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出(三)(1/2)
是夜。乌云。无月。
满身酸痛。我险些一天没吃工具,此时有些饿了。
浞飏许久没有响动,或许是睡了。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也顾不得房内一片漆黑,随手扯了件衣服走到门边。还没遇到把手,人就被拽了回来,浞飏**着上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黑漆黑难辨喜怒。
“你去哪?”
去哪关你什么事。本是一肚子怒气,偏偏想起他适才最后那句话,心下不由一暖,“有些饿了,去找工具吃。”
纵然是厥后玄铁剑没入肩头的那一刻,我依然是微笑的。因为那一天你对我说“不要脱离我。”
浞飏一笑,把我搂进胸怀。掌了灯,抱着我坐在桌旁。
“来人。弄点饭菜来,捡清淡的。”
饭菜片晌便来了。煮的很稠的梗米粥,加了风干的桂花。皮薄的水晶蒸饺,隐约看得见虾仁的轮廓。酥黄的千层糕,细细的密密的扯着线。尚有一盅汤水,依稀闻获得糯米的香。
“我饿了。”
“嗯。”
“我要用饭。”
“嗯。”
“你不放手,我怎么吃?”
“就这样吃。”
我作势要吃,趁他自得时,用肘狠狠地拐了一下,浞飏吃痛手略微一松,我乘隙赶忙跳了出来,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座坐下,埋首于食物间。也顾不得许多了,能吃几口是几口吧。
一口吻吃了两碗粥,浞飏那里照旧无声无响的。沉不住气,偷偷抬头看他。
灯光摇曳,现在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一切都朦胧不清却又万分清晰。浞飏悄悄地、呆呆地只是看着我。心情,甚至连那双凌厉的眼睛都是说不出的温柔。橙黄的光打在棱角明确的脸上,氲开一层薄薄的光环。
浞飏发现我在看他,不自然的收回了眼光。再看回来己清静如常,黑漆漆的眼睛浅蓝的眼白,眉目俊朗如星。
盛了碗粥递到他眼前,“你怎么不吃,粥要凉了。”
“你怪我吗?”那是种黯然,甚至可以说是昏暗的语调。浞飏是何等孤高自满的人,怎会如此?我惊讶的看他。
他一笑,也是落寞的味道,嘴角牵出丝苦笑,“欠好奇今天的事吗?或者说欠好奇恒久以来他们为什么总是针对你吗?”
我走已往,跪在地上,把脸埋在他的膝间。“好奇。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现在是要说给我听吗?”
浞飏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到他腿上。我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我父王曾经宠幸过一位妃子,礼部侍郎家的女儿,瑭姻,倾城瑭姻。”
“倾城?她很美吗?”
“我儿时住在东宫,少少见外人的,对她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极美的,否则我父王那样的人怎么会三日不朝。”
虽然是太子,身份尊荣职位显赫,可是浞飏从小被隔离在东宫接受训练,骨血亲情很是淡薄,这也是千古以来帝王世家的悲痛。修莛以为这样的掩护方式可以使浞飏远离宫廷的斗争,却没有推测十多年的孑立寥寂的学习生活造就了浞飏今日喜怒难料的性情。在某种意义上修莛的用心良苦反倒帮了我的忙,若不是浞飏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有现今的局势。各人都说浞炱当年三日不朝,却不知其中原委,浞炱那样耿直的明君决不会因为一女子而误朝的,当初他若是对我有一点痛惜,又怎会灭我满门。
“厥后怎样?”
“厥后,你知道《罡天正气》吗?是我朝圣书,涉及武功盘算治国之策,传说其中纪录龙脉所在。因此只有每代君王才可以翻阅,其他任何人偷看都是谋反之罪,灭族之祸。”
“她,我是说瑭姻,她看了。”
“是。满门开罪。”
“那么,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片晌的沉静,浞飏面色深沉凝重,把我圈在怀里,牢牢地搂着,力道很大似要把我生生揉进身体里。
“你就是她,瑭姻。”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气力之大浞飏措手不及。却已是精疲力竭,踉踉跄跄的往退却。
“浞飏,我们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在是不容易,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不少委屈,也因此委屈了许多人。你若是不想要我,大可以显着确白的说,我决不死缠,只要你启齿,我可以现在就走。所以,请不要编这么离奇的故事为难我。”
浞飏震怒,一掌拍在桌上,实木的镂空雕花木桌登时四分五裂,桌上的盆盆碗碗应声而碎,汤汁四溅,粘粘的米粥溅在浞飏的身上。他全然掉臂,直直的向我走来,一把捏住我的肩,把我按在墙上。我衣衫单薄,墙体冰凉却掩不住肩头传来的疼痛,浞飏捏的我骨头作响。我咬着嘴唇隐忍着,噤若寒蝉。他的眼睛酿成了暗玄色,翻涌着暴怒的气息。
“我骗你?”
“我不想要你 ?”
他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力道便加紧一分。我有些窒息,感受他的手已经嵌入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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