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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现在轻风出任务了,你等在这里心里是什么滋味?”
“习惯了,很清静。”
“如果他回不来怎么办?”
“我接替他的任务。”
“如果你这次通不外怎么办?”
“下次再考。”我清静地看着老队长,没有一丝犹豫。
老队长长长吸了口烟,徐徐点颔首,“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开始负重跑步,早晨起来,在后背包里加上十公斤的砖头,坚持跑完5000米,第三天又加了十公斤,照旧坚持5000米。小狼也随着我一起跑,第七天的时候,坚持一万米。我跑得气喘吁吁,小狼什么事也没有,一边踢着腿,一边看着我笑。第十天步轻风他们还没有回来,晚上,我躺在床上徐徐睡已往,矇眬中,感受自己如一猎物被死死盯上,猛地一个激灵提腿就踢,却在半空中生生打住,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清清淡淡的青草味!想也不想,朝那股味道扑去,“轻风!”
步轻风接住了我,抱着我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嘴唇贴上来,吻住我。我热烈地回应,像树袋熊一样牢牢攀着他,舌头缠绕着他。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抚摸着我的肌肤,我颤栗着,更向他贴紧。他脱去我的衣服,三下两下也将自己剥光,抱起我用力按向他,我止不住的满足,不觉喊出了声。
这一夜,我和他极尽缱绻,勉力缠绕,似乎要将这十多天的忖量全部揉进对方的身体。
早上我要起来训练,步轻风将我搂在怀里不让,“妻子,给点福利,陪老公再睡会。”脑壳直往我胸前拱。
我抱住他没动了,我也贪恋这种优美的滋味,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幸福,幸福。他一个翻身,又压住了我,开始了新一轮的缠绕。天色近午,我们两人才起床洗洗涮涮,我发现这回步轻风憔悴不少,问他,这回是不是特别棘手,他说对,特别想早点灭了他们回家抱妻子,可他们偏偏要跟我们拖,这不,为伊消得人憔悴。我酡颜了,想起了一句老话,流氓不行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眼前这个流氓,还会念古诗。
我们直接奔食堂,还没进,就听到有人在取笑我们:
“**苦短日高起,以后君王不早朝啊。”
“就是啊,温柔乡,醉芙蓉一帐春晓。”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像艳词接力一样,后面又来了贼贼的一句。
我黑脸,怎么全是有文化的流氓?都市来几句古诗?岂非这也是无良队长的无良要求?
“要换古代,我们队长绝对是个昏君。”
“还要换古代?现在还不昏?”
“怎么昏你了?”
“想当初我们进来时,折磨我们的**,折磨我们的精神,扣压我们的物质,你其时就没想要分他身上的一块肉或者一根骨头?”
“哦,哦,很想,很想。其时我想啊,我要啃下他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厥后和其他队员一交流,发现队长身上的所有骨头和肌肉早就被人预订,我最多能喝口汤,不外现在连汤都越来越没勇气喝了。”
“不用担忧,嫂子会帮我们分的,就瞧好戏吧。”
一众人果真露出看好戏的心情。小狼一见我,两眼发出幽幽绿光,连忙大叫:“嫂子,嫂子。”一付要扑上来的狼相。
我没理他,他等队长回来的,只怕比我还迫切,小狼没此外喜好,就喜欢格斗,他身世武术世家,三岁就开始扎腿,练基本功,是队里的格斗第一能手,他在基地称霸的土地就是基地格斗场。所以在“野战俱乐部”给我偷袭了一直铭心镂骨,非要找回场子不行。
步轻风上前提住他的衣服,亲昵地拍拍他的脸:“小狼,把你的狼牙收好。”
小狼“嘿嘿”地笑,灵巧地说:“队长,嫂子说了,等你回来跟我打一场。”
食堂里连忙响起热烈的掌声。
“打一场!打一场!打完用饭!”石头喊。
“小狼胜。三百。”
“嫂子胜。二百。”
“小狼胜。五百。”
“小狼胜。二百。”
“嫂子胜。二百。”
。。。。。。
只能打了,一天不决战,小狼绿幽幽的眼睛就一天到晚缠着我,我看着步轻风,步轻风笑着颔首。
“我妻子胜,一千。”
“队长,你封顶最多五百的。”狐狸盛情提醒。
“此一时,彼一时。”步轻风闲闲地说道。
“都不行以用武器,妻子,你的那工具有点恐怖。”步轻风看向我。我颔首,他亲眼望见过我用腰间的鞭刺洞穿了一小我私家的胸膛。
“嫂子,用武器,人和武器是一体的。”小狼在格斗上是唯恐找不到对手的主,巴不得越狠越好。
“小狼,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妻子用武器,你胜算时机不大。”
“让狂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小狼振臂高呼,没有月亮,就对着太阳嗷嗷地叫。
“不要磨机了,去操场!”石头一声吆喝,食堂走了一个一干二净,全部到了操场。石头又高呼,“下注了,下注了,今天黑哥做庄,匕首挂号,抓紧时间下注了,封顶一千,下不限制,哎,下注了,下注了。”从宿舍里跑出更多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下注的下注,起哄的起哄。
我突然想起乡下玩猴戏的耍猴人,一边敲打着锣,一边高喊:“开戏了,开戏了,哎,给乡亲们打个招呼,敬个礼,哎,来来,再翻个跟斗。。。。。。”眼前这场景,咋这么像呢?石头,转头我有须要跟他提一下,以后可以转业玩猴戏。
“嫂子,不必留情。有队长坐镇,没事。”小狼笑嘻嘻地说。
围着的人纷纷退却,让出一个大大的圈子。
我看着小狼,全神贯注。小狼脸上的笑消失了,眼睛发亮,一个箭步,一掌向我拍过来,下腿同时扫向我,我知道不能硬接,他的体力比我强,绝不能跟他硬接硬,我连退三步,身子一侧,闪到他后面一腿踢出,小狼一个旋转,身子一蹲,双手撑地,双腿连连攻我下盘,我踢出的腿生生收回,空中侧翻一周,滚出他的进攻规模。双脚一落地连忙弹起,倒肘向地下压去,小狼就地一滚,再滚,我连压几下都落空,眼见他身子在地上一转,双腿朝上,一前一后踢向我的头部和胸部。我躲闪不外,双手一架,身子向后倒成九十度的弯角,顺势一倒,腿踢向小狼下档部。小狼双腿一夹空中身子一扭,我见势不妙,随着他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两人齐齐落到地上。小狼一点也不迟疑,几个连踢,我在地上滚了几圈,连连闪躲。两人一来一去,挪腾跳跃,闪滚翻扑,打得难分难明。
☆、第六一章
61
我发现,一直这样打下去,肯定要输,我体力拼不外小狼,已徐徐不支,他却越战越精神,眼睛里的狼光越来越亮。
又来往返回十多个回合,我眼睛一眯,趁小狼两手如蛇锁向我的咽喉时,我双手一架一甩,转身猛跑,小狼几个连翻,我感受背后有风声,身子一缩退到小狼身后,手探向腰间,鞭子甩出,手指一动,鞭上钢刺齐展,以闪电之势直直刺向小狼后项!
“安之不行!”旁边有人疾呼。
我心一动,手指一动,顺势向后一带,鞭子软下来,刺收起,直直抽在地上。
我停止了攻击,小狼也停下来。两两相望,谁也不说话。旁边也悄悄的,谁也没有打破操场的清静。
一会儿,小狼蔫了似的说:“嫂子羸了!”
我擦擦头上的汗,佩服地说:“我打不外你。用了武器。”如果不使出鞭子,我一定会输,这场格斗不公正。
“武器练得好,就是厉害的一只手,练得欠好,反而是牵绊。嫂子的鞭子入迷入化,和招式一体,自然不行脱离。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小狼满脸诚意。
狐狸笑着说:“小狼,你这个格斗教练可以让位了!”
匕首喊:“小狼,我在你身上押了五百啊!我的银子!”
“我三百也丢了!”
步轻风走过来给我擦汗,“适才吓到我了,真担忧你止不住。”
我默然沉静,适才确实有点止不住,幸好他在旁边大喝一声。以后这种切磋不要再举行了,我还无法做到收发自如的田地。
小狼说:“嫂子,可不行以给我看看你的鞭子?”
我将鞭刺递给他。小狼极有兴趣,不住赞叹:“巧夺天工!可软可硬,可缠可刺,多功效武器!”
我惊讶他这么快就探索出它的秘密。“它叫鞭刺,可当鞭子用,也可当军刺用。”
“嫂子,这种武器很少见,是祖传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夏婆婆从来没说过这武器的泉源,自己的泉源也是一个谜。她几年没有消息了,到底去了那里?真想见到她。
步轻风拉着我回家洗澡,一身灰尘,确实没法进食堂。再回食堂时,内里一片欢笑和哀叹声。
“队长,你的一千。”原来黑哥在分赌资。
“赔了照旧赚了?”步轻风笑。
“小赚一把。”黑哥老实地回覆。
“我这一千,全买酒了,这些日子兄弟们又饿又累,现在喝个痛快!”随即,哀嚎的不嚎了,欢笑的更欢。
“尚有个事要交待,一个星期后我妻子要和集训人员一起训练考核,各人听好了,到时,谁也不认识她,谁也不许私下照顾她,谁也不许叫嫂子,一律一视同人!听到没有?”步轻风严肃地说话,我突然发现他严肃时,眼睛里的光线像一把刀子,凛利而强硬,直逼人心,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队长,这里以前没有来过女人,那样的训练强度,男子都受不了,嫂子过不了关怎么办?”
“今年不外了明年再来,明年过不了,后年再来。记着,没有法外开恩,没有内命名单!”步轻风的声音斩钉切铁,不容置疑。
“是。”众人齐齐大叫。
我和步轻风把家里带来的腊货全拿到食堂厨房,让师傅全部做了,各人都吃,我许多几何年没吃过老家的腊肉腊鱼了,松树枝熏出来的鱼、肉、香肠、**、鸭,格外香,似乎能闻到青山村的味道,又原始,又纯粹。乡下人养猪养**养鸭,不打激素,不喂饲料,全是青草养大,真正如野生一般,肉紧致,煮出来的汤香甜,营养更好。老家多水,鱼多是用鱼网在河里捞的,真正的野生鱼。我口里嚼着这些鲜味,突然很想念青山村的怙恃。
几天之后,我被人送到另一座大山,那里早早荟萃了一批谈老队长从海陆空挖来的尖兵,我意外地看到竟然尚有两个女兵。突然想起步轻风前天笑着对我说,头儿这次为了你破了个例。应该就是这个例了,苍龙大队向来不招女兵,这次有女兵加入,是为了照顾我,让我不至于一小我私家混在一群男子里太显眼。想到老队长,我心上流过暖流。
我站到队伍里,两个女兵朝我友好地笑:“咱们又多一伴了!”
我朝她们友善一笑,是的,又多一伴了。
突然,队伍里没声音了,那些歪着斜着的尖兵全部站成一个个笔直的木桩。
我望见步轻风、黑哥和石头,后面随着狐狸,小狼,匕首,从车子上跳下来。
步轻风戴着大大的墨镜,走到队伍眼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急不斜地启齿了:“不错啊,今年的人数最多,九十七人。都是尖兵对吧?不外我很怀疑啊,有这么多尖兵吗?这年头的夸诞风越来越严重了嘛,我真兴奋,因为我这里就是攻击夸诞风的好地方!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尖兵到底有多尖吧!”
队伍里传来重重的呼吸声。我微微用余光看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同伴,只见她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哦,有意见?很好,用实力说话吧。”步轻风手一挥,回到了车上。
石头上前,“从现在起,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军衔,有过什么荣耀,都归零。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现在报数,记着自己的数码,有可能这几个月,这个数字就随着你了,也有可能下一秒,这个数字就不要你了。开始,报数!”
“1、”
“2、”
“3、”
。。。。。。
“97,报数完毕。”我大叫一声。我是队伍的最后一名。
石头大叫:“考核和训练同时举行,适才那位是我们的队长,这位黑哥,是你们的射击教练,这位小狼是你们的格斗教练,这位匕首是你们的空降教练,至于我,是你们的陪跑教练。你们接下来的项目是25公里的山地越野和枪械射击。是鲜花照旧烂菜叶子很快就见分晓了!”
石头所谓的陪跑教练就是开着车子跟在我们后面,步轻风坐在车上,或许是屁股坐得痛,将双脚搁到车窗,眯着眼睛睡觉。我听到了无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的两个同伴划分是95号96号,95号是个浓眉大眼的女人,一股子利索劲儿,一边跑,一边低着声音骂:“他娘的,什么队长,基础就是欠抽的贱样!”
我仔细一想,把这话和步轻风那状态联系在一起,发现,他,真的是欠抽的贱样!我嘴角一勾,跑吧,前边是无穷无尽的路,后面是石头的喇叭架上车子上,赶鸭子似的赶着我们这群人,口里还在骂,“就这速度,还叫尖兵?乌龟也爬得比你们快!赶忙地淘汰了回家吧,别说来过这里,你们现在连门都入不了!”
真的连门都没入!他们的门,在另一座山里,过不了这里的关卡,连入他们门的资格都没有!
适才开始跑的时候,人人都被这里的人嚣张气焰攻击到了,心里憋着气,所以跑起来不要命,跟只豹子似的,跑到中途,由豹子成了土狗,又由土狗成了狂奔的牛,可牛再狂奔,也是牛,速度整体慢下来。石头的喇叭又响亮又狠毒:“一群烂菜叶,一堆烂柿子!跑这么慢,延长了老子用饭的时间!”
我的速度一直保持着,不快不慢,25公里山地越野我没跑过,我得保持体力,前劲太足后劲不足,事半功倍。旁边的95号还好,虽然大口喘息,精神却还好,96号气喘吁吁,体力显着不支,可前面尚有十公里的旅程。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向我招招手,让我跑,不要管她,我和95号对视了一眼,点颔首,向前跑去。只有五公里了,我的喉咙干干的涩涩的,火烧火燎,腿似铅重。95对我点颔首,我也点颔首,她跑到我前面去了。车后的喇叭催命似的响,石头的语言又恶毒又凶狠,我牙齿一咬,加速了速度,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要留在这里!冲吧,豁出去,冲吧!我的脑海里掠过黄花山和三西岳背后的枪声,那没日没夜的狂奔,比此时快多了,弯来弯去的旅程何止25公里!非得用枪炮子弹逼着才气跑吗?我绝不能成为石头口中的烂菜叶子烂柿子。心念一动,脚下轻起来,最后五公里,我冲刺了!
一个小我私家被我甩下了,我跑到终点时,发现那儿停着两辆医务车,小狼和匕首守在这儿掐表。已跑到的人有十多个,95号没到,96号不知道还在那里。其中两小我私家望着我,一脸惊讶的神色。“我是51号,你呢,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
“97号。你们更快。”
“我38号。”另一个轻快地说。
“没想到尚有医务车救治,一路上我问候那死队长祖宗十八代,太没人性了,太欠扁了!”51号说。
“我连他祖宗十八代的亲戚都问候到了!”38号说。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到了队伍,给点掌声吧,太沉闷了。和以前一样,日更,不拖欠一章。
看了别人的v文更新状况,偶以为偶真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啊。
前几章有些平庸,后面有激情,有柔情,有友情,有血腥,更有武士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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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章
62
我一笑。九十七小我私家,一人骂一句,就是九十七句,十八代真不够骂的。哦,我没骂,九十六人,也不够骂的。不外,我又想到另一问题,他们骂他,我十有**也被牵连了!
“偷偷骂,可别让他听到了。”我提醒,据步轻风的队员讲,他有名的睚眦必报。
“傻啊,不会用家乡话骂?他听得懂有鬼!”51号笑了。
我一愣,这措施好,又出了气,又不被知道。九十六人里得有几多方言啊,这骂起来才叫一个精彩,五花八门,精妙绝伦,壮观!
我走动了一会儿,望见其他人都坐下来,我也在一边坐下来,闭着眼睛默神,接下来是枪械射击,笃志,笃志。
石头的喇叭声近了,更近了,意味着队员差不多跑完了,我打开眼睛,望见了96号,她在跑道上的身子歪歪斜斜,摇摇晃晃。不禁站起来皱眉,人都这样了,还支撑着跑到终点,这得多大的毅力!可石头还在后面跟个无常鬼索命似的追赶。不知道他的十八代祖宗被人问候了几多遍!
96号到终点时我一个箭步上去接住了她,抱起她就往医务车跑。另外有几个也被送到医务车。
石头走下车,轻蔑地高声喊:“一堆没用的烂柿子!老子从没见过这种速度!一个个七零八落,全是甭兵!我们队长都不屑看,说是铺张他睡觉的时间!老子现在饭都没吃陪你们玩完。还等什么,三点钟偏向前进500米,枪械射击!”我一看,步轻风果真歪在副驾驶室睡得正香,不禁乐了。能在九十六小我私家的辱骂中睡得如此牢靠,非他莫属。
随着一阵阵磨牙的声音,整队全行500米,一排射击位。我和95趴到射击位,眼前一堆枪械零件,我提醒了一句,“枪械零件多种。”95号颔首,示意明确了。
我装拼成一把枪,又调整好准星,一连十发子弹激射出去,连忙有人报靶,全中靶心。我站起来,发现许多人人还在拼装枪械。95号十发子弹出去,报靶,十中靶心。报靶只报靶心数,靶心以外不铺张口水。
我们回到最初的出发地,那儿架起一排帐篷,我和95、96号分住一个帐篷。
95号对我说:“你真厉害,我跑步是我女子大队排名第二,可你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一笑。
96号躺在被子下没动,长长叹一口吻:“我没希望,撑一天是一天吧。”
一时间,我们都没说话,在这里,都看不到希望。
外面有人在吵,我们几人都没动,没几多气力去好奇了。
“太没人性了,还不给水洗澡?”
“要条件?要条件就滚,回去告诉你的营长排长,那里没水洗澡,所以回来了!”石头恶狠狠地说。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是战友!我要控诉你们,你们基础就是刻意荼毒!”
“去告去告!你们这帮烂柿子烂菜叶子,子弹不会因为你洗了澡身上喷喷香就不打你!”
一下子静下来。
步轻风出任务时一连好些天不回来,他们只怕从来没有人去想洗澡这个问题,只想着如何灭敌,如何淘汰伤亡。眼前没有水洗澡算什么,就算让我们吃泥巴树皮,都是可以明确的。究竟,一旦进到这里,这事常有可能发生。
我说:“睡吧,能多睡一时是一时,只怕半夜会叫醒。”
果真,半夜里,哨子一吹,全体荟萃。
石头只说了四个字:“武装泅渡!”
97人像鸭子一样扑向水里。
当天晚上,我住的帐篷,96号人不见了。我和95号黯然,都知道她去了那里。石头说过,有可能下一秒,这个数字就不要你了!我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有几多人被数字扬弃。
第三天我们一行人回到苍龙训练基地,三天内,回来的选拔人员尚有76个,淘汰了21个。
基地的训练设备要清静全面。我们作为选拔人员,比基地老队员的训练强度或许略强,我和95住一个房间,其余男队员是四小我私家一个房间。接下来的日子全是训练,洗澡时间十分钟,用饭时间十分钟,休息时间不定,半夜总是被尖锐的哨子叫醒,连忙挺身而起,一边穿衣一边跑向操场,迟到要扣两分,谁也不想丢掉这珍贵的两分。
这天是个好日子,我终于有时间抬头看看天的颜色,湛蓝湛蓝,真美。浮在天空的云朵白得格外优雅,我想起了身着白色西装的舒生,他现在正在奏琴吗?我不禁微微笑起来,似乎望见他在说,姐姐,我们一起加油。收回眼,感受有一束眼光炙热地看着我,我迎上去,却见步轻风站在直升飞机下,作战服被机翼刮起的旋风吹得啪啪作响。他朝我这边望着,我知道他在看我,自从考核开始,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更别说在一起,这么多项目,这么大的强度和难度,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他了,因为我知道,他总在我身边。
我们一行人上了飞机,步轻风坐到了付驾驶室,匕首和我们坐在一起,我眼睛一低,坐到靠机仓的地方。不见石头,只见匕首,又是飞机,很显着,是空降入水。飞机开到一片水域,匕首基本是斜着眼睛看着我们,和石头一样,脸上尽是那种让人恨得咬掉一块肉的不屑和轻蔑。
步轻风喊了一声:“二十米了!”
机舱打开,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往下跳。匕首上去一脚,一个队员躲闪不及,只得退却,哪知后面正是机舱门,身子直直地往水下摔去!匕首眼睛都不眨,又看着另一个队员,另一个不等匕首抬脚,一个猛子扎下去,匕首笑了,“果真要踹!愣着做什么?跳啊!”几小我私家一连窜出去。
95号脸色有点白,不住往里缩,我叹了一口吻,这么多天来,95号体现一直很好,千万不能在这里卡住了。我站起来,走到机舱口,跳下去,身子翻了几个翻,以跳水运发动入水的姿势,手合十,先入水,这样的姿势可以淘汰水的压力,身体不会被水打痛。爬向岸边,望见95号终于扑了下来,我皱眉,横向扑下,身子肯定会被水打痛,不由喊了一声:“侧翻90度,直线入水!”但来不及了,95号身子翻了一下,照旧没能直线入水,斜斜倒在水里。我一看欠好,扑到水里游向95号。
没等我靠近,步轻风跳下来,我看呆了,那行动优美利索,如一条飞鱼入水,翻腾,浮起,手一捞,将95号仰面挟起,送到岸边,我随着游回来。95号没大事,只是神色沮丧。我慰藉地拍拍她的肩。
一连下来的训练,逢山爬山,逢水涉水,逢沟跳沟,逢墙翻墙,逢铁丝网就钻。在泥泞中,在臭水中,在烈日和暴雨下,在水枪下,在老队员的枪林弹雨的围追堵截下,我们成了一群机械人,但身边的人还在日益淘汰,由76成了53人又成了31人。
有一次我手下一滑,从四米高的墙上落下来,屁股着地,摔得我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以前跟我说过话的38号从我身边过时小声问我有没事,拉了我一把,连忙传来步轻风严厉的声音:“不行就退出,不要延长其他队员!”
我摇摇手,让他走,吸口吻爬起来,重新翻墙。新队员和新队员之间没时间说话交流,一旦得闲,抓紧时间睡觉,老队员对我们视若无睹,彻底透明化。教官口里像泼了大粪一样,出口就是热嘲冷讽,95号曾说:“这他娘的全不是人!”
她告诉我,她是在一次演习中被这支队伍征服的,她们整整一个团的军力,全灭在这种队伍下,战术诡异,战风彪悍,战况惨烈,这支队伍里的人,个个精、狠、准、强,是她一直憧憬的,可哪知道来了这里后,却是这般情况,让人失望到了极点。
“这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她狠狠地骂。
我默然沉静片晌,说:“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他们只不外是口头上狠一点,操场上毒一点,我们未来真正的对手,绝对比他们千百倍的狠,毒,恶。他们也许只是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
95号愣愣地看着我,“你是这么想的?”
我颔首:“是的。我时时提醒我自己,要适应。”
95号不说话了,陷入沉思。
不外,从那以后,倒是少少望见她埋怨了,跌倒了爬起,失败了重来,这里没有人同情你,除非伤到不能动,否则连医务人员都不会看一眼,在这里,除死无大事。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后,还要去上课,种种武器的剖析和组装、使用、调养,优势和缺陷,种种作战手势和种种作战情况,种种参数的考核和各型坦克的射击死角,各军事强国的单兵作战体系,北约制式的种种作战语言和舆图描绘。等等,等等。
这里的老队员没一个敢认我,喊到我时全是响当当的97号,扣分时丝绝不手软,挨骂时一个样,都是烂柿子烂菜叶子。我不在乎,我知道这些心情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经心起劲的攻击我们,让我们奋起,他们坚信哀兵必胜。我还知道那些人,他们是何等可爱,何等值得崇敬,值得你把后背交支付去。
较量让人郁闷的是这究竟是一个男性世界,说话做事很是粗犷,尿急了转过身就能尿,尿完了才发现有队里有两个女同志,马上红脸得像只烂番茄,才尿过的痛快酣畅又被憋回去了。
有一次训练后就地休息,石头随意给我们训练提示,说,我们苍龙大队的要的是那种能跑能扛能打能游能射的尖兵。一句话说完,全场马上静下来,我的危机意识能感受到所有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我身边的95号。我眼睛的余光瞟向步轻风,望见他一手抚额,头低垂,肩膀却是显着地一耸一耸,再看小狼,他的牙齿在阳光下白得眩目,能闪瞎人的眼睛。尚有狐狸,匕首,用手捂着嘴,一付憋得难受的样子。
我面无心情,可95号这个大女人受不了了,猛地站起来,“陈诉。”
“说。”显然石头并没有发应过来。
“能跑能扛能打能游能射,射后面加个击字会死啊!”
似乎一枚流弹投进来,马上炸开了锅,那些憋着的终于憋不住了,敞开了笑,我偷眼看步轻风,发现他正在偷看我,我瞪他一眼,他转过身走了,但我知道他还在笑,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笑个够。石头窘了,红色从脸漫延到耳根再到脖子,最后照旧没挺住,一甩手,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