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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叛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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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庄许多巷里丑闻百出,消息灵通的人多的是,三五成群地在私下里议论着什么,那么多的人都悄悄地説:“听説了吗!朴寡妇家巷道里到了晚上有好多男人在转,她的隔壁常花女人与她的五十多岁的老公公王发那个”!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呐。常花确实是个春情荡漾的女人,直接地説,她撑那个家,有一半是依靠這种手段,三十多岁还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可惜就是不能生孩,不知是自己的毛病,还是丈夫王大军不用。

结婚十多年了就是没有孩,到处求医问药就是没有什么结果,到最后就是破罐破甩。有时出门好几天不着家,王大军问起来反而会骂得狗血淋头,慢慢地王大军也不再过问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发五十多岁老伴因病无钱医治就丢下他走了,留下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半亩地大小的老宅院里,只有一只瞎巴狗给他做伴。儿王大军和媳妇常花就住在自家门前的两间平房里,两间平房看起来很简单,周围没有围墙、没有大门,远远地看来很单调很简陋。屋檐下堆满了稻草,门口放了一些铁锹之类的农具,门口放农具的一间里卧室,门口堆放稻草的一间是厨房,里面看起来很简单,只有一座灶台和一个用木桩支起来的案板,案板上盖了一张开了许多小洞的塑料。王大军一年三百十五天有大半时间去外出打工,一出去就是两三个月不回来,家里就得靠常花一个人忙活,一个女人独自守着一个家,没有围墙、没有门,也没有小猫小狗,一个人平时也少不了害怕,少不了男人们的骚扰。有一次大家亲眼看到一个大男人站在他家门口,敲门让他进去,而到最后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从里面出来,常花很快地关上了门,這个大男人苦苦哀求让他进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這个大男人拉长了声音喊到:“把我上次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最后还是没有开门,她长得确实很好看,苗条的身材,丰满地**,她的头发永远梳得光光的,常花如此风情万种,善于勾引男人,一定和不少男人上过床,可惜只是家里贫寒。去年一个夏天,邻居们只看见她穿过两件衣服,今天這件,明天那件,轮流穿。要是有城里女人的条件,常花会迷死很多男人,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人也会有一大堆。常花做为王大军的女人,自己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不能生孩,在她心底里王大军根本不是她所要的那种男人,她也没想过为他生孩然后跟他过一辈。王大军是个老实的庄稼汉,每当问起常花为什么不生孩时,她就马上会反咬一口的説:“你先问问你自己再説。”王大军以后慢慢地就觉得可能毛病就出在自己身上,再也不会去剖根问底。对常花的有些行为或多或少地听乡亲们议论些什么,王大军不会去问自己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心底里还以为能借鸡生蛋,能为他添上一儿半女的,以后可以安稳地过日。

女人的身是水做的,女人的心是海底针。王大军也许半辈都摸不清常花的心思,有时候王大军也能感觉到自己女人的温顺,就像冰融化成了水,可转眼间的功夫就反脸了,又好像水结成了冰,变得又冰又硬。完美的婚姻是以性为基点所建立起来的,所谓的性又是男女心灵相通的结合,互相地容纳和彼此地满足。不管前世是冤家还是知己,在今生是那样富有激情,那样富有感觉。而這一点却在常花的身上怎么都也感觉不到,她和丈夫王大军做那种事都是很被动的,很勉强的。每次都是尽义务职责一样的简单过程,仔细回想一下,生活是那样乏味枯燥。每年的這个时期都是农活比较清闲的时期。王大军都去比较远的地方去做小工挣钱,他没有什么手艺,一年四季走到哪儿都是凭力气吃饭,家里的农活撂给老婆来打理,在秋收打碾冷冻时才回家休息几个月。這次大军又去了离家十几公里以外的外县打工,已经几个月了,也没有人带个话什么时候回来,常花也没有什么着急的样,每年都是這样的。一个星期的下午孩们午快要放假的时候,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掩盖了陆地上的一切。

大片的雪花落到盛开的杏树花瓣上,已经辩认不出哪片是雪花,哪片是杏花,厚厚地雪把杏花一朵朵压下来落到地面上,此刻想到的就是林岱玉把凋谢的果树花瓣积少成堆埋入土的情景,多么多愁善感的女,多么令人伤心的故事。快到天黑的时分大雪把整个王家庄穿上了厚厚地银装,零星地雪花还在不断飞扬,人踩在厚厚地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地清脆声响,大老远地就能听到,同时在洁白雪花的白光也能看清行人的模样和体形。常花一个人坐在热乎乎地小炕上,腿上盖了一个装饰了很多补丁的花被,零乱的羊毛从开了小洞的被里奔出来,自己靠着墙看着窗外的雪花,慢慢地已经看不清屋外景象和飘零的雪花,不知是天黑还是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个黑影“忽”地从窗前晃过,并伴有轻微地踩到雪的咯吱声。马上又没有动静一声不响地寂静,常花想下炕去屋外看个究竟,常花也没有感到很害怕,在她的心里早有预料到八成是人而不是鬼,黑影在她的窗根出现也不是头一回,常花轻手轻脚地穿上鞋来到门口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常花猛地拉开门喊了声“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窗根传了过来“是我呀!”

常花伸出头向外望出去,“爹,怎么是你!你来這是干啥!怎么不出声呀,吓我一跳。”常花説。王发从窗户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地雪不慌不忙地説道:“我来拿点柴禾,今天下雪,屋里太冷了”。常花説:“家里不是有柴火和麦草吗?”王发説:“家里的柴火都被大雪覆盖了,湿漉漉地,怎么也点不着”。随后常花关上门,王发夹着几支干枯的木棍慢慢地离去,走几步不断地低头观望着屋檐下地上的雪,有没有男人们肥大地脚印踩进来,儿不在家王发有事没事都来探望一番,宁静地夜晚悄悄地溜到常花的门前,听窗根是常有的事,不料這次被发觉,以后不知该怎么説了。王发在年轻时也是个很风流的汗,没想到這么早老伴就离他而去,一个人孤苦伶丁的守在一个大宅院里,一个人吃,一个人睡,别提有多孤单,多寂寞。在巷里王发和自己的瞎巴狗一样地精灵,每当夜里巷里有动静地时候,瞎巴狗马上就会狂叫起来,王发就会不嫌麻烦地穿上衣服出门去看看隔壁朴寡妇家门口有没有可疑的男人出现,一会儿又会蹑手蹑脚地溜到儿媳常花的窗户边,听听今夜是不是平静。

最后又乖乖地回到自己的热炕上,小心翼翼地从毡边底下拿出烟袋,掐一把黄烟塞进烟锅里,再从烟袋里拿出一只表面已经磨得光亮的打火机打起来,砂轮把火石磨得火星四射,火星从火眼处不停的冒过,就是不见起火,王发把打火机的屁股盖拔下来,用嘴使劲吹一下,汽油就从火眼处冒出来,再打一下砂轮火眼马上被点亮,接着王发把一只抖个不停地手向烟锅处送去,大口的浓烟从嘴里冒出来,随后就会深深地叹一口气,在别人看来此刻是多么轻松,多么幽闲。王发也就是這样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烟是王发自己在院里种的,每年春天怎么也忘不了先种上它,夏天几乎每天都要看看今天的长势,有没有虫在危害,该不该浇水,一到秋天发黄的时候再把它一片一片摘下来放进簸箕里,凉晒在太阳下,等到半干的时候在上面用嘴喷几口白酒,這样烟才会有更香更浓的味道,到完全晒干后再用手研碎放进袋里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享用,這些就是他一年的精神食粮。除此之外,王发也没有别的嗜好了。

王发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那个年代已经到了儿为老修大房做寿材的时候了。王发很关心自己的棺材将来是什么样的,一听到别人家的寿材做好了总少不了他先去看看指导指导,在大家面前吹上一阵以后他的寿材会是什么样的。他总是説,他要做当今最好的大材小材,所谓的大材小材就是一个大棺材和一个小棺材,两口棺材被油漆涂得光亮光亮地,侧面画的龙或凤,男的就画龙,女的就画凤。小棺材只是一个不大不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大小的木匣,有盖有底,不多做装饰。将来人死了之后,把尸体装进小棺材里,等送葬的时候,八个男的抬着大的空棺材走在前面,四个男的抬着装有尸体的小棺材走在后面。最后到坟地的时候,再把小棺材装进大棺材里,等到一声令下:“时辰已到!”

一会儿的功夫一座坟堆很快地就会建起来,這就是当地最庄重的高抬深埋了。王发没有属于自己的寿材,他在心里其实很羡慕别人的寿材,他总是要找个理由爬进别人的棺材里寻找一下做鬼的感觉究竟如何。王发每天早晨起得很早,天濛濛亮时就出去转,看看昨夜有没有发生稀奇的事情,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直到吃过早饭大白天王发就会悄悄地跟在曾经和自己睡过的女人身后面,像个幽灵似的一直跟着。当她觉察到了什么时,无意识地回过头来,他便会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了。但你走到很远时转身看去,他还在远处不停地回头观望看你。女人们不会为此而感到生气,根本不会説他什么,只会记得他曾经的好。在梦里还会梦见他年轻时与自己**的情景,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年轻时的冲动所滋润而被润湿了。在王家庄王发睡过的女人倒也不少,回想起来可真是有些值得回忆的东西。

一场大雪过后天气发生了很快地变化,天气变得凉飕飕地,巷道里每天説三道四的人们也减少了许多,也不见王发在村里转了,朴寡妇在巷口见了常花有事没事地闲问:“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你公公呢?”常花説,她也不清楚,回头她去看看。丈夫王大军不在家,王发又只有這一个儿,丈夫出远门,常花还得对老公公留点神,操心着点。人老了,要是生病,或者一时半会儿想不开,没法对丈夫和乡亲们交代。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常花去后院看看王发怎么几天没有看见了,一进门瞎巴狗马上扑叫起来,這只狗陪伴王发多年,除了王发谁也不认,王发每天给它吃,给它喝,這狗灵着呢。

它看见王发就把尾巴摇个不停,点头哈腰,摇头摆尾地像是在对王发説些什么。见了旁人就会把毛竖起来似的扑着狂叫起来,狗也许就是对主人最忠实的一种动物。常花推开房门,屋里不见人。喊了一声“爹”,随后在里屋内传出一点声音,常花掀开门帘走进去,黑乎乎地看见王发一个人贴着墙根躺在炕上,枕头边上放着烟袋和打火机。屋里没有一丝地烟味,显然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抽烟了。常花听到了王发的一口叹气声,看来王发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常花在枕边大声问道:“爹,你是不是又病了”,只见王发轻轻地点点头,想转一下身,可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常花使劲把身翻过来,揭开被马上闻到一股尿臊味,身底下湿漉漉地一片,被里没有一点热气,摸上去炕是冷冰冰的,几天已经没有煨了。王发有些发烧,并伴有轻微的咳嗽。一场大雪可能使王发着凉了,看上去病得还不轻。王发今年才五十多岁,还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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