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三)(2/2)
清晨。
九曲回廊蜿蜒折绕,青石铺砌的台阶打磨的光润细腻。一太监在前面领路,我与宁清带着各自的丫鬟跟在其身后向王后的寝宫溪筵宫走去。为了清静起见,随我进宫的是小灵。只是那时我还没有听过冷面月神暗夜弯刀这个江湖黑道内响当当的名号。
长发以紫色丝带束成坠云髻,广袖宫装长裙曳地,行走在栏杆玉砌的宫墙之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许多年前的这个日子也是大清早的梳妆妆扮,斟酌着衣饰的容貌,早早的底下的人便探询好了王后当日的着装样式,这是要刻意避开的。穿着妆扮要恰到利益,隆重华美了便有喧宾夺主之嫌,简质朴净了也会落下轻视怠慢的口实。
然而,宁清绝不在意这些,依旧素面朝天衣着简朴。她是真的脱然于世,但若然没有宁家为后援没有浞飏的掩护,世俗骚动她如何清净的了。
溪筵宫宫门大开,宫娥太监两侧站开敬重的行礼。依然是这后宫之中最弘大华美的宫殿,以最高修建品级的屋顶重檐庑殿为顶,斗拱外伸于檐部之下,上雕走兽栩栩如生。殿阔九间,进深五间,圆柱粗壮层高极高,雕梁彩栋也是极尽精致奢华。
我来的虽不算晚,可此时殿内站着的皇室女子和各府女眷已不在少数。太监报上太子府清妃,于我却不知如何报名,面上一难声音便噎住了。
数十道眼光打过来,那太监早已面色通红额间冒汗,我面色如常的立在门口淡淡的看着他,此事于我何关?
修莛坐在殿内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眼光淡淡的扫过来,道:“这是哪个仆从乱传的哀家懿旨,祖上的教育那里传过没有封号的内眷加入。”
“母后说的是,这不是污了先祖的训戒吗。”浞萧然站在修莛身旁道。数月不见她长得倒是越发漂亮了,醉红银丝宫装剪裁得体,娇小的身形也是凹凸有致。
“许是仆从错穿了懿旨,不打紧,臣妾回去即是。”说罢行礼告退。
“慢着。”修莛道。
我心中冷笑,这即是了,既然来了修莛你又怎会这么自制我。
我转过身来,恭顺道:“王后有何付托?”
“既然来了就留下听听教育吧,横竖几个要说的事几多也与你有些关系。”
“是。”我走进殿内站在靠后的位置,小灵与众丫鬟候在殿外。
所谓教育是我朝自祖上传下来的规则,稍有职位的女眷都市在新一年的最后一天聆听王后的教育,不外是走走形式,说些女戒三从四德之类的局势话。
约莫一个时辰后教育竣事,王后会留下各人,赐了座上些茶点茶水休息一下,因都是熟识,此时说话即是闲话家常,也是投合拍马的好时机。
一妇人道:“去年喝的青露干酿本以为已经是种种佳品,谁料今个这茶才叫清醇入口喉间回味,臣妾愚钝不知此茶何名?”
哼!说得出青露干酿这等雅名,我不信她会认不出这南方诸国纳贡的雨前醇。
修莛一丝笑容挂在脸上,道:“是南方小国纳贡的雨前醇。”
“哦,原来是贡品,圣上真是想着王后。”
这才是正题。
修莛脸上不见喜色,但眉梢间些许的自得照旧掩不住的。这女子还真是悲痛,反重复复悲悲戚戚却仍放不下这些虚名。
修莛道:“今个叫列位来是有件事要各人资助出出主意。”
“臣妾愿为王后分忧。”众人道。
“好。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修涯常年在外征战早已经到了完婚的年岁,王上也和我说了频频,各人心里有没有合适的适龄女人,给哀家举荐举荐。”
浞萧然妖冶的笑。
一鹅黄宫装夫人道:“臣妾这倒是有几小我私家选,但凝因公主站在这,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举荐了。”
众人满脸笑意,浞萧然嗔道:“姨娘你就取笑我吧。”
原来是修莛的表姐,嫁于了世袭候位的王家,其夫婿王瑞掌管京城九门军力。
修莛道:“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外待修涯也是一片痴心。早几年他父皇要指婚,她就打闹死活不嫁非要等修涯回来。”
“是呀,咱凝因公主的这份心思尚有谁不知道。”一夫人打趣道。
“那这事就先这么商定了。”宠溺的看着浞萧然道:“你呀,快去你父皇耳边吹吹风,圣喻下的也快些。”
浞萧然红着脸道:“多谢母后。”
一个女人能嫁给心爱的男子是幸福的,但若是那男子心中无你该如何,这番执意会换来你想要的温馨吗?看看修溦。
修莛眼神淡淡的瞟过我,又无波的收回眼光,道:“尚有一事便没有这么好办了。按理说这太子妃刚去,凶手还没有伏诛,不应寻思另立新妃的事,但这年过完了,就快到了五年一度的四方朝见之,各属国王者都要协同内眷进京朝拜,而我朝监国堂堂太子怎可妃位空闲。我也知这样做对不起修溦,但国体为重,修溦,姑姑只得委屈你了。”双目含泪悲泣欲滴。
这般大义无私倒确是惹人佩服。但修莛你腹中蜜剑应是直指于我的吧。不知这番你派出的人物又是谁?
门第容貌品行担得起太子妃这个头衔的女子本就不多,一番讨论之后便定在了王家的王洛宁和水师提督苏谋成之女苏小绻之间。二人俱是琴棋书画女红醒目,容貌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王洛宁是王瑞同父异母的妹妹,王老侯爷暮年得女,但也没有宠溺太过反倒是自幼便追随其兄习武。苏小绻生于南地,随其父海上生活多年,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的娟秀柔婉。
修莛道:“这可就欠好选了,都是姣好的女人,舍得下谁呢?”看向我道:“你以为呢?”
各式的眼光聚于我身,是呀,太子妃的名号给谁也不会落到我身上,这即是你们要我知道的吗?
“泫汶职位卑微,怎敢妄议,自然是听候王后决断。”
修莛冷眸扫过我,道:“今个时候也不早了,各家还得回去准备年夜饭,哀家就不留你们了。这件事与王商量后再做决议吧。”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默然,宁清自然不是话多的人,我也心里郁结不愿多谈。
下车时宁清拉着我的手轻声道:“妹妹也不是心胸小的人,看开些,身在皇家就是这般无奈。”
我委曲的笑道:“泫汶明确的。”
实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脚步木然的走向水汶阁。
远远的便见一位老者拎着药箱神色张皇的自内走出。是常来府内断症的御医。
上前问道:“可是水汶阁内有人失事了?”
御医见是我,也不知怎地脸色越发难看了,支支吾吾道:“不……不是,卑职……卑职告退。”说罢便张皇逃走。
我满腹好奇的走进去,屋门大开,室内一地散乱,盆栽茶具桌椅板凳碎的碎倒的倒,浞飏坐在唯一一张没有翻倒的凳子上,低头凝思。周身静冷,绷着的脊背透着压制不住的怒气。脚下是我的针线筐,一双快缝制好的靴子躺在地上,而他手中死死的攥着一玄色的小药瓶,依稀以为有些眼熟,再看床上被褥缭乱,心下连忙一沉明晰缘由。
这篇小说不错 推荐 先看到这里加 收藏 看完了揭晓些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