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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谅嘴角隐隐上扬。三爷竟跟二爷说了一样的话呢。三爷平时似是有些漠不关心,眼不能见物,实则将事物摸得透彻,真要算计起来,许是不输二爷的……孙谅看看时辰,也该回府,于是起身去结茶帐,顺道解个手。
「……三爷想引萃儿一行入陵?」孙谅脱离后,单清扬问着。玉祀剑对三爷来说竟如此重要,所以掉臂一切犯险也要将之收回?那当初……为何又给得那般容易?
「……」李护容默然沉静一阵,才道:「单小姐必想见见当年血洗七重门的究竟是哪些人,三爷意料此举定能将单家对头全数引出……」
单清扬闻言,瞠大美目。三爷连萃儿夺剑与七重门血案有关都知道?「这……这是我单家之事,无需三爷为我出头……」语未竟,有人打断了她她的话。
「洪门第代奉陵,守着陵寝也就算了,偏偏顶着护陵之名攻克他人之物,杀害过的人不行胜数。十数年前,你单家上门退亲,带走了陵寝钥匙之一的玉奶剑,才引得我等血洗七重门,所以如今洪家也不算为你出头……」
李护容已弹起身护着单清扬,却不敢轻举妄动,全因眼前孙谅脖子上架着亮晃晃的一把鱼肠钩,而贼人在眨眼间已将茶店围得密实。
单清扬瞪着为首发话那人,抚在腰间长鞭的手微微发颤,面纱下的容颜苍白一片。
「清扬,莫怪我与萃儿狠心,身为一门之主有太多责任要扛,洪家占了一物,此物我势在必得……」
罗云端一手拎着武功极差的少年,瞅着单清扬道:「若当年单永飞老老实实交出玉奶剑做为罗单两家的订亲信物,你我如期完婚,我拿了想要的工具,你基础无需加入此事。若你爹没有苦苦相逼吴家退出蛇武盟,血洗七重门后寻不得玉勐剑,萃儿视如亲父的大伯也不会为我入墓盗宝,就为讨我罗家尊长欢心,盼我转意转意娶萃儿,令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怜吴大伯,却是在墓里丢了命。」
第5章(2)
萃儿从罗云端身后步出,腰间收着玉奶剑,觑着单清扬的眼早没了往日的生动光采。
「我们罗家、吴家为此事已支付了太多,停不了手了。所以,」罗云端边说边看他二人神色,明确自己捉住的少年尚有几分用途,于是交给了身边的亲信。「清扬,你领我等入陵吧。」
拥挤马车中塞了五个默然沉静的人。
一边,罗云端押着手脚被五花大绑外加点穴的李护容。
扑面,萃儿一手扣着被同样五花大绑的孙谅,另一手押着双手被綑在身后的单清扬。
单清扬美目低垂,视线停留在车窗上的纹路,从窗间的隙缝,隐约见到马车正朝回庄的路前进。面纱下她轻抿着唇。
罗云端是在背后操控此事之人,她讶异,却也不是受到天底反转搬的震撼。曾在」夕间失去至亲,自那时起,所有的信任皆蒙上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疑问;起义,或许较量合理。
萃儿在身边待了六年,以为,终于她也能重新信任一小我私家;经此一事方知,她实在从一开始就有防心,对谁都有防心,才会在途中一次又一次遇贼抢剑,那么多的时机,仍无法坦白说出萃儿身上所系之剑是真的玉奶剑,要她小心,若到取舍关头,理当要人不要剑。
萃儿的痛心责问,令单清扬觉察,看似受害最深之人如自己,实在才是最残忍……
单清扬轻轻将头靠在放下帘子的车窗上。
阖上眼,追念失事那日,一片血红中,罗云端的一身艳红喜袍,是否也染上了门人的血、至亲之血?究竟尚有几多恨未得宣泄,还要染红几多双眼,这一切才气平息?
平息事后,心就能静了吗?
再睁眼时,前方依旧是车窗纹路,隙缝外能窥见的景致已是城郊小路。单清扬挥去遐思,却又陷入另一个紊乱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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