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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寻人无果的杨越泽三人回到房间,关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始猛击床架,一拳一拳地狠狠砸向坚硬的钢,见着红的,才觉得心里的痛少些。这些日子的担心和惧怕都缠得他寝食难安。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竟然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做男人吗?
杨越泽平静地阻止他的发泄,握住他血淋淋的拳头,看似波澜不起的眼睛对着他,“自在,别这样,还不到这个时候。”
他自己又何尝睡过踏实的一觉,吃过一顿囫囵饭,只是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就真的没希望了。
关自在挣脱杨越泽的手,冲动阮司竟面前,一把推倒了阮司竟,俯上去就是一拳,“阿竟,你打我吧,我实在是难受。”
阮司竟也是心里难受,没反抗,就这么挨了一下,然后就跟关自在对打起来,“自在,你的拳头怎么跟娘们一样软,用点力气啊。”
两人都是焦急啊,不知道那个娇气包会不会遭罪,会不会吃不好,她嘴最挑了。这么冷的天,她会不会冻着。
杨越泽见状不再阻止他们,也该让他们发泄一下,不然真受不住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他才出声,“打完了就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明天接着找。”
两人打累了,干脆就躺地上,喘着粗气,阮司竟喊了句,“自在,给老子根烟,打完架,不抽一根,跟上了床没射一样。”
这嘴真他妈脏,难怪含笑不愿意搭理他,没素质,没文化,你要说不抽一根,就跟李白作诗没酒喝,诸葛亮要想计谋的时候没拿羽毛扇不就成了。
关自在从衣兜里掏出烟,丢了一根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嘴角火辣辣地疼,阮司竟真下狠手啊。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敲门声,杨越泽开了条门缝,看了眼外头的人,是韦诩,满脸笑容地说,“越泽,含笑找着了,司令马上去接人,他让我来和你们说一声,那我先走了。”
都说韦诩是个油里泡的,虽然杨越泽只开了条门缝,他眼神往里一扫,就看出里头出什么状况了。他们对含笑的那点情感,他了解,真是尽心尽力地在找她。他晓得这句话带给这几个多大的冲击,难免伤了他们的自尊,所以,这城门失火,他不快点离去,怕是要殃及池鱼了。
杨越泽抓着门把的手一紧,迅速放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关上了门,往里走去。地上的两个人迅速站起来,冲了过来。
“怎么,人找着了,就这一句把我们打发了。”阮司竟啐了一口,一脸的愤懑。他是心里极为不满的,他顾烨霖凭什么总是压着他们。上次也是,这次又这样。明明大家一起找的含笑,他有了消息,就该让他们一起去找。退一万步讲,他和关自在还没跟着含笑,他杨越泽总是含笑承认的吧。
关自在只是欣喜,心头舒了一大口气,面上也是笑意连连的。对他来说,只要人找到了就好,他提起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杨越泽云淡风轻地对阮司竟说了句,“你还想他跟你说什么,我们这么多天都没找着人,他一回来就找着了。”
这话听着很沮丧,他也是无奈,这么多天难道他们没用心吗,不是。只是这世上的事,并不是只要有心就成的。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人有命做皇帝,享美人,就有人成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一具尸骨。他李建成没实力,没用心吗,不是,他也是准备充分,要决一死战的,只是运气不如李世民,被他早一步围剿在玄武门,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瞑目,这就叫奇差一招。
阮司竟一下泄了气,摊坐在床上,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没了声响。
杨越泽坐到桌前,把自己的枪一点点歇下来,擦拭,他每次心情不平静的时候,总喜欢擦枪,这能使他心安。其实他心里很疑惑,这事透着古怪。他们这么多天硬是没把人找到,他顾烨霖难道有神通,会上天入地不成,除非带走含笑的人他认识,那会是谁?
顾烨霖坐在“勇士”上,闭上眼休息。接到袁启朝的电话,他还是很感激的,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至少知道了含笑的下落。罪不祸及无辜人,他还是当年那个敢作敢当,正直坚毅的袁启朝,有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从前大家一起在部队的时候,总是有人嘲笑袁启朝的牛脾气,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坚持自己的一套,绝不容许别人来干扰他的作为。顾烨霖还记得,有一回去山里执行任务,狙杀一伙毒贩。中途碰到一个要生孩子的产妇,她一个人爬在地上,喊着救命,地上一片血迹。袁启朝毫不犹豫地把产妇抱起来送到十几里外的医院。因为他的突然离去,上级非常生气,他可以汇报,会有人来救人,不需要他自己动手。他的离去给自己的队友造成很大的危险,他因此受了严重的处分。袁启朝并未不服,却也表示,他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能早一步把人送到医院,就能给孩子和大人多一份活着的机会,他不会后悔。顾烨霖对他一直都是非常欣赏的,他的热血或许在别人眼里看着是很傻的,顾烨霖却觉得难能可贵,若是锻造得当,他将会是最锋利的刀刃,出鞘见血,锐利难挡。
对于他这样的人,要他来报仇,或许也是为难他。可袁启朝和袁启暮的感情极好,他们少年时就失去父母,两兄弟相依为命,又前后都进了部队,一步步成长起来。好不容易,袁启暮提了干,成了一名解放军的军官,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就遭遇不幸。弟弟的死袁启朝是痛彻心扉。当初的事又说不清楚了,他的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按照他的性格,有恩必报,有仇也得报,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搞清楚此事,了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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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笑正在毡房里吃晚饭呢,饭菜倒是准备得很丰盛,有荤有素,还有热汤,只是就她一个人吃,没什么胃口,肯定不会找门口那个怪兽陪她的,其实人家也不会搭理你。她百无聊赖地在那挑着米粒玩。想着姚然,想着顾烨霖,想着杨越泽,想着陈言,还想着她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了,早上起来还觉得恶心想吐(其实是她只吃得太多,又不动,再加上心情郁结,下头堵着了,消化不良)。
一想着生孩子的事,她就爱往宫里那些事想。据说宫里的女人会到民间去找生儿子的方子。这时候充当托的人就很恰机地出现,这些人都是生了好几个儿子的妇人,说得是头头是道,千真万确。其实这方子都是那些民间的土郎中给开的,用的药是生猛无比,这些东西宫里的太医都不敢用,有的侥幸怀上了,可没足月就流产了,有些就是出来了,要不就是傻的,又不就夭折了,这赌注下得太大了些。碰着那些个眼红心狠的,特别是正宫娘娘,还得想着法子下药投毒的,这些个阿哥格格能活下来,都是运气好到爆的。这被下药害得不能生育的女人大有人在,除了娘家特别有势的,或是美得像天仙的,肯定是失了恩宠,跟在冷宫似的,孤独终老,寂寞花红泪,沧桑发白雪。
顾烨霖撩开帐子走进来的时候,含笑正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塞进了一口饭。还没咽下,红了眼睛,惊得要跳起来,又想说话,差点就噎死。他微笑着上前把水杯递给她,给她拍背,“好好吃,吃完再说。”
她喝了一大口水,把饭咽了下去,才扑到他怀里,破涕为笑,“你终于来接我了。”正想着那个冷宫的女人,某天下着淅沥的小雨,皇帝闲逛经过这偏僻一角,碰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如戴望舒《雨巷》中那般的女子,又凄凉又美丽。她那迷茫和叹息的目光哀怨缠绵。“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默默行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皇帝忆起往昔的岁月,被眼前的伊人憔悴,饮尽世间愁震撼了,又再一次上了心。女人的心也枯木逢春了,浓情依旧。
不晓得为什么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的那些事也是千奇百怪,光怪陆离,或许是这场遭遇让她更珍惜了眼前人,更懂得了自己的幸福在何处。她趴在他的肩上,闻着熟悉的气味,松弛下来,从心开始,里外,上下,都安宁了。
顾烨霖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她除了有点黑眼圈,脸色有些憔悴,其余都好。抚着她的长发,轻吻着她的脸颊,“睡不好是不是?”她用力地点点头,一到晚上这风刮得像海潮一样,在她听来,可能更像是尸骨未寒的人在嚎叫,在伸冤,声声凄厉,吓得她睡不着,再加上紧张,害怕,常常睁着眼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下,只有天亮的时候,她才敢真正地睡着。
“你怎么找着我的,还有门口那个怪人还在吗?”含笑想站起身来去外头看看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
那个怪人长得真可怕,身形巨大,有快2米了吧,手脚都大,还毛茸茸的,就像只熊。每天给她送饭送药,饭不吃,他不逼她,可药她是必须得喝下去。她每次出去溜达,他都跟着,一步不离。她打他、踢他,他都不跟她计较,可不许她离开,她一有跑的念头,他就会用很恐怖的眼神看着她,双手钳制住她的身体,凌空摇晃,她都以为会被摇死。
“好了,那个人我让柏旭控制起来了,到时候再给你出气,现在你乖乖把饭吃了。”顾烨霖按下她的身子,拿起饭碗,拿勺子喂给她吃,小半碗饭下去了,她挥挥手,不要了。
“你也吃,吃这个……”含笑看着他一脸疲色,也有些心疼,夹起一块蘑菇给他吃。
顾烨霖深深看了她一眼,咬下蘑菇,“不错……”,这姿态,这表情,可一点也不像在吃东西,就是赤 裸 裸地勾引。
含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来一次,这地她不喜欢。
他慢慢将军装外套脱了下来,一折一折卷起袖子,环住含笑,“我们先不回家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杭州去待一段时间。”
这事现在的性质已经不同了,要是只有袁启朝,或许他还会顾着原则,顾着旧情,不伤害含笑。可绑架含笑的人,显然早就盯上她了,就像一张大网一样盖住她,无所不在。
“好。”她转过身子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满满的担忧。她点点头,答应了。远离是非之地也好,她也清净一点。
“勇士”外头是黑漆漆的开阔地,里面是黑蒙蒙的销魂窟。浓重的情欲味,急促的呼吸声,震撼的撞击力,缠绵悱恻。含笑觉得她现在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好像羽化飞仙,登上极乐世界。仙乐阵阵,彩裙飘舞,清香扑鼻,欢声笑语……
顾烨霖发现身下的人眼神飘虚又神秘,嘴上挂着一丝荡意,不禁一阵好笑。他把手插进她脑后的发,托起她的脸,亲吻着,“谁把你绑来的?”
她还有些入神,没回他的话,朱唇被轻咬了一口,才反应过来,恨道,“许辉阳。”
这三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的,丫混蛋,如果让我再找着你,一定找人把你奸完又奸,奸完再杀,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到底为啥这么恨许辉阳,好像跟床上那点事关系不大,倒更像是伤了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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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含笑独自坐上飞机,挥挥手,作别顾烨霖,内心有些感慨,徐志摩有一首诗叫《沪杭车中》匆匆匆!催催催!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yin?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她想想自己,深夜,独自,赶路,不免有些悲戚的味道。
她回了杭州,却没回自己的家,去了外婆的房子,在鼓楼边上的十五奎巷社区,她得叫地宫里头千年的石砖给自己压压惊,镇镇魂。这京城里吧,虽是历史悠久,可杀孽太重,哪个胡同里,说不定还聚着冤魂在那打牌,不要说那个午门了,哪个谁犯了事,推出午门斩首,血溅三尺,刷地板的人就是洗干净了地板,那血腥的味道还是不散,每一块地砖上都留着一个印记,杀戮的印记。要是叫那些地砖陪着,她能活活吓死。这杭州城里的这些地砖,那是历史的沉淀,文化的熏陶,比较温和,让人心安。
再一个这里离胡庆余堂名医馆近,她想去那找一个外婆的熟人给自己看看,别真怀上了,要那样,她可不敢去打掉。
这位吴奇老爷爷是含笑外婆的同乡,早年在十里八乡走街串巷地卖草药,还顺带给人看个病,人称“赤脚医生”,后来自学成才,不仅研制了好几味中药的佩配方,还研究出了一套针灸疗法,对一些腰腿疼痛特别有效,现在还是某些大学的客座教授,在名医馆里也是德高望重的。
吴奇把含笑看了个通透,还啧啧称奇,“含笑,你碰着高人了,你的子宫,本来跟个冰窟一样,现在变火炉了,你没发现自己的小肚子都小了,里头热了,就不需要脂肪来保暖了。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不知有没有幸切磋一番。”
这些所谓的高人,或是专家,特别喜欢跟水平高的人一较高下,嘴上说的是切磋技艺,输了也无所谓,其实哪个都想赢。要是赢了,嘴上说句,不高不高,只是比你略好那么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这种风凉话能把对方气得吐血。要是输了,嘴上也不闲的,什么自己发挥失常啊,一时大意,反正得给自己找个理由,难搞哦。
含笑咬牙切齿地说道,“吴爷爷,我让你帮我化血的,不是叫您来称赞人的。您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你都过了一周时间了,还叫我想什么办法啊。”吴奇的表情很是怪异,倒不像是没有办法。含笑明显就看出,这位老爷子吃醋了,你为啥不叫我给你调理,看不起我,那现在还叫我来干什么,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含笑一脸不相信,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她大声地喊,“您还蒙我呢,您肯定有办法,您要不帮我,外婆可说了……”
吴奇打断了含笑的揭秘,要死了,死老太婆,死了都要揭我的短,“行行行,我给你弄,不过,你外婆说的话可不许外传,有损老头我的名誉,懂了没。”
“嘿嘿,我知道了。”含笑一脸得意,她就知道,一说这事,吴爷爷肯定什么都答应她。不过,外婆说这八卦的时候挺让她吃惊的,看不出这位老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干过这种风流事,他走街串巷的,到一个地方打一枪,跟摩梭族的走婚差不多,不过,他从来没让人怀过他的孩子,就得益于他每次行完房就会在女人的腰上用针刺几个穴位,导致女人不会受孕。他比皇帝好那么点,皇帝都是到一个地方留个种,然后让孩子千里、万里寻亲,“皇上,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这些事都是九牛一毛,还有不少不去寻的,或许某个卖臭豆腐的,也是姓爱新觉罗的,谁又知道呢。
吴奇拿出针包,挑出一根,严肃地说着,“含笑,我是可以给你化血,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这是极为损伤身体的。”
含笑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了。比起将来要被机械伸进子宫里刮,那还是现在受点罪得了。再说,她就是挑选伤害比较小的中医的治疗方式,也是给自己的身体着想。
吴奇动作很快,很快就施完针,把东西收拾好,又交代了她几句。当晚她就来了月经,血流量却比平时来的时候多了几倍,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得去换一片卫生巾,这腰腿更是酸胀,浑身发冷,她躺在床上,不由得感叹,辛辛苦苦调养了快一年,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
裹着被子在里头瑟瑟发抖,想着,熬吧,过了这一晚就好了。蜷着四肢睡到半夜,肚子上贴了个暖洋洋的东西,慢慢地揉着,她的眉头舒展开了,睡得也安稳多了。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梦里有梦,她梦里的徐志摩做着美梦,他坐上了飞机,一路飞行,去心爱之人的身边。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志摩人长得英俊,风度翩翩,家里小有资产,海归,职业也好,动动笔头钞票就来了,每天西装革履,优雅干净,女人缘极佳,民国四大美女有其二跟他关系密切。不过放到《非诚勿扰》去,就不一定受欢迎了。人不能不浪漫,但浪漫过头了,也是会被喷的,他就属于太讲感觉的人,第一个老婆没感觉,蹬了,连“校园皇后”陆小曼也没能抓住他的魂。“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为了追求他的灵魂伴侣,把命都搭上了。
含笑睁开了眼睛,有些朦胧地看见一人,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又缩回被子里去,微笑地看着来人,声音还是有点虚弱“你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你一直喊着‘志摩,志摩’的时候。”姚然调笑地说道,把手里的碗放到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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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想提这茬,往柜头上一闻,“是红枣粥吧。”
姚然点点头,“对,还加了点枸杞、百合,用血糯米熬的,趁热吃吧。”
含笑拿起边上的厚棉衣套上,拿起粥来舀了一口,碰了一下汤匙,有些烫,吹了几口气,才放入嘴里,味道很香甜,枣泥也磨得细腻。她喝了几口,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陆小曼还是林徽因啊?”
“怎么这么问,都不喜欢。”这两女人,姚然一个都不欣赏,林徽因太会装,陆小曼又太放得开。
“呵呵,我跟你一样,我喜欢徐志摩的第一个老婆张幼仪,”这个女人比那两个女人实在,可惜她的男人不欣赏。
虽然林徽因也是杭州人,可在含笑的心里却不认同她,这是一个美丽着哀愁着的女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享受着世人崇拜的女子,禁不住要让人联想到一轮弯弯的明月,高悬于天际。林徽因让天下男子爱慕,让天下女子艳羡,似乎一切美好的东西上帝都给了她。但上帝还是在尽量做到公平,他没有给林徽因一样东西健康。肺痨陪伴了林徽因整整半生,最终由它把林徽因接回上帝那里。陆小曼这样的女人,就是所谓的不安于室的类型。王赓风华正茂,对她一见倾心;徐志摩见了她马上从林徽因处转了过来;胡适看到她竟也有心猿意马的感觉;贺天毽、刘海粟、陈巨来等艺术家也对陆小曼有相当的好感;而翁瑞午更是个痴情种子,一直照顾陆小曼达几十年之久;这一些事例现象都证明了一点陆小曼有非同寻常的魅力!不过,徐志摩死后,她“从此素衣服丧,绝迹于公开场合,几乎不离开居所,对外界于她的所有指责不作任何辩解。”孤身一人在上海华东医院去世的,她的灵堂上只有一副友人的挽联。她死前唯一的愿望是和徐志摩合葬,但徐家坚决不答应,最后独自葬在了苏州。张幼仪虽与徐志摩离婚,却有他的孩子,是徐家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后与第二任丈夫结婚,最后定居美国,是徐志摩的情感生活中,活得最长久的人。
外婆一直都告诉含笑,女人不能长得太漂亮,含笑虽然肉呼呼的,可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以后定能一辈子幸福,老人家还是很有见地的,她是能吃能睡,受尽宠爱。
“把粥喝了吧,待会冷了就不好喝了。”姚然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他劝着她多吃两口。昨晚见她那个样子,团在一起,浑身打着颤,一只手捂着肚子,可怜劲的。他往下一探,隔着睡裤就摸着她的老朋友了,把她手拿开,抚上她的肚子,给她揉了好一会,她才伸展开来,睡深了。
姚然也没睡,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听她做梦喊“志摩”,笑死了。一大早,他就出去买食材,回来给她熬粥。每次跟她待在一起,他就像《再别康桥》里头描写的那样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他就是愿意在她的面前柔软下来,爱着她,怜着她,纵着她。
粥不烫了,含笑拿起碗来直接倒,一口气喝完,她也不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也不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她关心的是,待会跟他去吃什么好。
她在这是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北京城里是翻天覆地地找人。
许辉阳失踪了,不,确切地说,是人间消失,一点痕迹未留。更奇怪的是,他的部队首长竟然也不紧张,说他经常这样消失一段时间,天才都有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习惯,他们能接受。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经常消失一段时间,这消失的时间里,他去做什么了,难道去深山老林隐修去了吗?还是,正在暗地里筹谋着什么?
不仅顾烨霖在找他,还有一个人也在远程cāo控,要把他找出来。
邱浩宇冷静下来一想,谁平白无故地寄那么一个视频给他,想干什么。他一向都鬼精鬼精的,啥时候都不忘挖个坑让别人跳进去,这次是给人拿他当枪使,yin沟里翻船,淹死在臭水里头了。他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
查,从送快递的快递员开始,往前摸索,要找着许辉阳不难,问题是他不见了,就是知道也无济于事啊。
蒋成义把情况告诉邱浩宇,他觉着很蹊跷,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他闻着yin谋的味道了,许辉阳不可能只是要挑起他和杨越泽他们的不和,他是要对付谁?
人不见了,就不找了吗?顾烨霖可不会就这么放弃。许辉阳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他不会任他继续下去。他要比别人多知道的一点就是袁启朝和许辉阳是认识的,他对许辉阳并不熟悉,可对袁启朝熟,他就是突破口。
51**2部队,是顾烨霖、姚然以及袁启朝一起待过的部队,当年的“铁三角”如今早已散了伙,那段日子却是几人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顾烨霖约着袁启朝故地重游,两人寒暄一番,怀念一通,免不了有得去室内训练场较量一番。
袁启朝脱掉外套,松松脖子、手腕和脚,看了眼周围,“现在的条件可真好,还有这么干净的训练场,还有暖气,以前我们可都是在泥地里头摔打,大冬天的就在泥水浆子里泡着,冻得直打摆子。”
顾烨霖笑道,“那次你把郑武摔泥浆里头,哪知道里头还有块砖,摔得他脑门都破了,当时吓得你脸都白了,抱着郑武就嚎。”
“可不是,要现在,就不会出这事了。不过,现在的兵太娇,跟我们那会也不一样,碰着一点事就受不了。”袁启朝做完了热身活动,在场地上摆开了架势,“我好了,来吧。”
顾烨霖看了他一眼,把军装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脱下后放在皮鞋边上,卷起袖子,略一伸展就站到袁启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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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启朝是兴奋的,热血沸腾啊。虽然他以前总是要找机会跟顾烨霖单练,但顾烨霖一直都没给他机会过。今天终于能较量一番了,怎能不叫他激动。
顾烨霖从前是头,考虑的是一个整体的利益,自然不想打击袁启朝。现在,他已经没了那重顾虑。面前这个人其实有些孤傲,有些清高,有些固执,还有些自大。对付他这样的,只有比他有本事,把他彻底征服了,才能从心底获得他的认可。这个道理还是肖元姗教他的。
顾烨霖一直都很尊敬他母亲,肖女士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技艺超群,心思缜密。在顾烨霖小的时候,有一次顾正远闷闷不乐地回来,原来是上头又交代了棘手事。那个时候顾正远刚调到总参里头,总长似乎不喜欢他,总是给他小鞋穿。他又是属于脾气直的,不愿服个软。肖元姗微微一笑,告诉他,让他别担心,她的“夫人外交”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小小的顾烨霖就跟着母亲去总长家拜访,总长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麻将。出了办公室,要跟他谈什么事,得先打一圈,要是赢了他,那就好说,要是输了,就免谈。总长那天赢了好几位麻将高手,得意死了。肖元姗就笑着跟他说自己想试试,不过是初学,想跟着他学习一下。
总长还挺不愿意的,不想跟外行人玩,没劲。肖元姗也没说什么,坐下就开始洗牌。他看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想想还是跟她玩一把吧。她第一把,就把他怔住了,她抓完牌就推到了,天糊啊。总长态度马上变得恭恭敬敬的,对她不要太殷勤哦,求着肖元姗一定要收他为徒。肖元姗一摆手,只说凑巧而已。总长听她这么说,更是对她尊敬了。她倒也不是拿乔,她这手上的功夫可是自己练出来的,一摸就能摸出所有的牌,早就把想要的牌归于自己这边了,这也教不了人。之后连顾正远都说,总长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很是器重。
顾烨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快速地出击,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个回合,顾烨霖步步紧逼,进攻猛烈,袁启朝倒是一直防守后退,架不住快了。最后袁启朝身子一顿,狠狠地挨了一拳,躺在地上。他连给对方一击都做不到,就被打倒在地,可以说他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他自嘲地笑笑,坐起身,眼神淡淡地看着顾烨霖, “我一直都不肯服你,觉得自己也不比你差,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说吧,找我干什么?你不会平白无故在这个时候找我的。”
顾烨霖穿起外套,很平静地回答,“我也不瞒你,今天找你来,不过是想借你的口告诉许辉阳,这些事跟含笑无关,别把她扯进来。”
袁启朝点点头,这孩子是得教育一下了,胡闹一通,把自己的计划都打乱了。而且他还对顾含笑太过上心,上次他让顾烨霖把人接走了,他就跟个疯子一样来跟前闹了一场,他虽诸多借口掩饰,可那眼神可骗不了人,他不能再叫他们接触了。
跟袁启朝的会面一结束,顾烨霖就让韦诩和纪伦跟上他,若是他去找许辉阳,他们就来个黄雀在后。
两人倒是顺利地跟上了,不过袁启朝一直带着他们兜圈子,他顾烨霖精,他袁启朝也不傻,现在通讯设备这么发达,有什么事非得当面说,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在这个敏感期不去找他就暴露不了他的行踪。
韦诩一见,立马了然,断然转了方向,再跟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姚然知道含笑的身子出了点问题,她以前来老毛病,五天就干净了,可这次快十天了,还是淅淅沥沥,没有完全好。只是她不说,他就不问。她这人要想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想说,能把谎扯到天边去。不过,她的精神倒是不错,还能每天出去找好吃的去。只要她还能吃得下,就代表没事。
他每天得给她炖当归补血汤,只是含笑似乎不欣赏,老是耍赖不肯喝,非得姚然甜言蜜语说得开心了,才喝一口,再许愿给她买哪些好吃的,再喝一口,就这么又是哄又是骗的喝完。姚然也知道,她是在撒娇,身体不舒服,故意想闹闹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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