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株清秀修竹，一朵天山莲花（2/2）
苏楠颔首道：“嗯。”
萧云微笑道：“我爷爷嘱咐我，只有我家媳妇才气见告，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苏楠脸庞飞来一片潮红，怒目怕羞，轻声道：“鬼才想知道。”
萧云微笑道：“过来品茗吧。”
苏楠看着他的笑意，心里恨之入骨，并没有走已往，问道：“那三个字是谁写的？”
萧云轻声道：“我妈妈。”
苏楠吃了一惊，不信道：“你妈妈？”
萧云轻声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苏楠轻声道：“这三个可是遒劲旷达的颜骨字体，柔弱的女子人家怎么能写出来？”
萧云耸耸肩，说道：“但简直是我妈妈写的。”
苏楠愣了好一会儿，叹道：“我真想见见你妈妈。”
萧云微笑道：“做我媳妇，不就可以见到了。”
苏楠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了句：“我一直忘了一件事。”
萧云轻声道：“什么事？”
苏楠轻声道：“很重要的事，我忘了问你的名字。”
萧云将桌上的茶递给她，微笑道：“我叫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一半忧伤，一半妖冶。
“萧云，箫云。箫云，萧云。这名字好，颇有‘月挂寒山，一箫清韵随云远’的韵味。”苏楠喃喃自语着，忽而展颜一笑，走到萧云身边坐下，端起那杯清茶浅浅尝了一口，以为这茶未必是何等让人口齿留香的好茶，但胜在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和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一样，只管名字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不知为什么，用在他身上，总以为十分融洽，天衣无缝也不为过。
萧云看着尤物的如画眉目，轻笑道：“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什么韵味不韵味的。”
苏楠轻声道：“韵味很重要，有些名字再好听，用在差池的人身上，也味同嚼蜡。”
萧云轻声道：“那不知尤物能否留下芳名？”
苏楠目浅笑意地瞪了他一眼，轻声道：“苏楠。”
“好名字。”萧云喝了口茶，轻吟道，“细看石楠玉茗，叶纵似、风姿输伊。”
“王之道的《声声慢》？”苏楠自然听懂了萧云的意思，虽然面上没有展露笑容，心田却喜不自禁，笑容的缺失并不影响她的天姿国色，相反尚有点类似暗香浮动的蛊惑，这类诱惑不张牙舞爪，甚至带点疏远感，但偏偏就是让人欲罢不能。
萧云点颔首，轻声道：“你不会只是为了赞我名字，才留到现在吧？”
苏楠轻叹一声，百花凋零，说道：“你照旧想赶我走。”
萧云却对苏楠的委屈神情视而不见，轻声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对谁都好。”
苏楠也不搭话，只是认真地审察起萧云来。
她绝美感人到让人忘记呼吸的脸庞透着一丝静穆，像是在审视一件美术参赛作品，时而轻轻颔首，时而轻轻摇头。萧云可没功夫琢磨她到底想做什么，玉人的心思永远别猜，否则你会痛不欲生，只是轻轻品酌着香茗，等着她的回覆。
萧云没有那么琼瑶，决不会认为自己帮了她频频，然后她就花痴般地爱上了自己。
这年头，好人不吃香，只亏损。
“醉生梦死难成器，从来富贵如凡尘”只存在于诗中。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只有一个好人，谁人好人叫钱，尚有个体号，票子。
恋爱不是廉价的，需要物质来维持，世上绝不会存在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当哪天没米开锅的时候，再高尚的恋爱也会被抛到一边，预计两人都市像《萌芽》内里的主人公那样大叫：面包!面包!我们要面包!
许久，苏楠将视线从萧云身上挪开，捋了捋那一头足以让所有女人嫉妒到抓狂的漆黑长发，低下头将那杯依旧是满溢的清茶喝去五分之一的样子，清静道：“你能借给我一天的时间吗？”
萧云皱了皱眉，没有明拒，轻声道：“我要事情。”
苏楠轻声道：“钱，我照着你天天的人为付。”
萧云轻声道：“我不喜欢赚不明不白地钱。”
苏楠轻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叫你去干违法犯罪的事。”
萧云轻声道：“照旧不行。”
苏楠轻声道：“为什么？”
萧云轻声道：“不为什么。”
他饮尽那杯清茶，起身，回到房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茶餐厅。
居高不下的房租和迅猛飞涨的物价让他焦头烂额，他不得不抓紧名贵的时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母亲曾语重心长地告诉过他，人的一生最为值得珍惜的是今天，因为最容易流逝的就是今天，掌握今天就是掌握希望，诚然，分分秒秒只是瞬间，但所乘载的分分秒秒就叫做一天，时间的流逝往往是在不经意之间，人生几回，青春更珍贵，对于他这个年岁的青年来说，青春已不足二十载，在生活中必须要靠自己的气力，驾驭着自己的小船，驶向希望的彼岸。
曾有个盛行作家如是说，岁月就象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掌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
萧云的岁月是不是这样子的？没人知道。
苏楠眼瞧着萧云要走，急遽唤住他，问道：“你要去哪？”
萧云停下，轻声道：“事情。”
苏楠不解，说道：“十里清扬不是晚上才开吗？”
萧云轻声道：“我尚有其他的。”
苏楠愣住，不是为他有第二份事情而惊呆，而是他的语气太平庸了，平庸得就像他待会儿不是去事情，而是去田野游玩一般，没有一丝凡人谈到事情时的无奈与辛酸，“劳动庆幸”这句口号早已烟消云散，在如今像这个年轻人这样不会因为事情而烦恼的人，有几个？
苏楠轻声道：“我能跟你去吗？”
萧云轻声道：“脚长在你身上，你去哪，我拦不住。”
苏楠嫣然一笑，眼眸流转，兴奋喊了声：“有了！”
萧云笑了，笑意极其暧昧，轻声道：“不会吧，不外一宿的时间，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苏楠气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口无遮拦的登徒子碎尸万段，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清静下来，还不忘向萧云投去几个大大的白眼，轻声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今天陪你一天，然后你就还我一天，怎么样？”
萧云穿好鞋子，开门，轻声道：“不怎么样。”
苏楠喊住他，嗔道：“喂，你人怎么这样啊？小气鬼！”
萧云轻声道：“做个小气鬼，总好过做个替死鬼。”
苏楠脸色微变，瞪着他，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叫你做替死鬼啊？”
萧云轻声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竟宁愿宁愿为一个生疏男子煮早餐，只有两种情况。”
苏楠耐下性子，问道：“哪两种？”
萧云轻声道：“一种是这个女人是个傻子，另一种是这个女人当这个男子是个傻子。”
苏楠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下去，只能美眸含泪，哀怨地瞪着无动于衷的萧云。
萧云简直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转身就走。
苏楠追出来，芊芊玉手一把拉住他，轻声道：“不许走。”
萧云苦笑，轻声道：“巨细姐，我得事情。”
苏楠耍起女人性子，轻声道：“那我适才的提议，尚有戏吗？”
萧云轻声道：“电话里的一个按键。”
苏楠凝眉想了想，轻声道：“是‘重拨’吗？”
萧云轻声说了句：“‘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