”

“你骂我？”那警员问。

“我哪骂你了？”杨树林大叫委屈。

“你说你是我孙子的爷爷，还不是骂我？”那警员蹲下看着趴在地上的杨树林说。

“我没骂你，我说是你孙子的爷爷，顶多是你兄弟，怎么骂你了？”警员一想，是他孙子的爷爷，那就是他自己啊，想象杨树林并未骂他，才面色由阴转晴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捆你个小燕飞吗？”

“胳膊和腿齐往后吊叫小燕飞呀？”杨树林大敢惊诧。

“这就叫小燕飞，但有点飞的大了，对你们北京来的知青呢，就不能跟我们当地人一样了，当地人要捆呢，捆上双手往上吊，叫一线天，捆猪那样攒上四蹄捆，吊起，叫吊麻袋，那都太土了，对你，要来点洋的，只能用小燕飞，你从北京飞来，又偷了这么多钱，飞太累了，所以只能用小燕飞。也不太难受吧，几分钟。”那警员像猫逮耗子，不急于吃它，老鼠一跑，它便神爪将老鼠打翻，又放老鼠跑，又一爪将老鼠打翻地戏耍着杨树林。

“哎，我叫你爷爷了，我可不要这小燕飞了，我要一线天或者吊麻袋吧？”杨树林央求道。

“把他绳解开，逐步解，逐步解，轻点，记着，捆人可以捆的急，放人解绳必须缓轻，解急了，要把人弄坏的。”那警员对工人民兵们说。

晚上，杨树林用饭时把一根筷子塞到自己的裤腰，他听过此外小偷说，如果在号里实在忍不住了，就自残，割手腕，特长撞墙，吃勺子，吃牙刷或者吃筷子，警员发现，一定救他，怕他再自残，以后待他便会好些。

白昼的小燕飞着实让他尝到了刑罚的厉害，罚倒还没罚，刑倒先过了一下。以后他这案子如果破不了，还不只要受何等罪呢，人一犯罪身无主，住看守所里，那人家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想怎么捏股你怎么捏股你，他越想越畏惧，便想起前辈小偷的话。

同监号的四小我私家都睡了，他从裤腰里把筷子拿出来，张开嘴，把筷子从口中塞进去，筷子到嗓子眼突然有想吐的感受，不自觉地，他呕了两声，旁边的人还未睡着，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说：“干甚呢？”

“我，我晚饭吃饼子吃噎了，用筷子把堵在嗓子眼的饼子捅下去。”边说，便拔出筷子。

“你本事大呢？”旁边的人说。同监号的另一小我私家也睁开了眼，瞟了他手中的筷子，轻蔑了一句：“吞筷子哪能各人都睡着时候吞啊，你吞了，别人都睡着了，谁替你喊警员，你小我私家疼死也没人知道，那不是傻吞吗？”说完那人闭上眼，一翻身自个睡去了。

“对啊！”杨树林幡然大悟，忏悔道：我这智慧人差点干了件大傻事，我夜里吞了筷子，同监号的人睡着，不替我喊警员，那筷子进肚里，少则给胃里穿个大窟窿，严重的呢，筷子长，上边再顶一下心脏，把心脏戳个眼，我不就完壳壳了。越想越怕，便有不想吞筷子的想法，可是不吞，又怕警员明日再接着给自己弄小燕飞，或其它刑罚，那自己忍受的了吗，想想小燕飞的感受，他便倒吸口冷气，不行，还得吞筷子，只是要早上吞，在查房前。他盘算主意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哨声已响，监房里的监犯都在穿衣。杨树林心想迟了，便忙不迭地把筷子伸进嘴里，居心呕了几声。同监号的人都向他看，他却把筷子**一半，再也咽不进去。

“你是吞啊，照旧不吞？”旁边那人看着他笑。

“叫警员——”杨树林迷糊不清地说。

“你这样叫什么警员啊，往下咽啊！”监号里的另一小我私家说。

“咽不，不下——”杨树林吱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