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羊氏之论(2/2)
“那门户上的红漆又是为何?”
“羊家的仆役说这门上的红漆早些年只是掉了一小块,家中管事向主家说,门户脱漆了有碍观瞻,是不是要补一下。主家则是回道,无人会以是不是朱漆,脱不脱漆而看轻了羊家,既如此,浪费那银钱所为何哉。之后,朱漆愈发斑驳起来,但也再没有人提过补一补这事。”
“羊公高义,吾辈大有不及矣!”颜然赞颂道。
“羊公,真名士也!”陶应听了后也喟然而叹道。
陈应也若有所思。
三人听了这番话,俱都没了谈兴,就此睡去。
第二天,羊续没有再出面,即便是陶应去辞行时,也只是由羊祕出来答话,并给了陶应一个装了书信的书囊,说是给陶谦的回信。
从东平阳再往东就是蒙阴县,只要沿着夹谷一直前行就可到达。这条路虽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但身在山区之中,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是免不了的。好在一行人全部是以马代步,没有过多的辎重,但行到蒙阴县城也已经是天色欲暗。
得了讯息的刘洪家人早就等候在县城门口,见了徐岳就迎了上来。
“公河,你可来了,良等之久矣。”来人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与徐岳打招呼道。
“非是我欲迟也,乃是山路崎也,吾亦欲早日与伯仁相见乎。”一向对天文数术之外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的徐岳,也开起了玩笑,显见得与他的关系很是亲密。
“这几位少年郎是?”
“我来与你介绍,这位便是刘师相邀的丹阳陶凤声,这两位是凤声之友,临淮陈元和与卢县颜子犀。”
“凤声,这是刘师之子伯仁。”
待到陶应仨人都上前见了礼后,刘良便道:“莫要多礼,家父在家中备下了酒宴,诸位请随我来。”
刘洪乃是汉室苗裔,而且是根正苗红,如假包换的那种。他的先祖乃是光武皇帝之次兄刘仲。
刘仲最初与兄长刘縯和弟弟刘秀一同起兵反抗王莽,但在地皇三年攻打小长安时兵败遇害。
在光武皇帝定鼎中原之后,封刘仲之子刘兴为鲁王。过了十几年之后,又追封早逝的刘仲为鲁哀王。之后,刘兴改封为北海王。刘兴一脉因为不是帝王本宗,但与刘秀一脉关系又很近,所以避过了历任皇帝以来的很多腥风血雨。
自刘兴以后,传到现在已经历了六代。论起谱序的话,刘洪与当今的北海王还是远房族兄弟。
陶应大致知道,在几年之后,太平道起事,随之引发的各地动荡。然后朝廷中开始重用宗室,刘虞、刘焉、刘表、刘岱等人因而得获要职。心中暗暗思索,以刘洪的宗室身份是不是也会得到重用。
胡思乱想间,刘洪的宅邸已经到了,一个年约五十的士族正站在堂屋门前相迎。
“弟子徐岳,见过先生。”徐岳首先上前揖手见礼。
“晚辈陶应、陈应、颜然,见过先生。”陶应仨人也跟随上前见礼。
“呵呵呵,公河请起,诸位请起,能来就好,不必多礼。堂内请。”刘洪双手虚抬,笑眯眯地将众人往堂内引。
刘洪家的正堂就显得正常得多,不比羊续家那么寒碜,虽不多么奢丽,但该有的装饰也是一应俱全。
诸人分宾主坐下后,刘洪首先开声:“洪自从年前得知陶小郎君所制之珠算盘、记数符号、竖式算式,细细琢磨之下,益发觉得其中之巧妙。故而冒昧相邀小郎君前来一晤,还望小郎君莫怪。”
“先生如此称呼小子,真是折煞小子了,直接称呼凤声便是。至于先生之邀,小子更是惭愧得紧。其实本在年前,小子便想来拜访先生,只是因着临近年关,故而没有成行。不曾想,还要劳动公河兄特意走一趟。”陶应逊谢道。
“好好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要说老夫与恭祖贤弟当年还同在太学,如此说来凤声还是故人之子了,哈哈哈!”
“应出门前,家父还吩咐此行要向先生多多请益,不可轻忽。”
“喔?恭祖贤弟只是说了这些吗?”刘洪一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陶应,一边说道。
陶应对于刘洪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知如何作答,而那边厢刘洪已经转开了话题。
“诸位路途辛苦,今晚便好好痛饮一番,一洗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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