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邂逅(1/2)
细説起来,每年农历十月初一对于王家庄的人来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没有人知道這个节日的名字叫什么,就是家家户户要吃饺,吃完饺晚上要给祖先们烧点纸钱,而且都是把饺作为祭品放进大堆里。多少年来王家庄的父老乡亲就是這样度过十月初一的。不知为何前辈们留下這样一个传统习俗来。朴寡妇一下午早早地就忙活起来,还没等到把肉馅完全剁碎的时候,茹兰已经回来为母亲帮忙了,茹兰接过母亲的菜刀在案板上继续剁起来,朴寡妇从地窑里拿出一墩大白菜放进菜盆里扒了皮洗起来。大白菜是朴寡妇在自家的农田里栽种的,每年王家庄的大部分人们都要在自家田地里种上一些大白菜,在入冬以前放进菜窑里,农村里冬天吃不起新鲜蔬菜,都是拿這些大白菜来填补空白的。到了过年过节才到四五公里以外的县城适当买点来打发一下亲戚朋友。
這天晚上茹玉也回来得很早,象是学校放了假晚上没有上晚自习。朴寡妇在案板上擀了一大张薄薄的面皮,茹玉用茶杯口一个个按上去轻轻裁下来,朴寡妇娘仨人把剁好的大白菜肉馅逐个包起来,很快地三个人一説二笑就包完了。天快要黑了,就等着茹英回来下锅一起吃了。茹玉説:“我还是去叫我姐回来吃饺吧?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回家吃饭了,学校也没有饺,我有点想她了”。朴寡妇不慌不忙的説:“算了,咱们先吃吧!要是不回来,茹兰去送一点好了,你吃了还要写作业呢!”
吃过饺,茹玉像以往一样上炕学习了。朴寡妇把一饭盒热腾腾地饺用湿毛巾包起来递给茹兰让她快去快回,茹兰拿着饺来到自己屋里,在镜面前照来照去。母亲看见了笑着説:“天這么黑了,谁会看你呢!送饭的是你姐,又不是别人”。
“没人看,我自个在镜里看,我乐意”,茹兰摇着头説道。学校的大门只留了一个人能溜进去大小,茹兰来到姐姐茹英的宿舍门口,先是把耳朵贴在门缝口听一下,没有听到里面人在説什么。随后爬在窗户上看进去,窗帘拉得严严地,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坐在桌边一起吃饭。坐床边的那个人肯定是姐姐茹英,能辩认出她的模样,还有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上,根据从门缝口听到的声音和窗户里看到的模样判断肯定是个男的,而且还很年轻。茹兰把饭盒放在窗户边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茹兰是个很要面的姑娘,再过两天就是立冬了,她还是穿着薄薄地夏装,别説毛衣毛裤,看上去特别苗条,再加上自己设计制作的发型,更具有青春的活力和女性的魅力。茹兰敲了两下门,黄伟立马来开门,其实门是开着的,在门外能看到门缝里的灯光,茹兰还是想用老方式进入。黄伟开了门立马看到茹兰站在他面前,黄伟感到有些惊奇,茹兰的打扮对山沟里的王家庄来看算是很稀奇,在灯光下看到茹兰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口红,丰满的**把薄薄的外衣绷得紧紧的,显得特别有女性感。黄伟来王家庄這些日可是第一次看到打扮得這么漂亮的女性。黄伟説:“请问你找谁?”没等茹兰出声,茹英已经走到门口。茹英説:“她是我妹,快进来”。黄伟笑着説了一句:“你好”。
茹兰没有出声,也陪着笑了笑。茹英説,他们俩自己包了饺正在吃,不知茹兰吃了没,让茹兰坐下一起吃。茹兰把饭盒递给姐姐茹英説,她已经在家和母亲、茹玉吃过了,让他们继续吃好了。茹英给茹兰介绍説,這位是我们学校刚分配来的黄老师,他们现在每天都在一起吃饭。茹兰説,听母亲説学校里来了一位男老师,没想到這么年轻英俊。黄伟説,太过奖了,太夸张了。茹兰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黄伟一番,双方也没有过多地説话,這一晚茹兰显得格外漂亮,格外年轻。黄伟时不时地都盯着茹兰的红红嘴唇看上一眼。在王家庄对于她這样打扮的人确实是很少有的,不然黄伟也不会感到稀奇。晚上十点的时候,茹兰回到家,朴寡妇问她,茹英吃了没有。茹兰説,她正在吃,是和黄老师一起做的,她还吃了他们做的饺,吃起来挺好的。朴寡妇一听,心里乐极了,就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害怕笑出声来,茹兰问她为什么。茹兰对母亲説:“我看那个新来的黄老师人长得很秀气,他像在和姐姐谈恋爱,从他们的言行当可以看出来,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吃饭”。朴寡妇没有再多説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看那位黄老师人品怎么样?找对象关键是人品好,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
茹兰説:“人品在自个的心里,只有自己才知道,第一次见面怎么能知道呢?”朴寡妇説:“你説的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茹英可要看好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田兴来到王家庄是为了吃饺,工地上十月初一這天,除了两个看守场地的人以外,大家都回家吃饺了,十月初一吃饺是当地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吃团圆饺,而且面都是当年种的小麦磨成的。吃饺之前都是先盛三五个来放在自家的正堂之前祭奠一下,等吃过饺后,晚上再拿這些饺作为祭品连同烧纸一起放进火堆里烧了,乡亲们都是盼着前辈们保佑来年同样有个好收成。第二天,就是十月初二的這天,田兴告诉老婆要去川里看看自家的豌豆秧长得怎么样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田兴出了家门在巷道口与邻居们闲聊了一会儿,身不由己地就到了朴家妇家门口,门是半开着的。自从朴寡妇丈夫死了之后,田兴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来到朴寡妇家。田兴在大门口故意大声喊了一声:“有狗没有!”家里没有狗的,田兴是害怕三个女儿在家或邻居们来窜门,突然闯进去会没的説表面上很尴尬。
朴寡妇来开门,看见田兴笑着説:“哎哟,田村长怎么有空来我家,快到家里坐吧!”随后向田兴的身后和巷道里看了看説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怕你那母老虎的婆娘发现吗?今天你的胆够大的!”朴寡妇从屋面搬一个小凳让田兴坐在院里闲着聊起来,家里没有别人,已经快到午的时候了,火红的太阳把整个庭院照得热呼呼地。牲畜发情了,猪、狗,就是一只公鸡的花冠也开得像鲜花一般红了。你走到哪儿都能看见它们在不知羞耻地干呢,不害臊不要脸翘屁股撅腿,一心沉浸在那生命的欢畅里。朴寡妇的老母鸡对這事装得满不在乎,公鸡把翅膀拉在地上跑过来,向它倾诉向它呼唤,肥胖的母鸡一摇一摆地在院里走来走去,当你一转眼的功夫一只公鸡很快地踩到母鸡的后背上去了,另一只公鸡飞快地跑过来与這只公鸡展开了激烈的决斗,此时公鸡脖上的毛猛地竖起来。田兴看着朴寡妇笑着説道:“一个鸡窝里就不该有两只公鸡,省得它们老是争斗”。朴寡妇也陪着笑了笑,但没有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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