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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思考着对策,却想不出万全之策。孙谅是二爷底下的人,紧要关头当以护陵为重,他脑子机敏,现在肯定有些想法,惋惜武功奇差,纵使抓着了时机放走,他也跑不远……唉,若能乘隙放走护容回府通报也好……
不出多时,肯定会被问起该走哪条路入陵,届时,她又该怎么应答?险些自责低叹,低垂的眼眸又徐徐闭上了。
另一头,罗云端双眼紧锁眼前蒙着面纱的女人。
当年亲事虽为怙恃之命,可长日相处,他不能说自己没动过情。亲事订下后,罗云端心中有故人,也察觉清扬心中亦无法抹去的存在,然而他们都不介意携手结发;自己是为家族、为顾全大局,而清扬,是……无所谓。
不否认自己曾想过将入陵夺宝之事告诉清扬,只因心中有那么一刻瞻仰,清扬会助他一臂之力。然而刚刚在茶店,罗云端手中扣着少年,悄悄在
清扬眸中巡着,只见到她的预防与不明确,于是彻底明确,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软化的始终只有自己。
罗云端剑眉微凝,默然沉静着。
身前,萃儿没有放过罗云端沉静的眼始终未从单清扬身上移开过。她低了低头,心中有些苦涩。
萃儿不是傻子,一个男子看一个女人时的眼神,透露出的心事并不如想像中容易掩饰;她是个女人,也曾陶醉在看不见外界骚动的对视中。时光消磨相互的信任与情感,如今余下的是回忆里的曾经拥有。
膝碰膝而坐的局处人李护容与孙谅也在对视,惋惜平时交集不多,默契有待增强,因此孙谅哪只眼睛眨几下,鼻头皱频频,眉毛左挑右挑,李护容就算没被点穴也只能看得一愣一愣地,摸不着头绪。
默然沉静,在拥挤的车中流转。
忽地,马车一个颠簸,五人的膝头对撞了下,孙谅藉机举事:
「啊呦喂!疼死我了……我说罗大爷、萃儿女人,你们也行行好吧,这么小的马车挤这么多人,莫说未婚男女不应同轿共车,就算要共车,也顾辆大点的车嘛……」别说他这小小俘虏要求多,这车上,她与他订过亲、她与
他也订过亲,然后他们家的三主子又跟她订过亲,如今全塞进这小小空间里,算算也是种奇妙的缘分;可车小人多,窗子又关得密实,简直比陵里还不透风,真真快憋死他了。
孙谅忍不住起身,想舒舒发麻的双腿,屁股才脱离坐板,萃儿与罗云端同时脱手阻止,一拉一扯间,他身子不稳,下巴直直撞向护容胸膛。
「呃……」孙谅齿间喀喳一声,他开始担忧是不是撞断了哪颗宝物牙。开顽笑,他全身上下最可取的就是辉煌光耀笑容,若是缺牙,那如何见人?只闻他又啊呦一声,想直叫单小姐替他瞧瞧。
那嘴脸令罗云端莫名恼怒,一把扯过被麻绳裹得有如麻花却还能耍名堂的仆从,卯起拳头往他脸上揍下。
「噗……」一颗牙由孙谅口中飞出,鲜血随着飙了出来。
「住手!」作声的是单清扬,眼见罗云端又想脱手,她沉声提醒道:「孙谅是洪家家主贴身亲信,稍晚仍有多处用得上他,将他伤得太过,对谁都没利益。」话一出,果真罗云端收了手。转头,孙谅愣愣地盯着一处,想是疼得犯傻了,她挣扎着想起身看看他的伤,却被萃儿压下。
「够了!」萃儿一手扣在单清扬颈边,另一手将愣住的孙谅拉回坐定,扭着他前襟警告道:「别再厮闹,否则休怪我脱手,到时便不是一拳能了事。」
面颊中招处已然肿起,嘴角破了,止不住的血来自口中断牙处,孙谅颓然坐着,不发一语。罗云端看在单小姐面上,只揍断了一颗牙,而他很是确定换作萃儿女人,肯定乐意揍断他一排牙;剖析了利害关系,只能发傻地遥望,默默悲悼那颗随着马车颠簸不停在板上跳动的断牙。
未久,马车稍停,一人来报,说人已到齐,请主子指示。
罗云端转向清扬问道:「大路、小路,走哪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