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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9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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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含笑一直挂在陈言身上,招待那些人,虽然脸上带点笑容,心里早就不耐烦了。看着那些人探究的眼神她就不舒服,她又不是动物园的大熊猫,值当他们一眼又一眼地往她身上瞟。她掐了把陈言的腰,低头轻声说了句,“我先回位子上了,我脚疼。”陈言晓得她娇气,忙带着她回位子上坐,也警告得看了哥们几个一眼,让他们打量的眼光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吓着自家的宝贝。

人到齐了,就开席。先上茶,茶上的是狮峰龙井,含笑肯定是不碰的,不过也象征性地拿起杯子,拂去杯盖,碰了下唇,其实连水都没沾上,就放下不再碰了。陈言看了也不多怪,她就爱喝那些甜水,喝不得一丝苦味,就跟她人似的,吃不了苦,受不得罪,傲娇货。

菜点得蛮多,乾果四品蜂蜜花生 、怪味腰果、 核桃粘、 苹果软糖;蜜饯四品蜜饯银杏、 蜜饯樱桃 、蜜饯瓜条、 蜜饯金枣;饽饽四品翠玉豆糕、 栗子糕 、双色豆糕、 豆沙卷 ;酱菜四品,前菜七品,膳汤一品, 饽饽二品…… 一道道上来,摆了满桌,她也就是吃了几口,对几样点心倒是情有独钟,豌豆黄特别对她的胃口,给皇上吃的,跟外头卖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价格也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老老实实地吃饭,听陈言跟他的哥们插科打诨的,笑不露齿。陈言时不时的,给她夹几样菜放到她面前,大伙看着陈言对顾含笑那个殷勤劲,也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对她蛮客气。就是曹洋气不顺的,偏要来招含笑。

他不招,含笑已经对他很鄙视了。今儿什么场合,别人要不就单着来,要不就把正经的家里人带来,是女朋友也好,是妻子也好,他倒好,带着两只“**”过来,左边坐着一个,右边坐着一个,那俩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眼神还不老实地老是往陈言身上扫,当她面勾她的男人,真当她是死人啊。

曹洋眯着眼儿,手里的烟轻弹了下,又刁回嘴里,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看了眼含笑,对着她说道,“顾小姐,你怎么不吃菜啊,您也甭减肥了,就这样得了,就您这样还把我们陈言迷得七荤八素的,要是还减,成天仙了,飞升了,哪还找得着您啊。”

含笑冷笑一声,她要说菜不好吃,那就是在落陈言的面子,要说好吃,那可就是给他讽刺中了。

陈言眉头一紧,不赞同地警告他,“洋子……”他要落含笑的面子,就是在跟他陈言过不去,他不会由得他欺负她。他知道曹洋是在给自己打抱不平,可他不需要,他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后悔。外人看着含笑好像使唤他,骑在他脖子里拉屎,其实他们不知道含笑也很会关心人的。知道他胃不好,就定时间给他打电话,让他按时吃饭,找容易消化的食物吃,她在家里还会熬粥给他喝,跟他出去吃饭也考虑他的胃,不去吃些辛辣的东西,这些甜蜜的事都不足为外人道,他自己知道就行。

曹洋撇撇嘴,心里也有些后悔,这女人站在陈言身边,代表的就是他,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妥当,失了考虑。他提了下酒杯,示意了陈言,意思就是给他赔罪了。一转头,对边上的一个女人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个女人笑得前俯后仰的。

含笑可没过这茬,人家来挑衅,她不回应,显得不够礼貌啊。她微微一笑,抬手捋了下头发,轻言细语,“乾隆帝喜食燕窝、鸭子和苏州菜点,可他不吃海河产品;光绪帝特别喜欢吃海味菜,鱼翅什么的每餐必点;慈禧太后喜欢吃熏烤菜和带着糖醋味、果味的菜肴,以及新鲜蔬菜和菌类;傅仪喜欢吃西餐和素食,但不喜欢酒。”

说完这几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含笑拿起桌上的酒轻啄了一口,就不再言语了。

众人都懵了,她什么意思啊。陈言一手搭着她的肩膀,给她又倒了杯酒,他懂她的意思,菜得依着一个人的胃口做,那什么都好吃,要不对胃口,就是山珍海味也奇差人意。她是喜欢吃东西,可也挑。川鲁淮粤,她也并非只吃一个菜系,要不是一个菜系什么都能接受,川菜的回锅肉她是不肯碰的,粤菜里的白灼蔬菜她也是不喜。

曹洋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还有点脑子。坐在他左边的女人媚眼一展,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曹洋点点头,又笑开了。

那个女人露出手上的翡翠镯子,故意跟右边的女人说起,“权娜,看看,昨儿洋少送的,漂亮不?”

权娜马上会意,配合起来,也拿出脖颈间挂着的翡翠坠子,“哟,真不错,我这也有,前几天陪洋少去淘的,色儿正吧。”

曹洋最喜欢翡翠,他送女人的也都是翡翠饰品,他的眼力也好,经常捡漏,还没走过眼。他边上的女人是想讨好他,给他撑面,在含笑面前长长威风。

含笑还以为他们要出什么招呢,就这。没好气地往那扫了一眼,正色道,“这镯子要是满绿的冰种倒是值个2000来万,可惜啊,就是多了些杂质,300万撑死了。这坠子还可以,老坑的,就是小,也就200万左右。”

燕雀无声,一片震惊。不要说别人了,就是陈言都是满脸惊色,靠在她耳边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爷爷搞这个的,懂点皮毛吧。”含笑一点都不以为然,眉眼不动,脸上也很平静。这年头,要没两把刷子,别人真当你是棒槌,想怎么捶就怎么捶。

看着众人眼睛都放光了,她就顺便多说两句吧,“要说这翡翠,不过就是矿物中侵入了各种元素。紫色的翡翠是锰元素的侵入,绿色的是铬侵入,越是侵入得多,这颜色就越纯正,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喜欢的人多了,就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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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世道懂行的人不多,附庸风雅的不在少数。买着真的,也就算了,买着假的,不是又丢面子又失钱财,这投资需谨慎,收藏有风险,一点没错。

很多人问含笑怎么鉴别真的和假的,她笑了,回答他们,好东西看多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次品,真东西看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是假的。她是早就看这些东西都看烦了,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含笑就不明白了,这“疯狂的石头”真有这魅力。

大家伙听得蛮有劲的,曹洋闷不出声,今儿是面子里子全没了,还让含笑出尽了风头,狠狠地瞪了身边的女人,跟陈言打了声招呼拂袖而去。那俩女的不声不响地跟着后头灰溜溜地走了,估计以后曹洋的身边是见不得他们的踪影了。

含笑撇撇嘴,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出了一口鸟气,心情好得不得了,拿起筷子又吃了好几样菜,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陈言看着她的得意劲,轻刮了下她的鼻头,“把曹洋那小子得罪了,你就开心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不怕他找机会报复你,我告诉你啊,那小子心眼比针尖还小。”

“切,不是还有你嘛,我才不怕。”含笑夹起一块点心就塞进他的嘴里,一点儿也不担心。

顾寒亦那天是正好回部队,没去吃饭,后来听说这事,还挺自豪的,自家的糯米种好本事啊,把曹洋那小子都气歪了嘴。他一四处传扬,这曹洋更恨了。

杨越泽最近有些郁闷,他逮不着含笑,除了电话接得上,她人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又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不去军区上班了,家也不常待,约她出来比登天还难。

含笑确实在躲杨越泽,上回看了那段视频,心里有些疙瘩,她是不知道杨越泽是怎么想的,他该知道自己跟阮司竟和关自在做的那些事,就算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那些人可是清醒的。他怎么就能当没事发生过一样,还三人好得跟连体婴似的,他也默认了他们待在她身边吗?

心里烦得很,还是自己那点小心眼,究竟是女人重要还是哥们情意重要,她想了好几天了,就是不舒服,也就没想跟杨越泽见面。

所以说含笑的男人们都得是心理学家,得猜她的心思啊,谁知道她哪天抽疯钻牛角尖的,别扭起来。要猜准她的想法,给她开解了,她这事才会过去。要不会猜,也成,等她忘记这茬了,兴许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姚然边给含笑敲核桃吃,边看着她笑,她坐在沙发上边吃核桃肉边看电视。姚然又递给她一颗大的肉,她接过来,“别敲了,我都吃腻了,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姚然停了下来,把核桃壳全扫进垃圾桶里,打理干净了,才坐到她身边,“谁叫你买那么多核桃,你不吃谁吃啊。”

含笑没回话,习惯了,过年得买一堆年货,她买了好几堆,顾家买了一堆,小家那买了一堆,还有姚然这也买了,男人们可不会吃零食,都是喂她的,一来二往的,她好容易小下去的肚腩又回来了。

马上就过年了,这年三十,含笑已经安排好了,主餐肯定是在顾家吃的,不过她得带着姚然,陈言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杨越泽,也成吧,她已经有点想明白过来了,其余的那些闲杂人等她是肯定不要的,人多容易出事,这是经过实践证明的。

家里的阿姨要回家去过年,奶奶和大伯母负责年夜饭,含笑也得搭把手。一大清早的就陪着大伯母出去买菜去,回来热热闹闹地剁饺子、馅拌饺子馅、擀皮子、包饺子,她爱吃三鲜馅的,不许放生姜大蒜,就给她单独一锅煮,其余人也包了好几种馅,羊肉大葱的,白菜猪肉的,韭菜猪肉的,过年得吃饺子,这在南方不讲究,在北方是万万不可少的。

她一周前就打过电话了,杨越泽得陪杨奶奶回山东老家去探亲,陈言在家里吃过再过来陪陪她,姚然本来是要去部队跟官兵一起过年的,硬是被她给拽过来。

有顾正远在,含笑可不敢指使姚然干活,让几个大老爷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自己坐在厨房里包饺子。她的包法是最简单的那种,把饺子两边的皮合拢,两头捏到中间的地方压在一起,样子也挺好看的,就是煮的时候容易散开了,不如奶奶和大伯母包的牢实。

老爷子如今对含笑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爱跟谁跟谁,就是全包了他也没意见,只要她自己平衡得好,别出岔子就成。他是有点想通了,现在这样虽是如履薄冰,却也风平浪静,一旦真是选了一头,弃了一头,就这些年轻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他可就意想不到了。

年夜饭有两样东西不能少,一个是火锅,一个是鱼。火锅热气腾腾,象征来年红红火火;鱼则取“年年有余”的好彩头。最后一道菜多是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这天,平日不喝酒的人也得意思意思,有酒有菜才算过了年。今儿这道鱼是含笑亲自做的,她这门手艺还是跟一个温州的阿姨学的,那边的人擅长收拾海鲜类的食材,做鱼也特别在行。

顾寒亦带着含笑出去放些鞭炮,说是一起,其实都是顾寒亦在那放,含笑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在那傻笑。放完了,才上桌去,正式开动。

“来来,姚然,你以前也老在我们家过年的,烨霖结婚以后就没来了,现在好了,真成了一家人,以后都在一起过。”肖元姗笑颜逐开,热情地招呼姚然坐下,她是越看他越满意,年纪大怕什么,会疼人才是真的。

含笑就坐在他边上,一不小心,老习惯就出来了,要他帮着剥虾壳,不想吃了就往他碗里一丢,吃顿饭还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女士们看了会心一笑,男人们看了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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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在聊天了。含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人独占着两个人的位置,斜靠在姚然身上。她见着陈言进来了,就起了身,拍拍另一边的位置。陈言知道姚然今天过来的,所以见了他也不多说什么,跟顾家的人打完招呼,坐在含笑的另一边,给她剥桔子。

陈言剥好了桔子,掰下一瓣直接送进了含笑的嘴里。含笑吃完了张着嘴还想要,被姚然阻止了。他手上的红枣蜜柚水已经调好了,温度也是恰好微热适口,递到了她的手上,“天冷,别吃那么凉的,喝这个,暖身子的。”和平相处那是没有问题的,可该争宠的时候也是不能手软的。

“她不是爱吃这个嘛,再说这屋里挺暖和的。”陈言依旧把桔瓣递给了含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话虽不冲,口气却有些强硬。在含笑听来就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叫你得瑟吧,要把人全聚起来,左拥右抱的,美得连眼儿都飞起来,连自个几斤几两都不记得了,这回知道错了吧。含笑后悔啊,失策,太失策。本以为姚然是大量的,没成想今儿也是醋瓶子倒了,酸气四溢。人心都是一样的,这三宫六院的皇帝还得千方百计地安抚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人,送点东西,以示恩宠,三五不时的,自己的当牛 郎,恩泽雨露,安享太平。

含笑叹了口气,先接过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眼神往顾烨霖那扫了一眼,求救信号发过去。顾烨霖才不理她,故意低下头喝茶,叫你招啊,有本事自己解决了。她只好又笑着吞下桔肉,两头不得罪。

顾寒亦看着这个小孬货,一副看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忍不住要给她出头,“你晚上吃得够多了,少吃点,别又积了食晚上睡不着。”她晚上要不吃东西,9点半就要睡觉,要吃了东西,12点还在那磨磨蹭蹭不上床,第二天没精神。

都晓得她的这个习惯,也都是心疼她的,陈言听了就不再劝着她吃了,姚然也拿开了她手上的杯子,含笑暗松了口气,感激得看了眼顾寒亦,堂哥,还是你对我好,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顾寒亦哭笑不得,堂妹你的眼神不要这么露骨好不好,没看见你左右两边的人都要把我吞了。

老爷子就当看了一出戏,二龙夺珠。他身边的肖元姗在他耳边一通言语,他点点头,从她手上拿了红包,一一发给了小辈,含笑独得一个最大的,摸着厚厚的红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就是一副守财奴的样。肖元姗、杜慧心、顾烨霖都一一把红包交到她手上,连姚然、陈言和顾寒亦也给,都是看她实在高兴,紧着她。

她一点都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还把红包全塞到肚皮上,用毛衣兜着,这就叫“生”财有道。

不多会儿,就有人相继上门来,阮司竟、关自在、邱浩宇,一个个前脚跟着后脚的来,手里都不空着,都来进贡来了。

阮司竟把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一看,原来是毛猴。这老北京的手艺如今也快失传了,做得好的人是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组毛猴说的是婚嫁的事,前头的毛猴吹吹打打的,中间的抬着八抬大轿,后头还有抬着嫁妆的,很是灵巧可爱,惟妙惟肖的。

含笑不识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老爷子眼一瞪,教训起来了,“你懂什么,这毛猴周身的东西全是中药。它的四肢是用蝉蜕做的,身体是辛夷做的,上头的斗笠是木通做的,把这些头、四肢、身体粘连起来的是一种叫白**的中药,都是天然的东西,光是选材就要在千万种里挑出来,你当这么容易的。阿竟有心了。”

老爷子笑得冲阮司竟点点头,他这份礼没送到含笑的心坎上,倒是挺合老爷子的胃口,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含笑装着受教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我当然不懂了,我又不是北京长大的,再说,要问现在的北京年轻人知不知道毛猴,那还不知道呢。碍于老爷子的眼神,她勉为其难地收下来,往边上一放,就不管了。

阮司竟看出了含笑的嫌弃,很是无奈。看着阮司竟吃瘪,陈言和姚然都笑得很舒然,一个搂着含笑说着悄悄话,一个在边上慢里斯条喝着茶。

关自在有些踟蹰,慢慢上前,把一个瓶子放到含笑面前。白色透明的细口瓶,什么标签都没有,上头有个木塞,瓶子里灌了大半瓶无色的液体,看不出是水还是酒,朴实无华。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爸那拿来的,是他让人特意酿制的。他宝贝得很,我就只拿来这么点,你要喜欢我都给你拿来。”

说到酒,含笑还是有点兴趣的,她晓得越是这样不起眼的东西,才真是好东西。她最近也是奇怪,这酒越喝越淡,都淡出鸟味来了,还真是不烈不欢。她兴冲冲地拿起瓶子打开木塞子一闻,那叫一个冲,她还没碰上过这么冲的酒味,她凑到嘴边,小喝了一口,“嗯嗬”她猛地呛了一口,脸涨得通红,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不停地在嘴里扇风,“我靠,这是酒还是酒精啊,你爸真猛,喝这酒不会把胃都烧穿了。”

姚然给她拍拍背,给她顺气,“得了,这酒太烈,你受不住的。”

她把酒瓶子盖上放在一边,嘴里麻滋滋的,从喉咙到肚子一团火在烧,酒味是纯正,可也太正了,吃不消啊。赶紧去拿了块桔子瓣塞进嘴里,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关自在本来想着含笑最近一直在找烈酒喝,就投其所好,给她找烈的,哪知道烈过头了,她受不住了。呐呐地站在边上,暗自懊恼,献宝不成反倒得了负分,何苦来哉啊。

姚然从含笑身后环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神色很放松。陈言右腿压着左腿,靠在沙发上,也呈放松姿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含笑不待见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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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该防的人是那个一直站在边上不露声色的邱浩宇,就这么老神在在的落在后头,看着两位落马也没什么表情,他是xiong有成竹啊。手上拎着一个盒子,不大,看着分量倒是挺沉的,他“啪”的一下放在茶几上,确实很沉。含笑有些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邱浩宇抛了个媚眼给含笑,慢慢打开绳结,把盖子一掀,里头赫然是一尊大神,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憨态可掬的“净坛使者”,通俗说法就是猪八戒、悟能、天蓬元帅、二师兄。 猪八戒西天取经回来后,如来因他口壮身慵,食肠宽大,加封他为“净坛使者”,专门负责管理天下寺庙的贡品。这是铁饭碗,有油水,在如来的公务系统里属于众人眼红的职位了。

含笑眉开眼笑,把拳头大小的猪八戒捧着手里,爱不释手,对邱浩宇笑道,“还是这个好。”要是送个猪八戒给别人,肯定要生气的,可含笑却相反,她喜欢猪八戒。多好啊,她本就爱吃肉,看到猪肯定高兴,再加上猪八戒性格温和,憨厚单纯,力气大,好吃懒做的,有事只要喊“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又老是有美女跟他玩乐一番,在《西游记》里算是最舒服的人了。她就希望能成这样的人,有事喊人帮忙,没事得点好处,少干活,多吃饭,舒舒服服睡一觉,再美好不过了。

邱浩宇见她高兴,很上道地顺杆而上,人狗腿跪坐在含笑的腿下,指着小金猪还介绍起来了,“你喜欢就好,而且我还用的是老金,实心的,不会掉价,也不会碎,极具收藏观赏价值。”

他是真的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卑微的就像是地上的尘土,只求她的心里有他的位置,那他便知足了。他早就把她的心思琢磨透了,她明面上的喜好,心底深处的喜好都门清,也清楚她身边缺乏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留在她身边。

含笑越听,越是满意,直点头,眼睛里的光泽度也是逐渐加强,还把金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这硬度,这重量,绝对好货。这可比送她几家店来得让她更高兴,她本就不是个爱玩的,吃才是她的头等大事,那些个夜店她也不愿涉及,所以也很少光顾自己的产业。就算是邱浩宇找人给她看场子,她也觉得烦不胜烦,恨不得关门大吉得了。

陈言在边上斜视着被含笑捧在手上的金猪,很不以为然,嗤笑,“邱少什么时候改行做起打鼓的行当了?”一眼刀子过去,狗腿子,就会拍马屁。陈言的人生除了爱着顾含笑,就是尽力阻挡邱浩宇得瑟,坚决打击他在含笑面前任何的有利发展,充当绊脚石。

阮司竟也yin阳怪气地加了句,“可不是,这词都练过的吧,说得真溜。”都眼红邱浩宇的这份独具匠心,投了含笑的心头好,在她那儿唱得出满堂彩。

什么叫众矢之的,大概就是邱少此刻的境遇。不说陈言、阮司竟和关自在对他的不耻,顾烨霖和姚然的不赞同,就是顾正远也得皱眉了。邱少的大名不光是夜店圈子里的人了解,军区里哪个人家不晓得,连老人家们一谈起邱家那小子,都得摇头。乱啊,真乱。还没见过哪家的纨绔有他玩得那么疯的。他老爷子有一回就看到过他跟一个男人在那很亲热地拥抱(其实是邱浩宇为了气他老头做的),这要是自己家的孩子,他过去就得一顿抽,不抽出血都不成。听说现在不疯玩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觉得不靠谱啊。

邱浩宇yin狠地扫射一眼,关你们鸟事,我乐意,少爷我就是有这本事。一转脸又陪着笑在含笑面前,“明儿我再给你弄头真的,小ru猪,用酒烹,保证香得连佛都站不稳。”

邱少非常明白,目前他还处于劣势,只能先委屈点,扮几天小媳妇,等他在含笑这站稳了脚跟,再一个一个慢慢收拾。就冲他这份yin毒的心思,也少不得要闹出许多事来。不过,他倒是成了含笑的男人中一个特殊的存在。她的男人里没人像邱浩宇这样是在女人堆里混出来,对女人了如指掌。这个本是他的缺陷,反倒使他成为了含笑的顾问,专门解决女性问题。甭管是内衣不舒适,还是经期不准,他都能帮着解决。男人们对他不耻,含笑却离不开他,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他成了“会走动的女性百科全书”。

含笑思考了一会,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吃食重要,还是姐妹的幸福重要呢?最后还是决定,“明儿不要,我得出去,过几天你再给我捎过来。”

“你去哪儿?”顾烨霖听都没听她提过,这孩子老是出人意料的,明儿是初一,走亲访友的日子,好端端的,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大家伙的眼睛全盯着她,她被看得发毛,头一缩,笑得很谄媚,装着一副无辜样。这里都是晓得她性子的人,不理会她这套,别装蒜了,快点交代吧。

“呵呵,我想去唐优家拜年,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去。”她半真半假地回答,神色镇定自若,很完整地把这句在心里演练过的话说出来。全说真话,她不乐意,全说假话,那些人不乐意,这真真假假,才能堵着他们的嘴。

果然,他们不问了,哪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不揭穿她罢了,只叫她自己小心点。含笑很欢快地答应,回房间去给唐优打电话,让她在老地方等着。老地方就是那个南锣鼓巷的小四合院,唐优的私宅,她外婆传的,年代久远,古色古香。里头还有个密室,藏着些古董字画,都是些精品,亏得十年动乱的时候藏得紧,不然就没机会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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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打完电话,还是蛮兴奋的,不想睡,打开房门想下去找点零食,看着走廊里的顾烨霖,他拿着几份文件和一杯茶,正往书房走去,看来是打算挑夜灯了。含笑歪歪头,冲他眨眨眼睛。他指指书房的门,她笑着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蹦跶着投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任他抱起来,坐在沙发上。不过,他只是放下她,就走到桌边拿起文件开始翻阅。

这她就不太明白了,好久都没在一起了,他又把自己喊进来,不说天雷勾动地火,也得是干柴烈火,他这是……

她娇娇地一笑,眼珠子一转动,山不就我,我就往山靠呗。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先是斜靠在桌面,看了他一会,他还是无动于衷,她只能主动点了。将自己毛衣的纽扣解开,把外套脱掉之后,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一件性感美艳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她全身上下,最有欣赏价值的地方就是里头那两团绵软的嫩肉了,不找件性感的罩在外头,都对不起这点魅力。

她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秘密,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他,她想看到他的赞赏,他的渴望,他的冲动……

这就要让她失望了,没有。他只是他一挑眉,上下溜了一圈儿,说了句,“不错,”确实有着赞叹,嘴角挂着笑,却又把头低下,视线转回文件上,看完一本,签上名,又拿起另一本。

含笑有想过那些个皇帝为什么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在宫里了,还老是喜欢去什么八大胡同,怡红院的,新鲜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宫里的女人大多是名门闺秀,就是看过几本做人的心经,嬷嬷教点基本常识,哪能像那些野花一样,媚眼如丝,一眼就勾人魂魄;穿着暴露,透明纱衣里裹着红兜,是经典打扮;手段了得,在床上把人搞得欲仙欲死。特别是那些会琴棋书画的清官,高价所得,在床上可不仅是只会“嗯嗯啊啊”这类单调的语气词,那都是yin 诗作对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伺候的手段不一般啊,客人要爽死了;“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隔岸取火”和“后庭花开”,属于高难度动作,体力消耗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话一出,客人绝对刺激地提枪上马,二话没有。

男人喜欢女人进得厅堂,如贵妇,也得上得床铺,如荡 妇。既然要玩,就得玩大的,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豁出去了。她略一思考,就有了个不太好意思的想法。她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裤子,又将内衣裤都脱下来,丢到桌上。全身只套了一件衬衫,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身上一点点地倒上去。

这会顾烨霖的视线放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慢慢将衬衫变得透明,贴在了身上,显出了xiong前那两点。水流下去,隐入了黝黑的森林里。他敞开了双腿,也有了些反应,可是还不够,他还是坐着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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