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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昨儿个上午，五少爷和八女人落水，救上来后，两人奄奄一息，一只脚踩进阎王殿里。医生说了，五少爷落水太久，就算活过来，怕是会酿成不晓事的呆子。

随着傻子过一辈子？这比当个小婢女还没盼头，萱姨娘待她们姊妹俩好，先问过她们的意思，两人回话，愿意回到夫人身边伺候，于是萱姨娘不多说，提二等丫鬟花儿到五少爷身边，还许了话，若她把五少爷服侍得好，再过两年就替五少爷将她开脸。

花儿不知道五少爷醒后会酿成傻子，得了此令，乐得喜上眉梢，岂有不经心起劲的？昨儿守了一夜，今晨人还没醒呢，粥茶全给备上了，殷勤得教人恶心。

“人家不就是盼着当姨娘嘛。”彩华揶揄道。

“当姨娘也得肚皮争气才行，四老爷身边几多通房丫头，能顺利上位的不就柳姨娘一个，人家照旧接连生下四个女儿才获得这个名头的，况且五少爷醒来，成了傻子，还能明确怎么当爹吗？”

说到后头，彩玉压低声音，咯咯笑了起来。在四房下人们的眼中，掌理四房巨细事的萱姨娘不是姨娘，而是正头夫人。

“你这个促狭鬼，小声点儿，这话若是让老嬷嬷们听见，还不抽你一顿板子。”

“托付，这院子冷冷清清的，通常里就咱们几个姊妹，能让谁听去？”

“你啊，仗着萱姨娘疼你，什么话都敢乱说。”彩华一指戳上彩玉额头。

“说到底，我宁愿讨得萱姨娘的好，去四老爷身边当通房，也不愿意跟了五少爷。”当初是没得选呐，主子指派的活儿，谁敢说不。

“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怎就不能了，五少爷和八女人的娘是谁？是个未亡人呐，凭着那点姿色手段，都能教四老爷给瞧上，偷偷摸摸生下少爷女人，我怎么就不成”

“有点志气行呗，怎么拿自己同那等下作人比？”

“说的也是，那未亡人还以为能母凭子贵，效果老太爷发话，去母留子，一条白绫赏下去，把少爷、女人给接进府里，命都没了，还能想着那份尊贵。”

“可不是，她苦，儿子女儿也没获得好待遇，瞧瞧，府里一堆少爷女人，老太爷老汉人还希罕了？进府都三、四年了，老太爷还没见过一面呢。”

“见一面？你有没有说错呀，五少爷这样一副冒失性子，若真让老太爷见上面，肯定是祸事闯大了，要将他抓到跟前狠狠处罚。”

“有原理，若真成了五少爷的身边人能得什么好？盼愿他有大作为？别想了，日后只有受苦的份。”

“说起来，四少爷性子就好得多，虽然亲娘身世也是不怎么样，可人家高昂图强，书念得可勤啦，若是能考个举子、进士的，日后就是官身，能跟在四少爷身边，才算是有盼头。”

四少爷的娘是青楼名妓霍青舒，早些年在乐梁城里可红的呢，然而，她虽然受到四老爷千般痛爱，却是到死也进不了黎家大门，若非老汉人坚持，黎家的骨血不能漂浮在外，说不定四少爷还在外头当野种养着。

“可不是嘛，老太爷最看重名声，现在虽对四少爷不闻不问，但若四少爷考上秀才，老太爷能不高看他几分？”

“唉，咱们的命就是不如四少爷身边的彩玲、彩香。”

“时间还长着呢，以后的事谁晓得，咱们当下人的，只能顾着眼前，谁知道四少爷有没有本事熬到那时候。”彩华想得远，现下他推五少爷落水之事，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过关呢。

“也是，谁像内里谁人，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那做派……我就不信萱姨娘能容得下！”

彩玉还待讥笑几句，就听见花儿的惊呼声传来——

“少爷醒了！”

彩玉、彩华两人相觑一眼，快步抢进屋里。

她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

是杨晋桦把自己送回外家吗？不行能，就算他有心踢掉自己这个肩负，萱姨娘也不会同意，她是宁愿自己死在外头，也绝不会留着把柄让黎家尊长对她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