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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技术宅
陈哉接到邯墨妈的电话是在早上八点,那会儿她正睡得模模糊糊,邯墨已经上班去了。
家里的座机叫个不停,陈哉懊恼地爬起来,拿起电话,瘫在沙发上:“……喂……”
懒洋洋的迷糊声音。
电话那头顿默许久,才响起一阵不温不火的声音:“小哉啊,邯墨都上班了吧,你还在睡觉啊?”
这声音一响起,陈哉便以为脊椎一凉,瞌睡全无,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笔直笔直地坐好:“妈……”
年级组长啊!
“咳,嗯,刚醒。”陈哉捧着电话,连忙清清嗓子。
电话那头顿默了一两秒,才用紧绷绷的声音说:“昨个儿我朋侪带了些龙井茶给我,多了,今天你来拿些回去吧,你和小墨平时也可以泡来喝。这样吧,你十点过来,顺便吃顿中饭,好吧?”
陈哉恭顺重敬地捧着电话:“哦,好的。”
“嗯。”电话那头恰似很满足陈哉的态度似的,又嘱咐了几句便把电话撂下了。
陈哉挂了电话,抹了抹冷汗,心里着实犯嘀咕。
拿茶叶这种事儿完全可以让邯墨去啊,叫她特地跑一趟还借机留她用饭,明确是有事儿嘛。
陈哉心里打鼓,悄悄诉苦又要跟这年级组长对上了,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磨去洗漱易服服。许久没这么早起床,她的脑壳还处于浑浑噩噩地状态。拎上包,“呯”的一声关上防盗门,手就不由这么定格在门把手上了……
钥匙和手机似乎……都没带!
陈哉对着门干怒视半响,没措施,只能硬着头皮去婆家先。
按电梯,电梯是从19楼下来的,“叮咚”一声门开了,内里已经立着一小我私家,嘿~~1901室的胖男子!
陈哉一震,站在电梯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昨个儿才用话毒过他,今个儿就要独处一电梯里……有点尴尬啊~
那胖男子今天套了一件红色的卫衣,大大的帽子在背后耷拉着,宽松的浅灰色运动裤,一双回力的白色帆布鞋,依旧面无心情,睡眼朦胧地立在那里,瞧见陈哉,心情微动,用眯眯眼和她对视。
陈哉瞧着他,他也瞧着陈哉,然后把自己宽大的身子往电梯内里挪了挪,似乎认为陈哉没有进来的原因是以为他一小我私家就把整个儿的电梯空间挤满了……
陈哉便不大盛情思,也没多想什么,大大咧咧地跨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陈哉和这胖男子立着。陈哉偷偷地那眼角视察他,他却依旧睡眼朦胧地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这男子单背着一个画筒。电梯下到11楼的时候,胖子的电话响了,电话铃声是圣斗士星矢的主题歌。
陈哉用眼角去瞟他……死胖子还童心未泯?!!
胖子瞄了一眼手机来电,陈哉便看到刚刚还一脸睡眼朦胧的胖子一下子挺直了敦实的身板,眯眯眼马上冒出了光:“看到了么?什么?他们设计的人物是什么?我勒个去,奶牛?奶他们个头!等老子来,老子要把他们的世界观颠覆到娘胎里去!”
一番话说出来,眯眯眼露出的光线啊,他个死胖子全身都冒出一股光圈啊!!陈哉无比震惊地去看旁边容光焕发的胖子。
刚刚照旧一副随时就会睡着的要死摸样,如今……活生生一个胖斗士啊!
电梯“叮”的一声在一楼停下,胖子率先出门,打着手机嚷着:“把祖国花朵当呆子啊!奶牛??我勒个去,老子真想一鞋底抽死这帮人!看我的!等我!老子马上来了!……”
胖子肥肥的屁股在前面扭着,灵活啊,一眨眼就走出去很远了。陈哉目瞪口呆地磨蹭在后面,看到阳光璀璨下,像斗士一般的胖子扛着画筒向地下停车库走去。
多灵活的胖子……
陈哉悄悄叹息,看样子,没准儿就是个技术宅……
走去小区门口的停车站,还没走到,身后响起喇叭声。
陈哉转头看,便看到胖子开着一辆玄色的吉普车里冲她打招呼,现在他没打电话,马上又恢复了他睡眼朦胧的摸样,连声音都模模糊糊起来,哪儿尚有刚刚打电话的精神:“要不要我送你,邻人?”
声音都点像功夫熊猫的中国版配音。
陈哉警惕,板着脸拒绝:“我又不认识你。”说完不再理他。
此胖子的睡眼更朦胧了,特好性情的“哦”了一声便一踩油门走了。
陈哉朝吉普车的屁股狠狠白了一眼,自己走向公交站台。
12年级组长
陈哉到婆婆家的时候,那年级组长的婆婆正在择菜,公公不在,铁定去公园了和别人下象棋去了。
婆媳独处,陈哉便觉呼吸都有点小心翼翼的了。
“来了?”邯妈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瞧着玄关处换拖鞋的陈哉。
陈哉极其卖乖,蹭上去:“妈,我帮你吧~”
邯妈未有拒绝,挂着挺客套地笑去看陈哉:“小哉啊,你瘦了啊。”
陈哉嘿嘿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直打鼓。
她实在挺实心眼儿的一小我私家,性情扭,不喜欢相处的人是一个心情都不想铺张。再加之小时候对老师的印象就没怎么好过,尤数那会儿一脸扑克脸的年级组长,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没收陈哉抽屉里的小人儿书,还告诉她家长!陈哉恨她大发了!
小学的时候见到老师就要敬少先队礼,每逢遇上谁人扑克脸的年级组长,陈哉都市挺着小身板,一脸肃穆地朝她敬礼,体现出“我爱您,亲爱的老师”的摸样。待她走已往后,陈哉便会在她背后狠狠翻两个白眼!
所以,打小陈哉便对没收她许多小人书的年级组长带着一种深深的怨恨感,没想到啊没想到……多年之后,她开始写言情小说了,狗血的是,自家的婆婆年轻的时候就是当年级组长的。
嘿,真被姚欣和那女人说准了,天生的宿敌!
“想什么?牙关都咬起来了?”邯妈的声音忽而就打断了陈哉的回忆。
陈哉一惊悚,立马用单纯无害的心情回应她:“啊?没呢~”赶忙找捏词,“这长豇豆难掐。”
没想到这句话可说错了啊,邯妈瞥了一眼陈哉切得大段大段的豇豆儿条,沉吟:“这几日你和邯墨都在家里用饭么……”
陈哉心眼实诚,想都没想:“对啊。”
“啊~谁烧菜的?”邯妈来了这么一句。
陈哉想也没想就直接出口:“邯墨~”说完心里就“咣当”一声,完了!
果真,邯妈的脸就沉下来了,低下头掐豇豆,掐得啪啪直响。估摸着心疼儿子,把豇豆当陈哉的脑壳来掐了吧。
陈哉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大气也不敢出,低下头哆嗦着掐豇豆,便听大邯妈说:“邯墨上班忙,案子挺重的。你天天在家,烧顿饭菜等他回来一道而吃,也能让他轻松一点。”
邯妈是个语文老师,句词拿捏得很恰当,尚有那慢条斯理,听不出语气的调子,将“天天在家”加了缓慢的重音。
陈哉听得背脊直冒冷汗:“嗯。”
邯妈紧追不舍:“要不这样吧,你天天来我这儿学做菜。”
这还了得!陈哉连忙胡诌捏词:“啊,妈,这几日我手头上有三本小说要完结呢,天天敲字,那……等我完结了手头上的书,就跟您学~嘿嘿。”说完,还要卖一个特真诚的笑。
邯妈抬头瞧了她一眼,没说话,掐完最后一根豇豆利索得放到小碗里:“天天写那样的小说能赚几多钱呢?小哉啊,你说你也是拿着商学院文凭的人,出去做一份寻常的事情也不是很好嘛,写小说多累啊,脊椎都写出问题来了是吧。”
这话题啊随时能把围着她转。
陈哉心里老不乐呵了,偏生还要笑着:“主要是我自己喜欢……自己喜欢,嘿嘿。挺好的。”
脸上在笑着,心里在咆哮:邯墨,等我回去你丫死定了!!
邯妈显着有些不大兴奋了,但也没多说什么。
掐完了豇豆,让陈哉一并儿到厨房里做菜去了。陈哉的怙恃平时对她没什么要求,他们的教育理念向来是,不指望陈哉成什么大人物,饿不死,快乐就好,所以向来养成陈哉大大咧咧,知足常乐的性格。
故而,陈哉从小都不跟别人争什么,喜欢做的就拼劲气力去做,不喜欢的就随便应付。这正好就体现在了家务上面,做的饭吧,能吃,也只是能吃的分,在一旁可把邯妈的白眼给翻的呦。
把饭菜摆上桌后,邯墨的爸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就在喊:“哈哈,今天我横扫了两小我私家啊!爽~诶,小哉也在啊~”瞧着陈哉,邯爸眉开眼笑。
邯爸是车间主任,现在退休了,喜欢下象棋,为人可比邯墨的妈和善得去了。
“爸。”陈哉叫了一声。
真正的受训是在饭桌上。就算陈哉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照旧反抗不住邯妈施加的压力。
说话都是拐着十八道弯的,偏是旁击侧敲,不跟你来直的。
邯妈先是跟自家老头子说:“今天你下赢了谁啊?”
“尚有谁,隔邻一幢楼的老李啊~”邯爸扒着饭。
“哦,老李不去照顾他孙子?”邯妈把声音提高了一分贝,若无其事地看着邯爸说,“他孙子也快满月了吧,白白胖胖的,很是讨喜,可把老李他们给欢喜的啊。”
陈哉低头塞饭没应腔。
邯爸自是听出了自家妻子子话里的话,脸色稍一尴尬,干咳了一声。邯妈便朝他狠狠使了一个眼色,那邯爸才犹豫了一下启齿:“啊……小哉啊,不是我们催啊,你和邯墨到底打不企图要孩子啊……”
邯爸语气软,自是听邯妈部署的才说的话。
陈哉心里“咯噔”一声,便以为身体的某个角落被深深挖去了一块,而这一瞬间的痛还不能体现出来。
“啊,邯墨说不要。”陈哉低头埋饭,让刘海遮住半张脸,合下眼皮,遮住情绪。
这话,是完婚当初,邯墨就说把这事儿全往他身上丢的。
邯妈没看她,脸色严肃了,往陈哉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邯墨那儿的事情我是会去做的。主要照旧靠你这儿,如果你跟他说你想要,我想邯墨也不会不允许,是吧?”
一个“是吧”险些将陈哉逼得没路可退。
陈哉继续笃志挖着饭,那米饭塞到嘴里,品味着,什么味道也没有,喉根处泛苦,一点一点地往上涌,脚底恰似泛起了漩涡,似乎有什么工具拉住了她的双脚把她一点一点地吞没下去。那种充满在心头的尖锐疼痛像一张网一样铺散开来,包裹住她整小我私家,所有的感官全笼罩在着密密麻麻的尖锐感里了。
“嗯……”陈哉从鼻子里发作声音。
这个反映自是激怒了邯妈的,她的眉毛一皱,看着低头扒饭的陈哉许久微动,眼皮一合,放下碗筷,声音不大自然:“今天没什么胃口,可能累到了,小哉你自己逐步吃啊,多吃点。”
客套话是要说的,但说完就放下碗筷去厨房了,邯爸自是会看脸色,又欠好当着陈哉的面说这老太婆,便尴尬地笑笑:“小哉你自己吃,你妈她胃口就这样,啊~吃~”
多苍白的客套话。
陈哉自是知道,没敢把脸抬起来,实在怕自己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就会掉下来。她突然又想到姚欣和。
姚欣和曾经一杯凉水就泼在她的脸上:“陈哉你说你矫不矫情?你得的是绝症吗?是绝症吗!不就是不能生个孩子嘛!又不是死了!你***颓废给谁看!”
那凉水泼在陈哉的脸上,顺着下巴滑下去,凉透了!
陈哉至今都记得谁人场景,更记得她一巴掌甩回去冲姚欣和吼:“你去试试!你去试试躺在那张床上被人用手电筒照着你的下体!你去试试!在谁人都是有身的,满是幸福感的准妈妈的b超室后面排队去做b超,你在那儿喊疼,喊疼……疼!疼到心底的侮辱感和担惊受怕感!然后查出你这辈子都没有月经不能生孩子!你去试试大学同寝室的人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你的病,纷歧会儿便传遍整个系,那种日子,你去试试!!!”
那些声音,那些话语,那些面目,那些腐烂到陈哉心底的工具全在这一刻翻涌出来,吃到嘴里的饭恰似全酿成了沙子!
这碗饭陈哉是怎么吃下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用了怎样的心情将碗筷都喜好,向公公婆婆道了别拎着龙井茶走出来的。
出了门,外面新鲜的空气迎来扑向了她,陈哉一个没忍住,全身发冷,胃里一搐,扑到绿化带上就吐了起来,将中饭全全吐了出来,吐得她直发虚,想摸手机,这才发现手机和家里的钥匙全部没带。
只能自己强撑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去邯墨的状师所。
13深刻的工具
陈哉吐得冷汗直冒,等磨蹭到邯墨的所里时,却被见告邯墨不在。所里的人都识得陈哉,望见陈哉脸上极其欠好,又得知陈哉没带手机和家里的钥匙,连忙将她引到邯墨的办公室,又要给她去泡壶热茶。
“等等……”陈哉瘫在沙发上叫住谁人二助手,将自己婆婆给的上等龙井茶叶给丢到他手里,“泡这个茶叶,放多点,别心疼!”
陈哉以为,只有她把这些茶叶通通喝掉,给邯墨剩一点茶叶渣滓她才以为心里好受!
那二助手看着自家老板娘心情狰狞的摸样,冷汗了一下,拿着茶叶退出去,退到一半又折了回来:“要不要给邯老师打个电话啊……”
这二助手是由邯墨带着的,便一直称邯墨为“老师”。
陈哉想了想,瞧着盛泽也不在,便知道这两小我私家一定在忙,就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他就好了。”
邯墨的办公室很整洁,桌上放着一大叠的卷宗和文件,都用红黄蓝的便签贴夹着归类好,这个男子做事井然有序。
陈哉躺在沙发上,喝过热茶胃里便好受多了,有些犯困。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阖上。
她瘫在沙发上瞧着这间办公室,没有邯墨,便以为这般办公室没有人气儿。没有邯墨,便以为……身边都空荡荡的。没有邯墨,她会酿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男子猝不及防线泛起在她的生命里,狠狠把她拉在他的身后,狠狠地挡在她的眼前,为她阻挡了太多的现实,阻挡了太多的骚动。他给予她了太多工具,最先给的,即是一个能让她背朝整个世界的避处。
邯墨的求婚完全是个意外。那日邯墨载着她去看影戏。途径高架,正前方,就正前方,三车追尾连撞,惨不忍睹。邯墨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幸好有段距离,车速又不是很快,要否则也铁定追尾上去了。
中间一辆桑塔纳驾驶位被撞扁了,驾驶员是其中年男子,腿被夹着,头破血流,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副驾驶座上坐着她的妻子,跑下车来高声呼救,自己想去将丈夫救出来,拼命地叫着:“有没有人帮资助!帮资助!!”那撕裂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揪紧了心。
邯墨将车停好,让陈哉留在车内,上去资助施救,拨打120,叫来交警。救护车来了,拖车来了,消防车也来了,消防员用电锯将车门切掉,将那中年男子救出来,他的妻子一直不愿上救护车,头上的血把整张脸都染红了,她就等在旁边握着自己丈夫的手,一遍一各处叫他的名字,生怕他睡着了已往,等他丈夫被乐成救出后,她才肯一道儿上了救护车。邯墨等情势差不多安妥下来了才回到车里来,没说话,眉毛拧着,背上的衬衫全湿了,将车开下高架,他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双跳。
陈哉看着邯墨紧绷着的脸:“怎么了……要不,我们别去看影戏了吧。”
邯墨没连忙回覆他,低头合眼了半响,抬起头看向她,眼光深邃倒险些要将陈哉整小我私家卷进他的眸子里,看得陈哉心里一抖,便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陈哉,我们完婚吧。”
车内是橘黄色的暗系灯光,他就这么转身瞧着她,车内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我照顾你,真的。有些工具,一小我私家遭受累,两小我私家分管一点便轻松。我希望,我能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对你认真。我挺羡慕适才谁人男的,他有一个好妻子。陈哉,我想你成为我的妻子。”
这么简朴,这么直白,这么突然的求婚。
陈哉的心里发跳:“邯墨……你今天,太突然了,再让我想想。”
“好。”
……
陈哉以为自己应该是睡着的,浅睡,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门“咔嚓”一声响,邯墨已经走了进来,步履有些急,眉毛也紧拧着,望见模模糊糊睁开眼的陈哉,几步就踏了上来,蹲下探她额头:“小陈说你脸色很欠好,生病了?为什么不在家?睡着了也不知道盖衣服。”
语气凶,上来就是一连串狠狠的问题。
瞧着他,陈哉尚有些似梦非梦,有点反映不外来。
邯墨瞧见她懵懵的样子,越发着急,将她托起来:“来,我们回家休息。”
那有力的臂膀就揽着陈哉的肩膀,陈哉一个没忍住,眼泪遍有些上涌,从沙发坐起来,就这么顺势环住了邯墨的腰,没说话,也就这么抱着,脑壳埋在他的衬衫上,扑鼻都是他的味道。
温暖爆了。
“发生什么了?”邯墨敏锐地察觉到陈哉的不寻常,便有些担忧。将她环住自己的手松开,蹲下来看他。
陈哉就受不了邯墨这般,自己什么都瞒不外他的眼睛。
“邯墨……”陈哉低下头,连声音都是微弱的,“你……”
还没等她说完,邯墨就已经瞥到了沙发角落里放着的龙井茶,转念一想,他肃了神色,直接打断陈哉的话:“我妈又把你召去了?”
语气硬。
这是何等知道她的男子。
陈哉没颔首,也没看他。
邯墨的眉毛更皱了,无比心疼地去摸陈哉的头发:“对不起,照旧我这边的问题,让你为难了。”顿了一下,他的心情全肃在了一起,“以后我妈说的话,甭管什么理由,全推到我身上,我来应付,恩?”
想了想,他用力地揉了揉陈哉的脑壳:“妻子,我们先回家。回家。你先休息着。”他的语气硬透了,“你的脸色很苍白。”
当他担忧的时候,整小我私家会变得很严肃。现在就是这样。
离下班时间还早,邯墨却亲自送她回家,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盛泽拿了份工具刚要进来,瞧着走出来的邯墨和陈哉,有些反映不外来:“啊……老板,那……”
邯墨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撩下一句:“你知道我行事态度的,办着。如果有其他状况,晚上再电话我。”
说完,揽着陈哉就往外走。
陈哉侧头去看邯墨抿着的嘴角和绷着的心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有什么比“被在乎”更为深刻了。
14保龄球王
晚上,邯墨恶狠狠地夺了陈哉的手提:“不差你那几个点击钱,先给我睡觉着。”
今天他的心情着实有点紧绷,陈哉吃软怕硬,没敢跟他横,而且中午那一顿狂吐也实在让她不怎么舒服,便早早地睡下了。她睡得不是安妥,中途起来的时候看着书房的灯还亮着,便听到邯墨在给他妈打电话,透过门缝瞧进去,便可看到他坐在沙发椅上,书桌上堆着许多的文件,他拿着一只签字笔在书桌上一下一下地叩着:“小哉也劝过我许多次了,但我实在太忙,我就不想要孩子。对,是我,是我不想要……”
后面他还耐着气说了许多,陈哉没听下去,回房继续躺在床上,她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没想到睡着睡着就睡着了。梦中她模模糊糊地在想,恋爱也像睡觉吧,处着处着……就爱上了。
她一睡就睡到越日早晨,邯墨早就起来了,看样子是很早就出去过了,买了热腾腾的豆乳油条回来,看陈哉挠着一头乱发从卧室里走出来,便朝她努努嘴:“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眨眨眼,“今天周六,跟盛泽他们去打保龄球。”
“诶?”陈哉一时没反映过来,“我也要去吗?”
邯墨颔首。
“可我不会!”陈哉皱眉。
“我会,教你。”邯墨没有刮胡子,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眼睛透过眼镜片显得半明半昧。
俩人驱车到了保龄球馆,盛泽一帮人已经在了。来的都是邯墨所里的人,穿着运动服,已经开打上了,见到邯墨和陈哉来,都催着让邯墨赶忙露一手。
平时见着这帮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状师都是正儿八经的,实在私底下都是一帮二货。
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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