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贵溪三日（1/2）

时已近午，街道上门庭若市，人硼拥挤，都来围寓目热闹，尤其这“五福客栈”一、二楼也兼营餐馆，此时也到了午饭时间，大批客人陆续来此更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史仲田居然五花大绑，脸上画花，满地打滚，杀猪似的号叫……

周诗婷这一手“借力下钉”之计实也太过狠毒！而这“焚身附穴钉”到底是个什么工具？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见过！中了这“焚身附穴钉”的人，肤不伤皮不破，甚至不红不肿，完全只是一股结冰之后的真气进入穴道，有质无形却能教人痛不欲生，又生不如死！这也不算“借力下钉”因为谁都知道要解史仲田的麻穴相应位置有好几处，偏偏金世杰就因适才解他哑穴太轻易了，才疏忽了“特殊制穴法”五字警语，也去点他最轻易的穴道，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史仲田出卖朋侪，虽然活该，金世杰却成了代天行刑的刽子手。

心中又呕又恨，他不能让这一大堆人在这里看史仲田的丑态，也不能让“十三太保”的威名在此出洋相，他急遽解了他的绳索，把他抱回后院的房间去。

“金面天王”吴向春恶狠狠地把人群赶开：“走开走开，有什么悦目的？”人群仍在议论纷纷！吴向春又威风凛凛汹汹地逼已往，厉声道：“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人群吓得赶忙让开。“万胜刀”吕方轻轻叹气，不知是在叹他“十三太保”之中竟然出了这种人？照旧在叹惜自己重伤何时能愈！“左手剑”展鹏叹道：“出卖自己人虽然是指史仲田，两个大忘八又是指谁？”“日行千里”方千里冷笑：“是谁刚适才从外面回来？”“万胜刀”吕方惊道：“你是说……”方千里轻咳一声，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吴向春向他们冷冷望了一眼。方千里老早对他这种小人行径不满，此时绝不客套地瞪着他，厉声道：“怎么样？再去向老大打陈诉么？”吴向春却不敢真的翻脸，咬牙退开。

吕方提高声音，笑得足够让他听获得：“一搭一档、一和一唱、一狼一狈的‘狼’已中了毒钉，剩下‘狈’的下场又怎能好了？”展鹏亦笑道：“当心也来上一手特殊制穴，狠狠活该，哈哈……”吴向春受不了他们冷言冷语恨恨地跺脚走开。

方千里向吕方低语道：“正午时分，五福客栈二楼餐厅，只你一小我私家去。”吕方惊道：“就在这客栈二楼的餐厅？这不是更容易被他们盯踩，更容易被他们捉住么？”方千里道：“当中玄妙我就不清楚了……”时己近午，客人己陆续上座。展鹏道：“午时就快到了，你先上楼，我们帮拖延一下。”方千里道：“金老大一定有许多话要问我，我先进去应付他。”展鹏道：“我就在这楼梯口，替你把风……”这家“五福客栈”除了谋划客栈生意，同时也谋划餐厅生意，而且也真的是贵溪城里最有名的一家。

还不到正午，吕方上楼时，楼上大巨细小数十席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幸好正中大桌上有人作声招呼：“吕令郎，这里坐。”正是周诗婷，尚有“三鬼”、“一凤”，另外一位似曾相识的憨直少年。

吕方在一空着的位置入座，右手是周诗婷，左手正是这位憨直少年，满桌丰盛酒席，似乎只等他一人！周诗婷先容道：“这位是十三太保中的‘万胜刀’吕方。”吕方羞惭之极，道：“败军之将，不行言勇，从今尔后万胜刀三字再也休提……”“胜败乃兵家常事，吕少爷不必挂在心上……”周诗婷再道：“三鬼一凤你是见过的，这位是萧少爷。”这二楼上酒席正盛，却也极不清静，吕方不禁担忧道：“不瞒诸位，金世杰等人……”他又突然住嘴，因为金世杰究竟是他“十三太保”的年迈。

周诗婷却笑了起来，道：“他想捉住我们，是不是？”吕方叹道：“我们十三太保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筋斗。”周诗婷也叹道：“你们都还好，只是谁人金世杰恐怕受不了。”吕方奇道：“我们约在这里晤面，不怕他们闯上来？”周诗婷道：“不怕，等他们来了，我们也早就走了。”吕方奇道：“为什么？”周诗婷道：“等下就知道了，空话不说，先谈正事，我忘了你的焚身附穴钉是中在什么穴位？”“刚刚在后溪……现在已转移到天容……”“救救我……”金世杰将史仲田的手拉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周诗婷那贱人抓来。”史仲田忽地没有声息了，原来他已痛得体力不支、昏睡已往。同伴们帮他擦洗易服，送回房间睡觉。

中了“焚身附穴钉”的滋味绝欠好受，方千里、展鹏与吕方都是身受其害、铭肌镂骨的。

幸好方千里的“毒钉”已经拔掉了，不再受这痛苦了。

金世杰居然冒充完全不知，厚着脸皮向方千里道：“说说你拔毒的经由，以供我们各人参考。”方千里虽然对这位“年迈”极为不满，可是兄弟一场，相助多了总不能连忙翻脸，只好忍气吞声，道：“实在没有什么，是周诗婷与一个叫萧少爷的，一左一右拉着我拼命跑，血气循环开了，毒针就拔掉了……”金世杰道：“就这么简朴？”方千里似以已瞧透他的心思，道：“我只是伤在手臂，史仲田却是伤在三阴焦……”金世杰冷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方千里道：“我没有想什么……”金世杰突然道：“吕方呢？”吴向春插口道：“他上了二楼餐厅。”金世杰道：“哦？”方千里脸色大变，急急分辩道：“他上楼，只是要吃顿饭……”金世杰冷笑道：“我们不是把三餐都叫进来吃的么？”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

方千里惊道：“你要做什么？”金世杰若无其事，淡谈道：“吕方受了伤，我伯他受人侮辱。”他已跨出后院。

方千里眼看拦他不住，正在惊急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屋子里“匡”一声大响！吓得金世杰忽地跳了起来，紧迫转身做出警备姿态。原来有人不知从那里扔了一面铜锣进来！众人都吓一大跳！有人连忙窜到外边，厉喝道：“是谁？”屋外基础没有人！紧接着史仲田房里，也是一面铜锣挥得大响！吓得他从梦中惊醒，大叫：“救命啦。”“十三太保”终究手足情深，急遽赶到他房间察看，却嗅到刺鼻的烟味，抬头一看，屋梁上火光熊熊，浓烟弥漫！吴向春大惊：“失火啦！”同时间，后院的各处都有铜锣跌地，火苗窜起。吴向春更是惊慌大叫道：“快来人呀，失火啦。”立时就惊动了许多人，提盆挑水，镰钩犁耙，赶来灭火……纷纷嚷嚷，人进人出，忙成一片。

金世杰闻出硝烟之味，是鞭炮用的火药粉末。

捡起地上烧断而跌下来的线香，烧残的棉绳，跌地的铜锣，他立时就判断出是被特工布了“纵火计”！他也立时就可以判断出部署的时间，就是史仲田被缚在门口、又错中点了他“焚身附穴钉”引起一阵杂乱的时刻，他立时就可以判断出这纵火之人是周诗婷一伙！那么吕方上了前面的二楼，就很可能是与他们约了在晤面！金世杰不再管这里的火势。他挤出人潮，赶往前面，前面、后面实在只隔了小小一道院墙。

浓烟弥漫，火舌乱窜，大批的人惊慌高喊灭火，早已惊动了在这里吃中饭的大批客人。各个都拼了命往外奔逃！原来在楼梯口替吕方把风的“左手剑”展鹏正在惊疑中！就见到金世杰从后面进来了。

人们手忙脚乱地汹涌着往楼下奔逃，喊啼声震耳欲聋。他己来不及向楼上的吕方示意，就在杂乱中被人群挤到外面。也不是被“挤”到外面，以他的武功，一般人是绝对挤不动他的，可是“三鬼”突然泛起，一下子就将他挟持住，他想不走都不行了……一到了外面，人们张皇失措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被架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金世杰虽然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注意这些争先恐后，从楼梯下来的人有没有吕方，他也无法从这楼梯登上二楼，也被汹涌逃命的来宾们挤到了外面，心中一急，竟然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轻功纵身而起，越窗而上二楼。这二楼之上，已是桌椅翻倒，碗盘满地，就连最后几个来宾也都逃走。散乱之中只有一桌没有翻倒，只有一个来宾没有逃走，就是他“十三太保”“万胜刀”吕方！吕方独据一桌，自酌自饮，悠然自得，见到他来，伸手示意：“坐！”金世杰道：“你怎么会往这里的？”吕方不愿诱骗这位愈来愈叫人起反感的老大。只是岑寂地回覆道：“你猜呢？”这么大一张桌子，这么多洒菜，这么多副碗筷，却基础连动都没有动过。

金世杰用一个清洁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是周诗婷？”吕方坦承道：“不错，尚有‘一凤三鬼’尚有一个萧少爷。”金世杰喝一口酒，道：“你的毒钉呢？”吕方坦承道：“周诗婷没有为难我，已经把我治好了。”金世杰不经意地问：“怎么治的？”吕方张开自己两手，露出衣服的前面后面那些小洞，道：“你看……”金世杰大吃一惊。这是从手指射出来的一种“罡风”，他自己就会这种失传己久的特技。可是能把布质柔软的衣服射成这样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且每个都如纽扣巨细的圆润，简直就像用尖锐的铰剪，细心的剪出来的一样！而且射在人体身上，只破了衣服而不伤到人，这份功夫又不知比自己横跨几多！金世杰漆黑受惊！仍起劲保持镇定，道：“是周诗婷？”吕方道：“不，是萧令郎。”“萧令郎是何许人？”吕方道：“似曾见过，又想不起……”金世杰看不出他有任何隐瞒，道：“他们人呢？”吕方道：“火灾一起，他们就与其他客人一起逃走了。”金世杰道：“你没有留他们？”吕方冷冷道：“金兄来不及赶到，只凭我是留不住他们的。”金世杰听得出他言下之意，却也并不翻脸。只是淡淡道：“他们临走有没有交接什么？”吕方到此时照旧不愿瞒他，只好道：“交接了一封信，是给展鹏的。”金世杰伸手：“信呢？”吕方一怔急道：“可是……”金世杰怒道：“信是要交给展鹏的，你交我交，不都是一样么？”吕方再也没有理由推辞，只得取出信来，交到他手上，慎重其事道：“今天是展鹏的最后一天，性命交关的事，决不能开顽笑呀！”这后进跨院烧起的怪火，在众人协力抢救下，终于扑灭。这火还真怪，前后二十多间的屋顶全都挠得透了天，却又完全没有波及到前面的主修建。

这火也惊动了怙恃官府。衙门里的捕头董公直，带着几名捕快，又兜到五福客栈的掌柜来了。

董公直道：“金少爷对这场火灾，有什么话说？”金世杰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有人蓄意纵火……”董公直道：“不错，是谁呢？”搬佃杰道：“是周诗婷和一凤三鬼，尚有一个萧令郎。”董公直道：“哦？他们人呢？”金世杰道：“这就是你这个做捕头的事啦。”董公直道：“不错！只要有原告，咱们就得想措施抓人。可也要把前后秩序，轻重缓急搞清楚，对差池？”金世杰坦然不惧，道：“对。”董公直道：“金少爷一行十三人，昨日下午投宿这家五福客栈后，进柜上有详细的挂号名簿，对差池？”金世杰道：“不错。”董公直道：“今日却遭了一把无名火炬这后进，烧得面目一新……”金世杰辨道：“只烧了屋顶。”掌柜的争道：“这就完全没法做生意啦。”金世杰怒道：“你想怎么样？”掌柜的道：“虽然是要你赔！”金世杰正要咆哮，董公直却拦住他，道：“贵溪县可是个有王法的地方。”这董公直虽只是个小小的县城捕头，却是代表了朝廷的执法。金世杰再犷悍，也不敢果真向朝廷的执法挑战。只得忍气吞声，道：“是谁纵火，就该由谁来赔才对呀。”董公直道：“对极了！依执法认定五福客栈的掌柜为原告，你是被告。然后你再做原告，那周诗婷的一些人是被告，对差池？”金世杰道：“不错。”董公直道：“只要有原告，咱们就得想措施抓人。所以请金少爷先跟我回衙门去……”金世杰震怒，道：“你想抓我去坐牢？”董公直怒视道：“除非你想拒捕。”“十三太保”全都围上来。董公直丝绝不惧，昂然道：“黄金谷威名显赫，十三太保名震江湖，要杀我这小小一个捕头，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不外……”“金面天王”吴向春冷哼道：“只不外如何？”董公直道：“只不外从今以后，酿整天下追捕的通缉犯，丢了一世英名，实在不值得！”金世杰仍是脸色铁青，“十三太保”仍是怒目相向。董公直再道：“虽然啦，以黄金谷少谷主的身份，以十三太保的江湖威望，自然不必真的到衙门去落案，只要在这里签一份同意赔偿就行啦！”金世杰道：“赔偿几多？”董公直再道：“这位掌柜的已经找工匠师傅估算过，要完全恢回复样，继续营业，至少纹银六千四百两……”金世杰富家令郎，基础也不知道纹银六千四百两到底值几多钱？只要不用沦落到进衙门落口供、自然就提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董公直又道：“现在金少爷是不是还要告那周什么的？”金世杰回道：“不必了，我们是江湖人物、自有我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董公直道：“无论你用什么要领解决，都不能闹出人命，否则官府不想加入都不行了。”金世杰冷冷一哼。董公直带着掌柜的掉头而去，突然又转头，道：“在归将军与五福楼这两笔赔送还没有还清之前，金少爷切勿擅自脱离贵溪县城，否则就是弃保潜逃，全国通缉。”金世杰道：“保人是谁？”董公直道：“自然是代表了朝廷执法的贵溪县怙恃官，县太爷。”这下子就是被“限制出境”了，金世杰心中又呕又恨。

董公直已大步而去。

吴向春怒道：“这个捕头简直欺人太甚。”西门渐道：“是周诗婷可恶。”金世杰眼中已现出恐怖的怒火，咬牙切齿：“尚有她背后的主使者。”“十三太保”追随他多年，从来未曾见过他如此恐怖的骂人，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竟没有一小我私家敢接腔。

一场扑灭火灾.史仲田被搬来搬去，现在又疼得杀猪似的大叫。每小我私家也都弄得又湿又脏，狼狈万状。应该是梳洗易服，好好休息的，这里却已经是屋顶透天，水渍焦炭，散乱一片，再也不能住人啦。

西门渐又把掌柜找来，道：“后进不能再住，赶忙给我们部署换房间。”掌柜道：“对不起.前账未清后账免谈。”西门渐怒道：“六千四百两银子，岂是说还就能还的。”掌柜道：“不是烧了屋子的钱，其他吃的住的……”西门渐只好忍气道：“总共是几多？”掌柜的将一把算盘拔得滴塔响，道：“合计纹银四十一两九钱……”西门渐将手上一枚戒指拔给他：“够不够？”掌柜的在手上掂掂分量，道：“大爷照旧拿到银楼或是寺库去，较量公正……”西门渐这辈子没有为这一点小钱上过银楼或是寺库，高声道：“不必了，就依你做价。”掌柜的道：“依小的做价五十两，抵掉四十一两九钱、尚有纹银八两零一钱……”他抬头望着他，道：“行不行？”西门渐道：“行行，快去给我们部署房间。”掌柜的道：“小号生意一向兴隆，现在只能委曲腾出四楼不相邻约两间大房，尚有五棱一间。列位大爷委曲挤一挤……”西门渐望向金世杰，他正在犹豫，掌柜的又道：“列位大爷赶忙决议，否则等一下有此外客人上门……”正说间，展鹏神清气爽，神采奕奕地回来了。

吴向春一见他就有气，冲过来道：“你尚有脸回来。”展鹏道：“我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没有脸回来？”吴向春道：“各人都忙着灭火、你到那里去了？”展鹏道：“我忙着去救命……”吴向春道：“你丢下我们不管，自己去跟敌人……”展鹏厉声道：“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你说我就活该丢掉这条命？”吴向春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回去。

展鹏更高声道：“况且原来可以不必酿成敌人的。”金世杰走近他，盯视他，道：“你的焚身附穴钉已经拔掉了？”展鹏道：“是……”金世杰道：“怎么拔的？是谁拔的？”展鹏道：“周诗婷，一凤三鬼尚有一个萧少爷。”他张开双手，露出衣服上一连串的破洞，道：“萧少爷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金世杰心中暗惊！却强自镇定，冷冷道：“我怎么会知道！”“金兄是我们的老大，尚有没有话要问我的？”“没有了，你去休息吧！”“金兄没有话要问我，我却尚有件事要问金老大。”金世杰道：“是不是要问这封信？”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也是萧少爷要给你的？”展鹏接过信来，信已拆开，他急着要取出内页，却已是空的，不由脸色大变。道：“信呢？你把信收走了？”金世杰道：“我拆开时，内里基础是空的，你被人家耍了。”展鹏气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拆别人的信？”金世杰冷冷道：“我是怕你们被敌人分化使用。”展鹏气得发抖，叹道：“果真教那萧令郎猜对了……”金世杰道：“他猜对了什么？”展鹏道：“他猜到你基础不会在乎方千里、吕方、跟我三小我私家的死活。”金世杰道：“你看，你果真被敌人分化使用了。”展鹏道：“他也猜到你基础不会在乎史仲田的死活。”史仲田却惊慌大叫，道：“不会的，金老大不会不在乎我死活的。金老大，金兄，你告诉他你不会的。”金世杰怒道：“闭嘴，我在不在乎你的死活，用不着挂在嘴上告诉任何人。”展鹏突然哈哈大笑道：“那萧令郎果真臆则屡中。早算准了这件事会这样生长的啦！”金世杰冷哼，展鹏再道：“萧令郎说，你虽然会体贴他的死活，可是若要你花一万两银子救史仲田一命，你就无论如何不会允许的了。”金世杰脸色铁青。展鹏躲到西门渐背后，取出一张字条来，道：“萧令郎允许用一万两银子为价钱，救史仲田一命，只要金老大肯在这欠条上签个名……”金世杰厉声道：“我姓金的岂能受人威胁。”史仲田高声吼叫道：“金兄，金老大，你千万不要用我的性命使气呀……”金世杰厉喝：“住嘴！”史仲田性命交关非但没有住嘴，反而高声叫嚷了起来：“金世杰，你不行以这样对我。我身上这根毒钉不就是你的手打进来的么？我的性命就不值一万两银子么？我们史家太穷，你黄金谷就出不起这一万两银子么？”他突然从床上挣扎而起，跪下来抱住他的腿，起劲乞求道：“金老大，金令郎，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西门渐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拉起来：“我们几个给你凑这一万两。”他转向展鹏伸手：“我来签名。”展鹏将欠条交给了他，却叹道：“可是这是一张早就写好的欠条，上面指明要金世杰签名才管用……”西门渐将欠条递向金世杰，道：“我们出钱，你签字。”金世杰道：“我说过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西门渐勃然震怒：“你如不签！兄弟之情，以后一刀两断。”金世杰冷冷道：“你这也是一种威胁？”西门渐心中一片惨然伤心道：“兄弟们十三太保自今日起，已经没有我西门渐啦……”展鹏接口道：“也没有我展鹏……”方千里道：“十三太保自今日起已是历史名词了，列位再见——”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十三太保少了金世杰，何不从今日起更名‘十二飞龙’！”后面进来的竟是小三子，他后面是周诗婷，尚有“一凤”“三鬼”，金世杰连忙就猜出他的泉源，惊道：“萧少爷？”小三子颔首道：“不错，你金世杰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史仲田身上的毒钉，我照旧要拔出来。”他伸手向西门渐，取过欠条，撕成破损，道：“史仲田一条宝物人命，又何止万两白银，我只是要来试试金世杰对自己兄弟，到底有几多恳切……”金世杰道：“我不受任何威胁。就是要等你来自投罗网——”他虎吼一声，向他扑来，道：“纳命来。”谁知西门渐等人同时拦住，道：“不许你动他！”金世杰厉声道：“你们真的反了？”西门渐道：“他是史仲田的唯一救星。”金世杰赫然大笑道：“这焚身附穴钉的微未之技，基础就难不倒我……”他嘴里说话，却一拧身形，鬼魅似地从西门渐身旁滑开，直逼小三子，一掌拍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