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杭州,依山傍水,景致秀丽。
在这春暖花开的三月中旬,又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午后,本该是令人打从心底感应温暖的,可是此时现在,杭州首富程定尧家中的几个丫鬟,却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她们的眼光悄悄望向害她们打寒颤的“罪魁罪魁”——
那是一个高峻挺拔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岁,是老爷的贵客。
在程家总管石叔的向导之下,男子迈开法式踏历程家的大门,而他的后头则跟了两名随行的仆从。
瞧那男子从容而沈稳的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来访的客人,倒像是王者出巡领地似的。
几名丫鬟远远地看着他,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就是『冷焰堡』的堡主——君震逍啊?”
“肯定是了!今儿个老爷宴请的贵客不就是他吗?”
“他长得好俊,看起来真是伟岸特殊啊!”
“可是他的威风凛凛好吓人,而且看起来好冷漠喔!”
此言一出,旁边的几名丫鬟连忙颔首如捣蒜地赞同着。
眼前谁人男子,有着比寻常男子越发高峻的身躯,一身看似儒雅的白色衣衫,丝毫掩不住他散发出来的冷峻气息。
除了他那彷佛浑然天成的酷冷气息相当具有震慑人心的效果之外,他那张轮廓明确的面目,也比她们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精彩。
照理来说,像他这么一个高峻挺拔、俊美特殊的男子,应该是很容易让女人一见倾心的工具才是。
只惋惜,他的脸部线条太过冷硬,神情又太过严酷,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难以亲近的容貌。
那一身白衣再配上他的严酷气息,让他整小我私家像是一团冷气,别说是靠近他了,光是远远地看着他,就让人感受像是被一股冷冽的寒风掠面吹过般,这也是她们适才被“冻”得打哆嗦的原因。
要是被他的冷眼一瞥,说不定真的能将人冻伤呢!
“真不知道他身旁的那些随从,怎么没被他冷冽的威风凛凛给吓跑?”
“可能早已经习惯了吧。”
“我前两天听说,他和城东萧家的雅芸女人已有婚约耶!不知道雅芸女人怎么有勇气嫁给这么一个冷峻严酷的良人?”
“说不定雅芸女人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子,不仅不怕他,还可以融化这块千年寒冰呢!”
“呵呵,那她也得先有不被冻伤的本事才行啊!”
在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和偷偷审察中,君震逍继续踏着沉稳的法式,走进这幢雕梁画栋的宅院。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到杭州来,但却是第一次接受杭州首富程定尧的邀约,到程家来作客。
他知道与自己素无友爱的程定尧之所以会盛情邀约,跟他身为“冷焰堡”堡主有绝对的关系。
说起位在北方的“冷焰堡”,纵然是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形容,也不算太过夸大。
数十年前,他那位拥有过人做生意天分的祖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成为北方赫赫有名的巨贾,而且一手建设了“冷焰堡”,厥后有位才气出众的叔父入朝为官,受到朝廷的重用。
几年之后,又有位姑姑入宫为妃,由于性情温婉、容貌秀丽,相当受到皇上的痛爱。
由于与朝廷的关系极好,再加上生意国界的不停扩张,让“冷焰堡”的声势如日中天,威名远播。
三年前,原本当堡主当得好好的爹,为了完成带娘云游四海的梦想,将“冷焰堡”交给他之后,便和娘相偕远游去了。
年岁轻轻就肩负重任的他,果真也不负爹的期望,不仅将“冷焰堡”打理得很好,而且尚有愈来愈好的趋势。
这一趟他到杭州来,不是为了谈生意,更不是为了游玩,一切全都是为了月底即将返回“冷焰堡”过寿的娘。
他娘一直很喜欢来自西域的香料,那种浓郁芬芳的香气总能让娘的心情愉悦,展露欢颜。
为了给娘一个惊喜,他这阵子一直四处寻找特殊的香料,企图看成寿礼送给娘,讨她老人家欢心。
前阵子,他得知杭州首富程定尧刚取得一批稀有珍贵的香料,气息极为奇异,娘肯定会喜爱的。
为此,他主动和程定尧联系,表达希望能够买下那批香料的意愿。
程定尧身为生意人,购下那批香料原本就是为了转手赚一笔,既然有买主找上门来,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原理,尤其对方又是台甫鼎鼎的“冷焰堡”堡主君震逍,更是让他惊喜不已。
原本就喜欢结交朋侪的程定尧,这次有时性能够结识“冷焰堡”堡主,虽然不想错过,于是便热情地邀君震逍到杭州来作客,顺便扑面谈谈香料的买卖。
君震逍生性冷漠严峻,唯有事情时,才会投入他全部的心思,至于其它闲杂人等,他并不想铺张多余的心思在上头。
对于程定尧的热情邀约,他实在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可是为了替娘取得香料,他照旧来了。
他企图用最短的时间和程定尧谈妥价钱,然后连忙带着香料返回“冷焰堡”,甚至连他那位已有婚约的未婚妻也没企图见一面。
一想到萧雅芸,他的眉头不禁皱了皱,神情流露出一丝急躁。
去年他爹娘一路游经杭州时,在游湖的途中突然碰上大雷雨,船不幸被雷劈中而破碎,情况相当危急。
幸好其时萧氏匹俦所搭乘的画舫就在四周,见了那情况,实时伸出援手,将落难的爹娘给救了已往。
事后,爹娘与萧氏匹俦相谈甚欢,又对他们的幺女萧雅芸相当有好感,竟擅作主张地定了这桩亲事,他也因此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未婚妻。
在爹娘的声声敦促之下,他几个月前曾来过杭州,见过萧雅芸一面。
对于谁人文静端庄的女子,他没有什么特此外感受,对她虽然并不厌恶,却也称不上喜欢,那种感受就像只是在路上望见一个生疏女子一样,心里完全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这样的一个工具,他实在无法想象娶她回家当妻子的情景,因此他心里已盘算主意要清除婚约,究竟婚姻是人生大事,妻子的人选至少也得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工具才行。
为此,他决议在娘的寿宴上,先送上珍贵的香料讨娘欢心,再趁爹娘心情特好的时候,顺势提出他要清除婚约的决议。
君震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企图,一边跟在程家总管的后头走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娇脆的女人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宛如银铃般悦耳,可是语气却透露出她的不愉快——
“搞什么?这些又是谁送来的工具?”
“这只牡丹玉镯,是楚令郎特地命人送来的。”
另一个女子启齿回覆,听起来应该是丫鬟。
“我不收!”
“那这个呢?这是伍家的二少爷命人送来的上等丝绸,听说价值不菲,要送给小姐裁新衣的。”
“我不要!”
“尚有这个,今天一早,城东的张少爷送来的玉簪,听说这是张少爷特地约请雕工一流的师傅,为小姐经心打造的。”
“没兴趣!”
“尚有——”
“够了,不管尚有什么,我也不管是张家、李家、王家照旧林家送来的,统统退回去,我一样也不收!”
那清脆的嗓音透着不耐,显示了主子的坏情绪,但一旁的丫鬟像是早已习惯似的,不仅没有紧张不安,甚至还忍不住发出轻笑。
“小姐虽然一直不收,可是城里的各家少爷、令郎们,天天照旧不停地送上费恤选的各式礼物,不知道最后到底哪家令郎能够感动咱们杭州第一尤物——净雪小姐的芳心呢?”
“我的心岂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悦耳的嗓音哼了哼。
“呵,该不是要捧着稀世珍宝,才气让小姐心动吧?”丫鬟又笑问。
“稀世珍宝?或许吧!”
她们一边走着,一边攀谈,声音愈来愈近,最后主仆俩在庭园中和君震逍相遇,相互打了照面。
君震逍看了走在前头的红衣女子一眼,就见对方是个约莫十七岁的年轻女人,有着惊人的仙颜。
那张粉雕玉琢的瓜子脸上,有着漂亮绝伦的五官,而她的肌肤白皙水嫩,看起来吹弹可破,再加上她那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段,确实是个很容易让男子神魂颠倒的尤物。
只惋惜,这样一个沉鱼落雁的尤物,却有着令人无法苟同的性情。
从适才她和丫鬟的对话,不难知道她拥有大批的追求者,天天挖空心思地送上种种礼物,对她大献殷勤,只求获得她的青睐。
对于别人追求的心意,她虽然有不接受的自由,然而她所体现出来惮度,却让他不敢捧场。
适才她亲口说了,唯有稀世珍宝才气感动她的心,看来退回礼物、迟不接受那些追求,只是她故作姿态、欲擒故纵的花招。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藉此让对方接纳更起劲的行动,甚至不惜献出更珍贵、更稀有的奇珍异宝当礼物吧?
他一向对自豪自负、刁蛮骄恣的千金小姐没有半点好感,而她这样将追求者玩弄于股掌间的行径,更是让他反感极了。
正当君震逍在心中对眼前这位年轻娇美的女子留下极差的评价时,一旁的总管石叔启齿替两人做了先容——
“君堡主,这位是我家的小姐。小姐,这位是『冷焰堡』的堡主——君震逍,君堡主。”
“原来是君堡主,久仰台甫。”
程净雪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由于知道眼前这男子是爹期待已久的贵客,她弯起嘴角,扬起一抹友善的微笑。
原本她想将适才的不愉快暂时抛到脑后,可是眼角余光却恰好又望见了贴身丫鬟喜儿还捧在手上的那些工具,那让她漂亮的眼眸掠过一抹无奈。
身为杭州首富的千金,又有着耀眼的容貌、辉煌光耀的笑容、曼妙的身段,让她拥有了杭州第一尤物的称谓,同时也成为众家令郎追求的目的。
对于那些趋之若鹜的追求,她一点也没有虚荣的快乐,更没有受宠若惊的感受,相反地,她还以为相当困扰。
对她来说,如果正在起劲追求、讨好自己的男子,恰好也是她心里喜爱的工具,那一切虽然十分优美。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对那些男子一点心动的感受也没有啊!
既然对他们无意,那些太过起劲的追求举动,简直就是恐怖的梦魇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被这些追求者众星拱月似地围绕着啊!
事实上,她之所以不愿意收下他们送上的礼物,就是不希望让他们发生不切实际的期待。
无奈的是,她的婉拒不光没有断了他们追求的意念,反而还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征服,三天两头地送些愈来愈珍贵的工具,就盼能够用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来感动她的心。
实在,比起那些昂贵的工具,她心中真正认定无价的“稀世珍宝”,是真挚深浓的情感,是相互深爱的两颗心。
正值荳蔻年华的她,虽然也能像她几个已出嫁的手帕交一样,有个好的归宿,嫁给明确珍惜自己的男子。
她不希望男子只是因为她富足的家境和过人的仙颜,就对她趋之若鹜,彷佛只要能够拥有她,就可以向全杭州的其它男子炫耀似的。
那样的心思看在她的眼里,简直肤浅极了。
她的年岁虽轻,却不代表她是个见识浅薄的女子,她知道仙颜不外是皮相而已,就算再怎么娇美如花的女子,也总有年迈色衰的一天。
倘若因色衰就爱弛,那真是可悲极了。
所以,除非对方爱她的心胜于爱她的仙颜,才有可能感动她,而那样的情感才是她所瞻仰的。
君震逍虽然不明确程净雪的心思,而从适才她和丫鬟的对话,他很自然地认为她只是居心抬高身价,想藉此获得更多的殷勤、讨好,以及更珍贵的礼物而已。
他的眼神因此变得越发寒冽,原本就相当冷硬的脸部线条,现在看起来又更严峻了一些。
程净雪微微一愕,从没见过这么“冷”的一小我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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