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艰难(2/2)
连惜握紧手中的笔,起劲集中注意力到眼前的数学题上。
一周时间急遽而过,很快就又到了周六,连惜从半米高的书堆里抬起头,运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起身开始收拾工具,可是行动却并不急切。这几天叶文彰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今天或许也不会来接她了。
想到谁人男子,她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行动,入迷地望向窗外,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丝怅然。
就在这时,班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激动的召唤:“连惜!你要被保送了!”
什么?!连惜噌地一下转过脸,不行置信地瞪大双眼,就见岑欣疾步跑了进来,握住她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真的!我刚刚听到消息,上次音乐角逐的第一名可以直接保送到本校音乐系!恭喜你!”
连惜用了两秒钟时间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她眨眨眼,险些喜极而泣。
没有履历过高考的人,永远也不会相识题海的残酷。她这两天拼命念书,无数次因为解不开一道题而整晚睡不踏实,梦里都是高考失利的情景,早上醒来眼角都经常是湿的。而如今,她再也不用担忧了!
“你是听谁说的?确定吗?”她强自按压着心底的喜悦,起劲保持正常的音调,可眼眶已然泛红了。
“虽然确定啦!我经由教务处的时候听主任说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徐如华老师啊,她那里肯定也接到通知了。”岑欣打心眼里为挚友兴奋。
“嗯,谢谢!”连惜上前一步,用力抱住岑欣,因岑秀而生的隔膜在现在都烟消云散了。铺开岑欣,她转身朝徐如华的办公室跑去。
可是,就在徐如华的办公室外,她却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望着李思思和汪臣并肩走路的亲密样子,连惜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到了走廊的大盆景后面。紧接着,就听到李思思娇嗔着说:“谢谢你啦,多亏你给我在老师眼前说好话,否则我肯定没这个时机。”
“没什么。朋侪一场,举手之劳而已。”汪臣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竟是不错,可是那笑声却如一桶冰水一般,将连惜浇了个透心凉。
在老师眼前说好话、时机、举手之劳……这些词句单听着没什么,可是组合起来,又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是实际的第一名,但真正象征冠军的奖杯却在李思思手里,如果徐如华坚持要把这个保送名额给李思思,她真是一点措施都没有!
恼怒在一瞬间冲昏了连惜的头脑。她遭遇的不公已经够多了,如今连汪臣这个曾经说会永远敬重她的男子都要来添上一笔了吗?!
她猛地冲了出来,“汪臣,你太……”她的话突然愣住了,只因走廊里空荡荡的,早没有了那俩人的身影。
连惜狠狠地咬了咬牙,深吸一口吻,转身大步冲到了徐如华的办公室外,应付地敲了两声门,也没等内里允许,就噌地一下推门进去了。
“徐老师,我想问问你谁人保送名额的事。”
“什么?”徐如华看着破门而入的连惜,一时没反映过来。
“就是钢琴角逐第一名可以保送音乐系的名额!”连惜起劲保持岑寂,可声音照旧高了起来。她的心里似乎烧着一把火,让她基础无法平和。
“实话说了吧,我适才在门外遇到了我姐和汪学长。姐姐是不是来找您要这个名额的?汪学长也帮着她是吗?那您呢?!您是什么意思?”
连惜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连口吻都不带喘的,徐如华思索了一下才明确过来。她刚要启齿说话,突然眼里一闪,又徐徐合上了嘴,低垂下眸子,似乎在思量什么。
片晌事后,她的唇边浮现一丝几不行查笑意,看也不看连惜一眼,径自低头收拾起工具来了,“噢,既然你都听到了,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小臣,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反驳过他的意思,这次他这么坚持,我也没措施。”
徐如华整好教案,站起身,对连惜笑笑,可是笑容里的搪塞却显着得几近刺人。
只管已经猜到了谜底,但在那一刻,连惜照旧以为耳边“霹雳!”一声。一直以来信任的人放弃了她,或者说,她从来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那……那我呢?老师……”连惜的唇微微哆嗦着,眼眶里逐步浮出一层水汽,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你啊……”徐如华无奈地抿抿唇,歉然道,“照旧起劲准备高考吧。”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她竟然真的一点都掉臂师徒之情了……连惜咻地攥紧了拳,用力之大,令手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月牙痕。
就在徐如华即将迈出办公室的一瞬,她突然猛地抹了把脸,用尽全力大叫作声道,“你真的能只手遮天吗?!就不怕我去找学校向导?!”
“向导?”徐如华的脚步顿住了,手轻轻搭在门把上,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片晌事后,她语气清静地说:“校长去美国考察了。至于副校长,今天他不舒服没来上班,你最好明天再去他办公室找他。”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她的身后,连惜无力地瘫坐到座位上,绝望地闭上了眼。
副校长……汪培民,汪臣的父亲,徐如华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