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成王败寇(2/2)
“嚎什么,还不给本夫人滚进来”,再望见那一抹黄色的身影时,李夫人就知道来者何人了,虽然不会管自己的茶壶会不会砸到人了。
就怕砸不到呢
门外的黄衣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满脸的委屈无处诉,蓦然听见夫人的咆哮,吓的一个机敏。
望见黄衣畏畏缩缩,小心翼翼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摸样,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适才飞出去的茶壶内里可是滚烫的茶水,此时黄衣的袖子和裙子上都被茶水浸湿了,裙摆处和袖口处还在滴着茶水。由于望见飞出来的茶壶时下意识的特长挡了一下,效果整个手臂都被滚烫的茶水烫的通红
李夫人狠狠的在心里啐了一口,还真是个媚惑子,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这要是放在老爷房里……
李夫人不敢往下想了,合着适才前厅发生的事情,李夫人更是对黄衣看不顺眼
“怎么,见到夫人连礼数都忘了,还真是没规则”,李夫人身边的嬷嬷心知夫人心中所想,自己也看不惯这样的媚惑子女人,望见正捂着胳膊愣在门口的黄衣,连忙阴阳怪气的启齿教训。
黄衣看了看上面坐着的夫人,再看看夫人身后对自己笑的意味深长的绿衣,只得徐徐跪下
“仆众黄衣,参见夫人,给夫人请安”声音带着丝丝的委屈和倔强。
李夫人望见身前跪在地上的黄衣,也不说什么,只是漠不关心的剔着自己的指甲,似乎没望见一样。
周围的丫鬟嬷嬷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知道夫人今天要整治黄衣,隧都充满同情的望着地上已然跪的摇摇欲坠的黄衣。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当黄衣以为自己会跪倒在这里的时候,正在帮着李夫人捶背的绿衣突然启齿道
“夫人,仆众看妹妹快要坚持不住了,想来妹妹也是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大人大量,饶了妹妹这次吧”
李夫人抬眼淡淡的瞟了绿衣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哼字
“你倒是盛情,就怕人家不领你的情”
“仆众做事做人问心无愧,不需要妹妹领我的情”
“问心无愧是不错,可是要害得守天职,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中间尚有那些有些此外心思,可别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李夫人杏眼一扫,被波及的丫鬟各个都低下了头头
最后落在地上跪着的黄衣身上,眼里已然换上浓浓的厌恶
“你给本夫人说说,今天你怎么泡个茶都还要三催四请的,真当你自己是主子吗?”李夫人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不悦。
地上跪着的黄衣以为自己真是跪的太久泛起幻听了,显着夫人付托自己准备糕点的啊,什么时候要自己去沏茶了
黄衣不解的望向正在质问自己的夫人,却在看到身后绿衣意味深长的笑意时蓦然明确了过来
怪不得
怪不得说夫人不想望见自己这才让自己在厨房准备糕点,由她端上去;怪不得自己等了那么久都没有一个丫鬟来通知自己去沏茶,原来……
绿衣,你何苦如此为难于我
“怎么,你是默认了,好啊,来人……”
“夫人等等,不是这样的,是……是绿衣,是她,是她要仆众准备的糕点,她并没有通知仆众沏茶啊”黄衣蓦然抬起头来,伸出被烫的通红的手臂直直的指着李夫人身后的绿衣
“夫人,绿衣确实通知过妹妹了,还特别嘱咐过妹妹说殿下不喜浓茶,要妹妹少放一点茶叶,这些阿巧她们都可以作证的”,绿衣急急从身后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李夫人身前。
“你撒谎,你显着……”
“妹妹,姐姐自知不如你漂亮,就算是挡了你在殿下眼前露脸的时机,也不会飞上枝头,妹妹又是何须……”绿衣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一旁的几个丫鬟连忙上前跪在地上求情
“夫人,绿衣姐姐说的没错,姐姐向黄衣姐姐交接的很清楚,其时咱们几个都在场,黄衣姐姐还说要让殿下对她的茶念兹在兹呢”
“是啊是啊,其时确实是这样的”
…………望见其余的几个姐妹正人多口杂的为绿衣开脱,黄衣登时脸若白纸
“好啊,你不守天职就算了,还想肖像殿下,也不看看你这贱婢的身份”
“看来咱们李府的后院是该清理清理了,要否则还不闹出多大的笑话来呢”
“就是,上次还想蛊惑老爷呢,真是不循分”
人多口杂的讥笑令黄衣的脸色越来越白,李夫人则是气的恨不得冲上来扇她几巴掌,只是碍于夫人的身份这才作罢
“夫人,冤枉啊,我没有”
黄衣自知这次逃不外,但也不想就这么背黑锅
听到这个丫鬟还想着蛊惑自己的良人,李夫人整小我私家气的满身哆嗦,指着地上的黄衣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好,好,枉费我平时还以为你是个灵巧的孩子,想着再等几年就让你给我的儿子当姨娘,没想到你却想着和我当姐妹,好,很好”
绿衣在听到李夫人想要黄衣给少爷做妾的时候幕的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精光
“啪”的一声,李夫人重重的一巴掌排在扶手上,厉声喝道
“来人啊,将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丢进柴房,禁绝任何人探视”。
黄衣瞪大了眼睛,一时呆呆的望着突入的西崽,直到两个西崽将她拖走这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迅速准确的咬在一个西崽的手臂上,西崽痛呼一声松开了手,黄衣乘此时机挣脱开来
连滚带爬的爬到李夫人的眼前,牢牢地抓着李夫人的衣裙下摆,一张小脸上双眼泛红,梨花带雨
“夫人,黄衣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黄衣真的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啊”
哭声凄切,李夫人禁不住闭上了眼睛,追念起来,这个孩子还真的一直天职灵巧,原来也是自己选好的儿媳妇,可……
“夫人,黄衣真的没有,夫人……”
黄衣望见夫人牢牢地闭上了眼睛,越发认真的摇着夫人的大腿,泪水如雨而下
李夫人现在心乱如麻,一方面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一方面是自己的家庭和气。
而已而已,要是她以后天职做人就算了
就当李夫人准备启齿从轻发落的时候,一旁跪着的绿衣蓦的的启齿
“夫人,老爷和少爷都对妹妹赞不停口,上次还夸妹妹的手艺呢。想着妹妹今天也算是为咱们贵寓博得了殿下的赞赏,没有劳绩也有苦劳,就请夫人从轻发落吧”。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口,李夫人本已缓和的脸色连忙又黑了下来,自己的良人和儿子对一个丫鬟赞不停口,这还了得,这不是在打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吗。
想到这里,旋即心又硬了起来,抬手下令适才的西崽将还在哭哭啼啼的黄衣拉了下去
“老实点,待会儿有你好受的”适才被咬的西崽得了夫人的指令,一把拉起歪倒在地上的黄衣,一边和另一个西崽骂骂咧咧的将人拉走了。
黄衣一路哭嚎而去
听着徐徐消失的声音,李夫人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想到自己的家庭,旋即又理所虽然起来。
看了看屋里一干面露恐慌的丫鬟下人,只以为急躁莫名,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绿衣向来管会看人眼色,知道夫人是舍不得黄衣,连忙向周围的姐妹使了个眼色,众人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要不您先在榻上躺会儿”绿衣小心翼翼的上前扶起一脸疲劳的正以手扶额歪在椅子上的李夫人。
“绿衣,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冤枉她了,究竟是我从小看大的孩子,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李夫人推开绿衣伸出欲扶的手,声音里满是疲劳,一点也不见适才的威风凛凛汹汹。
“夫人,您不必自责了,想来清者自清,要是妹妹恳切认错,夫人向来心慈,肯定不会再为难与她”,望见夫人望向自己,绿衣心里一个咯噔,正准备替李夫人捏肩的手指不自主的抖了一下,但马上镇定了心神,熟练的替李夫人捏起了肩膀。
“嗯,照旧你懂事”。李夫人闭上了眼睛,专心享受起绿衣的服务起来。
背后的绿衣的双眼则闪过一抹不明的精光。
天启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太后出殡,灵柩将进入皇陵和先帝合葬定陵。
这一日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整个盛京都弥漫在一种伤心的气氛当中,沿街的老黎民都是全身缟素跪在地上送他们的太后最后一程。
皇宫中,所有的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们都披麻戴孝一脸肃穆的站在盘龙殿的后殿,看着太后朱红的凤棺徐徐移下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椁中,一连加了八重椁。每一层的偏差中间都填入石灰和一种特殊的防腐质料,最后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长方体,由着九九八十一人徐徐抬出后殿。
南宫宇认真充当孝子的角色,先是摔了孝子盆,然后满脸哀戚捧着太后的灵牌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声势赫赫的向着皇陵的偏向出发,沿路都是黎民设置的祭坛,灵幡招摇,纸钱飞翔,合着宫人们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代疏朗奇女子,德康太后,永远的没入了黄土之中。
望着远远而去的送葬队伍,南宫一身缟素的跪在院中,朝着皇陵的偏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在长公主和王子殿下同时缺席的情况下,这场葬礼依旧举行的惊世骇俗,或许这是这个已经开始腐朽的帝国所能给予的最后的殊荣了。
太后仙逝,理应守孝三年,皇室三年之内不得行婚嫁歌舞娱乐,黎民三年之内不得举行大型的民间娱乐运动。
头七刚过,第二天盘龙殿里就恢复了往前的热闹。
平南王的禁令也已往了,所以各人头一次来的如此整齐,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南宫宇依旧以监国的身份暂居龙椅,为了避嫌,只是坐在了下面品茗。
一帮子文武大臣们开始例行公务,选新君。
首先,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扶了扶帽子,斯条慢理得启齿道:“太后仙逝,陛下退位让贤。所谓国不行一日无君,列为大人要抛却私人恩怨,摒弃小我私家利益,选出合适的人选,兴我疏朗,振我朝纲”。
说的不是很好,主要是丞相大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在这样的场所来个慷慨激昂,显着是家天下,却非要来个民主选举,这不是折磨人么
幸亏此时效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之前的那些个法式,都是能省则省,直接进入主题
“列为大人有什么话就知无不言吧”,丞相大人摊开了手,满脸期待的望向下面一干同事。
“下官提议,宇世子即位”兵部给事中张大人一马当先。南宫宇派连忙赞同连声。
“下官提议,南宫弈轩王子殿下即位”御史李笑天力排众议,振臂高呼,连忙南宫弈轩派的纷纷聚拢周围。
“不忠不孝之人怎能荣登大宝,这不是打咱们念书人的脸吗,到时候何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张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谁能证明王子殿下是张大人口中的不忠不义之人”,李大人呲笑着望了一眼周围的同僚。
南宫宇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以严肃和不苟言笑著称的李笑天竟然会是南宫弈轩的人,看来自家的表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啊。自己之前使尽手段都不能令这位李大人启齿,不知是什么条件使得这位大人甘为驱策了呢
“太后仙逝,作为长孙却不知前来拜祭,此为不孝;作为疏朗皇室子孙,却在他国流连忘返,不能替自己的母国分忧解难,视为不忠,不知道下官说的对差池啊,李大人”
“张大人说得对,这样的人怎能继续疏朗的重任”
“照旧世子殿下孝心厚重,这么多天一直坚持为太后守灵”
…………
“尚有一件事怕是李大人忘了,之前世子殿下的恭王府被灭一案,南宫弈轩可是有最大的嫌疑,这样一个有案在身,蹂躏糟踏同宗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龙椅上”,说到激动之处,张大人抬手指着上面的龙椅,一脸的愤慨。
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之前各人只是推测,谁也不敢明面上说这件事情,现在张大人毫掉臂忌的捅了出来,连忙炸开了锅。整个盘龙殿嗡嗡声一片。
“肃静,各人肃静”,丞相大人认真维持序次,望见事情大条了,连忙站出来拿着御赐的手杖,砰砰砰的敲着大殿的地面上的板砖。
大臣们很快清静了下来
“各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吵嘛”,丞相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的吵杂,忍着阵阵头晕继续做着思想事情。
“我才没和他吵,列位同僚评评理,适才我说的那里有错了”,仗着在这里没人能拿自己怎么样,张大人第一次掉臂丞相的体面嚷嚷开来
“没错,张大人没错”
“狗屁,你这个伪君子”
“一派胡言”
……
望见一派杂乱的局势,丞相叹了一口吻,居然没有晕倒。伸手招来一个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品茗去了。
对于这样的局势,所有的太监宫女包罗侍卫都有了免疫力,全当做没看到没听到一般。
南宫宇歪靠在椅子上正皱眉沉思着什么,也没注意下面乱成了什么样子
“王……王子殿下驾到”门外的传令太监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认出了眼前站着的人,结巴着高喊出了来人的名号
果真,这个名号一叫,内里马上清静下来
南宫弈轩优雅的抬脚迈入殿中,望见众人瞬间凝滞的心情之后和气的笑了笑
“列为大人为何如此看着本殿,岂非本殿不应来这个地方?”
虽然面露微笑,可是语气深深酷寒的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众人团体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