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小公子（1/2）

严冬酷寒，雪谷。

这里就是吴向春信上所说的寒梅谷了。

小三子抬头望了那片陡峭的山壁一眼颔首道：“好，就是在这里。”然后车马又再离去，只留下小三子一小我私家。

天上乌云密布狂风怒号，大雪纷飞。小三子却不以为冷，只是周身骨头痛得不得了。那是被金世杰的“五花绵掌”打的，他须要赶忙找个地方休息，好好的调养一下。他登上了那陡峭的山壁之顶，风更强，雪更大，他静坐调息“凌霄神功”在他体内流转！不多一会儿，大雪已将他完全埋住，只剩口鼻，可是他已完全进入无物无我的境界……严冬，酷寒，雪谷。大雪初睛，千里冰封，天地一片银白。

一小我私家在雪地上挖坑，挖了一个三尺宽、五尺深、七尺长的坑洞。

他年轻、康健、高峻、英俊，而且有一种教育良好的气质。他身上穿的是一袭价值千金的韶裘，手里拿的是一对光华醒目的银枪，枪杆是纯银的，上面到着五个字——风城银枪邱这么样一小我私家，本不是挖坑的人。这么样一对枪，也不应用来挖坑的。

这里是个漂亮的山谷，天空湛蓝，积雪银白，梅花艳红。他是骑马来的、骑了一段很远的路。

马是纯种的大宛名驹，高尚、神骏、雕鞍鲜明，连马蹲都是纯银的。

这么样的一小我私家，为什么要骑着这么样一匹好马，用这么样一对武器，到这么漂亮的地方来挖坑？坑已经挖好了，他躺了下去，似乎想试试坑的巨细，是不是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内里。

这个坑，岂非是为他自己挖的？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他年轻康健，看起来绝对还可以再活好几十年为什么要为自己挖这样一个坑？岂非他想死？这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死？为什么一定要到这个地方来死？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昨夜就停了，天气晴朗干燥。

他解下马鞍，轻轻拍了拍马颈，道：“你去吧，去找个好主人。”望着蓝天，痴痴地入迷，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冷漠与孤寂。

这时候，雪地上又泛起了一行人，有的提着食盒，有的扛着桌椅，尚有小我私家挑了两坛酒，从山谷外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一小我私家，看像是个酒楼的堂倌，过来陪笑问询：“借问令郎，这里是不是寒梅谷？”挖坑少年茫然所在了颔首，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这人又问：“是不是萧家大少爷约你到这里来的？”挖坑的少年连理都不理他们了。

这人叹了口吻：“我真想不通，萧少爷为什么要我们，把酒席送到这里来？”讪讪地自言自语。

另一人笑道：“有钱人家的令郎少爷，都有点怪性情，像咱们这种穷光蛋，自然是想不通的。”一行人在梅树下摆好桌椅，部署好杯盏酒席，就走了。

又过了片晌，谷外忽有人漫声长吟——“雪春天晴朗，腊梅随处香；骑驴坝桥过，铃声响叮当。”真的有铃声在响，一小我私家骑着青驴，一小我私家骑着白马，进了山谷。

骑驴的人脸色苍白，似乎带着病容，但却笑得温和，举止优雅，衣饰也极华贵。

另一人腰悬长剑，头戴银狐皮帽，身着银狐皮裘，一身都是银白色的，骑在一匹高峻神骏的白马上，盼顾之间，傲气逼人，他也简直有他值得自满之处，像他这样的玉人子简直不多。

挖坑的少年照旧一小我私家坐在那里，痴痴的入迷，似乎基础没有望见他们。他们也不认得他。

这三个年轻人看来却都是身世富豪之家的贵令郎。而且不约而同的都到这里来了。

可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显然纷歧样！后面这两位，是为了踏雪寻梅，赏花饮酒而来。挖坑的少年，却是来等死的。

酒在花下，面带病容的少年，斟了杯洒，一饮而尽，道：“好酒。”花在酒前，花正盛开，他又喝了一杯，道：“好花。”花色映雪，红的更红，白的更白。他再尽一杯，道：“好雪。”三杯下肚，他苍白的脸上也已有了红光，显得英气逸飞，意气风发。

他的身子虽然弱，虽然有病，可是人生中所有优美的事物，他都能浏览明确。他似乎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所以他活得也很有趣。

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脸色却很阴沉，似乎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面带病容的贵令郎微笑道：“如此好雪，如此好花，如此好酒，你为什么不喝一杯？”美少年道：“我从来不喝酒。”贵令郎道：“到了这里来，你不喝酒，岂不辜负这一谷好景致好梅花？”美少年冷冷道：“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喝酒。”贵令郎叹了口吻，喃喃道：“这小我私家真是个俗人，真扫兴，我怎么会交到这种朋侪的？”挖坑的少年还在发呆。

贵令郎突然站起身来，走已往，围着他挖的谁人坑绕了个圈子，道：“这个坑挖得好极了。”挖坑的少年不理他。

贵令郎索性走到他眼前.道：“这个坑是不是你挖的？”挖坑的少年不能不理他了，只有说：“是。”贵令郎道：“我一直说你这个坑挖得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挖坑的少年道：“你想我陪你喝酒。”贵令郎笑了，道：“原来你不光会挖坑，而且善解人意。”挖坑少年道：“惋惜我不会喝酒。”贵令郎不笑了，道：“你也从来不喝酒？”挖坑少年道：“兴奋喝的时候就喝不兴奋喝的时候就不喝。”贵令郎道：“现在你为什么不喝。”挖坑少年道：“因为现在不兴奋喝。”贵令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常听人说银枪令郎邱风先的性情，就像他的枪一样，又直又硬，你一定就是邱风先。”邱风先又不理他了。

贵令郎道：“我姓吕，叫吕青莲。”邱风先照旧不理他，就似乎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实在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在江湖中走动的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的人还不多。

谁都知道武林中有“四令郎”银枪、白马、红叶、青莲。

这一代江湖中的年轻人，险些已经没有人的锋头能凌驾他们，委曲要算，也只有“十三太保”。可是“十三太保”是团体行动，看不出真正实力的。这“四令郎”非但绝不结伙，甚至相互之间也并不认识的。

至少吕青莲这个名字，邱风先总应该知道，他也应该知道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就是“白马令郎”马如风！可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道。

吕青莲叹了口吻，道：“看来你今天是刻意不喝酒了。”突然间，山谷外有小我私家高声道：“他们不喝，我喝。”喝酒的人来了，雪停了之后，比下雪的时候更冷。他们穿着皮裘还以为冷。

这小我私家身上穿着的，只不外是件薄绸长衫，料子虽然不错，却绝对不是在这种天气里穿的衣服，所以也冷得发抖。

虽然冷得要命，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桌子上有酒，也有羽觞。可是他冲过来就捧起酒缸子！嘴对着缸口，喝了一大口，才吐出口吻，道：“好酒。”这人又喝了一大口，道：“不光酒好，花好，雪也好。”三大口酒下肚，他总算不再发抖，他脸上也有了人色。

这人虽然穷，却不讨厌。他甚至可以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嘴角上扬，而且尚有两个酒窝。

吕青莲已经开始以为，这小我私家可爱极了。

这人又道：“此情此景，此时现在，不喝酒的人真应该……”吕青莲笑道：“应该怎么样？”这人道：“应该打屁股。”那挖坑的少年仍然不闻不问。眉目间虽然已有了怒气，可是他并没有发作。他不是不敢，他只不外是不屑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而已。

这小我私家却偏偏要找他。捧起酒缸子，道：“来，你也喝口。”马如风冷冷道：“你不配。”这人道：“要怎么样的人才配跟你喝酒？”马如风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不回覆，却‘咧”地一声，把手里的折扇展开。扇面上写着七个字，字写得很好，很秀气，就像他的人一样。“霜叶红于二月花”这小我私家虽然落拓潦倒，这把扇子却是精品，扇面上这七个字，无疑也是名家手笔。

吕青莲碰杯一饮而尽，道：“好字。”这人也捧起酒缸子来，大喝一口，道：“你的眼光也不错。”吕青莲道：“这字是谁写的？”这人道：“除了我之外，尚有谁能写得出这么好的字来？”吕青莲大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率2k束这人道：“我是谁？”吕青莲道：“除了夏红叶外，那里还能找得出你这么狂的人？”武林“四令郎”中，最傲的是“白马”马如风，最刚的是“银枪”邱风先，最潇洒的虽然是吕青莲，最狂的就是夏红叶！马、邱、吕，三家都是富豪、望族，白马、银枪、青莲，那是有名有姓的贵令郎。红叶的身世却很神秘！听说他是昔年天下第一名侠夏略克的后人，听说“一品状元”杨练生平最好的朋侪，天下第一快剑阿哥就是他的祖先。

阿哥的身世，原来就是个谜，所以红叶的身世也如谜。他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泉源，人们把他列入“四令郎”只因为他从小就是在叶家长大的，叶家就是自己的家，叶枫就是“一品状元”唯一的传人。

“一品状元”是什么人，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武林“四令郎”都已经到齐了，可是他们并不是自己约好了到这里来的。

这里距离他们每一小我私家的家都凌驾一百里。

吕青莲的雅兴就算很高，也绝对不会奔忙百里，只为了要到这里来赏花喝酒。

邱风先也用不着奔忙百里，到这里来等死。

一小我私家要死，无论什么地方都一样可以死的。

他们为什要这到这里来，来干什么？马如风照旧冷冷的坐在那里，态度绝没有因为听到夏红叶这名字而改变，可是他的手已经移近了他的剑柄。他注视着夏红叶，突然道：“很好。”夏红叶道：“什么事很好？”马如风道：“你是夏红叶就很好。”夏红叶道：“为什么？”马如风道：“原来我认为你不配，不配让我拔剑，我的剑下从不伤小丑。”马如风道：“夏红叶不是小丑，所以现在你只要再说一句轻浮无礼的话，你我两小我私家之间.就要有一小我私家横尸五步，血溅就地。”夏红叶苦笑道：“我只不外想找你喝口酒而已，你又何须生气？”吕青莲道：“他不喝，我喝。”他接过手中的缸子，嘴对着缸口、灌了好几口。才吐出口吻，道：“好酒。”夏红叶又从他手里把缸子抢回来灌了一大口，叹着气道：“这么样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拼命喝下去。”吕青莲微笑道：“一点也不错，如果我们现在就能死在这里，倒也是我们的运气。”夏红叶道：“为什么？”吕青莲道：“因为，这里有小我私家会挖坑。”夏红叶道：“他的坑挖得很好？”吕青莲道：“好极了。”夏红叶突然站起来，捧着酒缸子走已往，围着谁人坑绕了个圈子，喃喃道：“这坑果真是个好坑，一小我私家死了之后，若是能躺在这么好的一个坑里，倒真是运气。”吕青莲道：“只惋惜这个坑不是为我们挖的。”夏红叮道：“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岂非他想死？”吕青莲道：“看样子似乎是。”夏红叶似乎很受惊.道：“假他这么样一小我私家，为什么想死？”吕青莲道：“因为他跟我们一样，也接到一封信，叫他今天到这里来。”夏红叶道：“也是武帝给他的？”吕青莲道：“一定是。”夏红叶道：“武帝叫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在武功上慑服我们，然后再要我们听命于他？”吕青莲道：“不错！”夏红叶道：“可是这小我私家的性情，宁折不弯，宁愿死了，也不会听命于人……”吕青莲道：“不管对方是谁？武林帝王不行，武林乌龟也不行。”夏红叶道：“我们呢？岂非我们就行么？岂非我们就随时随地，跟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的么？”很少说话的马如风突然启齿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武林乌龟，照旧武林帝王也不行，只要在武功上慑服不了我们，又何须听命于他？”邱风先谜起了眼，眼眯得很细很细。

马如风再道：“在武功上慑服得了我们的，也许尚有几个，可是……”邱风先的眼睛不眯了，高声道：“能同时慑服我们四个的，只怕一个也没有。”突然耳边有人在说：“要是有呢？”“四令郎”同时大惊！张皇四顾，哪有半点入迹？照旧这小我私家仍在耳边说：“不必找，我还没有到……马上就到啦。”然后才听到远处倒是有杂乱的蹄声！然后才见到一行黑影，是十余骑士，护着一辆马车，迅速驰近！邱风先大惊：“这是武林中失传巳久的千里传音术？”吕青莲道：“就算能千里传音，也不行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就听到我们说话，看到我们的行动呀……”这小我私家仍在耳边说道：“你们看错了偏向，且看看后面。”四人同时转头。千树梅林之后是一片万仞绝崖，崖顶之上，正有一人，抖开满身的积雪，站了起来。

因为太远大高，从这里望去，那人只有拇指巨细，面目五官都还看不清楚。

夏红叶一怔！道：“是你在说话吗？”如果真的是他？这小我私家的线人之聪敏就太恐怖了。

马如风扬声道：“你下来。”崖顶之人道：“再等等……”蹄声如奔雷，十余匹快马，护着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这寒梅谷内。

前面是最近更名的“十二飞龙”“一凤”驾车“三鬼”随行而至。

这十六人一起下马，同时扬声道：“恭迎武帝陛下。”崖顶那人就是小三子，一声清啸，从那切削如镜一般的崖面上，飞降而下，然后路在梅树之顶，飘然而至。这份轻功，令他们昨舌。

不到片晌，就已落到了身前，原来是一个看来比他们更年轻、更稚气的少年。“一凤”“三鬼——十二飞龙”一起躬身道：“属下恭迎来迟，陛下恕罪。”吕青莲笑道：“有这么样乳臭未干的‘武帝’么？”马如风拔出长剑，道：“是你写信叫我们来的么？”夏红叶则蓦然张开折扇道：“这一桌酒莱也是你送来的么？”邱风先最后启齿，却亮脱手中一对银枪.高声道：“你的武器呢？”铁飞琼连忙从马车内取出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

小三子却不愿接，道：“不！我今天邀四位令郎来，不是要以武功慑服四位，更不是要列位来听命于我……”吕青莲冷笑道：“是吗？那么把我们约到此地，所为何来？”小三子道：“我只想请教四位这是什么工具？”他从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虫琥珀”来，送到“四令郎”手上。

吕青楚接过细看，道：“不错，这就是血虫琥珀是武帝的信物。”小三子道：“你为何如此肯定？”吕青莲道：“武帝统治武林百余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小三子道：“这个可不行能是假的？”吕青莲道：“琥珀可能有假，血虫也可能有假，‘血虫琥珀’却绝对无法造假。”小三子道：“是不是任何人有这‘血虫琥珀’就是武帝？就能荣华富贵？下令天下英雄？掌握生杀大权？”吕青莲道：“应该是这样……”小三子道：“既然如此，这工具已经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马上开始下令我们？”吕青莲一忙怔，道：“你真的这么放心，就把这么重要的工具交到我手上？”小三子道：“我对朋侪一向很放心。”马如风道：“才第一次晤面，怎么会是朋侪？”小三子笑道：“第一次晤面，会不会是敌人？”马如风道：“自然也不会。”小三子笑道：“不是敌人，就是朋侪。”“不是敌人，就是朋侪。”这是一句值得深思的话！才第一次晤面，你就摆起个臭脸，随处都把别人当成敌人，其效果虽然冒监犯，给自己建设一个敌人！第一次晤面，你就平和可亲，随处都把别入当成朋侪，其效果虽然获得这个朋侪。

甚至原来是敌人的，也可能化为朋侪。“不是敌人，就是朋侪。”难怪小三子的朋侪愈来愈多！吕青莲握着这“血虫琥珀”叹道：“不行！你一晤面就把我当成朋侪，我怎么能下令你呢？”小三子道：“你也可以下令别人呀？”吕青莲道：“也不行，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没有‘凌霄三十六式’护宝可不敢惹此杀身之祸。”小三子道：“原来你也知道凌霄三十六式！”吕青莲道：“只听前辈谈起，从未见识过。”小三子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吕青莲摇摇头道：“不必了……”说着将“血虫琥珀”交还给他，拱手道：“你去享你的荣华富贵，可别指望我们听你下令，为虎作伥，再见。”小三子念书不多，问铁飞琼道：“为虎作伥是什么意思？”铁飞琼道：“他们自鸣清高，不愿帮你去害人，做坏事。”小三子一怔！道：“我怎么会去害人、做坏事？”他四人各牵坐骑要走，小三子实时道：“且慢！”“四令郎”冷冷转头道：“你想将我们强留下来？”小三子道：“那倒不是，我只希望四位能与我同行，到‘黄金谷’去玩玩。”吕青莲道：“我们为什么要陪你到黄金谷去玩玩？”小三子道：“我只是要四位给我做个见证，证明我简直亲手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了。”马如风道：“你说交还？岂非这血虫琥珀原本是霍小玉的工具？”小三子道：“不错。”夏红叶道：“霍小玉的工具，又怎会到了你的手上？”小三子道：“这其中的曲折离奇，且听我详细道来……”这里原来就有小三子特地叫来的一桌酒席。

铁飞琼又从马车上搬下更多酒席吃食，甚至有红泥小火炉，将酷寒菜肴，重新加热。

小三子从乱葬岗上盗墓开始，直到气走金世杰，将“十三太保”酿成“十二飞龙”一连串的惊险故事，点点滴滴，详详细细的道来……就连一直称从不喝酒的邱风先，都忍不住一面赞叹，一面吃喝，听到精彩处，也会拍案称好。

夏红叶道：“所以你决议要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小三子道：“正是。”马如风却摇头，道：“欠好，你这样做，只是自制了‘黄金谷’害苦了天下英雄。”小三子道：“为什么？”马如风道：“金世杰既是如此恶人，定会夺取霍小玉的血虫琥珀自称武帝下令天下英雄，逼他们为虎作伥！”邱风先也高声道：“所以你如照旧想把这工具交还霍小玉，我第一个阻挡。”小三子长叹道：“别人的工具，我据为已有，良心难安。”吕青莲突然拍桌大叫：“有了。”小三子道：“怎么？”吕青莲道：“如果不是还给霍小玉，而是交流霍小玉？”“十二飞龙”与“一凤”“三鬼”相互间会意一笑，只听小三子道：“愿闻其详？”吕青莲道：“霍小玉至今痴呆，黄金谷迟迟不愿正式迎娶，就体现他们有悔婚之意……”小三子道：“不错。”吕青莲道：“陛下直接用这血虫琥珀交流霍小玉的自由之身。黄金谷会不会允许？”小三子道：“会……”吕青莲道：“陛下还给了霍小玉，他们照旧会抢走，现在也是还给霍小玉，再用来赎身，也没有亏损，对差池？”小三子道：“对……”吕青莲大笑道：“我们一定要弄得又热闹又惊动，让天下人都知道血虫琥珀在黄金谷的谷主金凯父子手上，让他们去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哈哈……”马如风却拦阻道：“金凯父子会用来下令天下英雄，为非作歹。”吕青莲大笑道：“等他们父子忙完这些外交应酬，再想到要用来下令天下英雄时，就会觉察……”夏红叶道：“觉察什么？”吕青莲道：“就会觉察血虫琥珀就会不翼而飞、无影无踪啦。”邱风先道：“怎么会？血虫琥珀到了金凯父子手里，还会不翼而飞？”吕青莲眨眨眼道：“怎么不会？只要有小我私家肯出动，就连皇后娘娘的肚兜都能不翼而飞！”马如风跳了起来：“你是说‘神偷’丁六？”夏红叶道：“可是，听说‘神偷’丁六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谁能找到他？”吕青莲又眨眨眼道：“别人虽然找不到……”邱风先世道：“听说神偷丁六近年来，轻易不愿脱手？”吕青莲照旧眨眨眼道：“别人虽然请不到他……”看他“老神在在”的容貌，小三子知道找对人了。

难怪吴向春要他花这么大时光、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收服这四位自豪得不得了的“令郎”。

原来吴向春也想到要动用“神偷”丁六，而知道“神偷”丁六的下落、能说动丁六脱手的又只有这个吕青莲，所以才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布这么一个情况，结交这四位令郎！这些心底话小三子不能说出来，只得居心叹气道：“要弄得又热闹又惊动……”吕青莲道：“这个更简朴，我们沿途只管多约一些武林朋侪，一起到‘黄金谷’去。”小三子显得很是兴奋、道：“好，就这么办……”吕青莲却笑道：“既称‘武帝’不知能不能接得下我四人联手？”小三子吓一跳.道：“不不，我不能跟你们接招。赢也不是，输也欠好。”邱风先道：“为什么？”小三子道：“我知道你们四位的个性……”他居心走已往，绕着谁人坑走—圈，道：“要是赢了，就会失去你们四位好朋侪，要我居心输给你们，又似乎太作假了……”邱风先冷笑道：“你以为一定会赢么？”小三子望望他手上一对银枪.道：“这样好了，你也是使枪的名家，我就使一套枪法，请你指教……”他一招手，铁飞琼连忙将那杆重一百多斤的“霸王枪”取来。

小三子随随便便的握枪一抡既无架势，又无起手，却卷起一股劲风。

奇异的是这股风虽然强劲，却不会风卷起地上积雪，倒是把树上的梅花扫落了许多。

吕青莲正在为这些梅花惋措。谁知小三子在舞动的“霸王枪”之中，又造成一股气流，裹住了这千百朵梅瓣，上下飞翔盘旋……“霸王枪”舞动的光华时而大盛，连人带枪，腾身而起，枪尖直指晴空，飞起数丈之高，而那千百朵梅瓣，竞也被气流束成一条纯红的长龙，盘旋缠绕着他，直上高空！一声清啸，小三子自高空往“四令郎”头顶罩落，手中“霸王枪”一摆，在脚下疾速舞动，快得完全不见枪影，只以为是一片光耀醒目的银盘，盘上是鲜艳花瓣舞成的波风，波涛中心才是他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强大的气压直逼而来，“十二飞龙”早已与“一凤”“三鬼”退出老远。

“四令郎”强自撑持，鬃发乱飞.衣衫“猎猎”作响，再想退却，已来不及了，劲风压体而来，只得各自拔兴兵刃相杭！幸而劲风一触即退，飘然远去，压力骤减。

小三子已经落在地上，拄枪而立。落下的梅花瓣在他周围地上，围成整整齐齐的圆圈。就像刻意用手一朵一朵的摆出来的一样，没有一朵是缭乱不齐的！只是适才这片晌间的劲风袭体“四令郎”都已虎口发麻，武器差一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