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1/2)
越日天明,武当众人便继续启航,约莫天色大亮时,已经到一线峡畔,六大派约定在此一带四周碰面,只是武当派先到。宋远桥唤过殷梨亭,道:“六弟,你往东边偏向迎接一下峨嵋派诸位。”殷梨亭抱拳道:“是。”随即便去了。
张松溪皱眉道:“年迈!”宋远桥望着殷梨亭离去偏向,摇了摇头道:“六弟心怀郁结,便让他去走走也好。”因纪晓芙一事,灭绝深以为耻,只说纪晓芙被魔教妖人杨逍所害,又克制门下门生多言,因此殷梨亭也并不晓得自己的未婚妻竟是移情别恋。而张松溪却是从何以言叙述中得知此事,只是人死灯灭,他也不愿拿这事给殷梨亭添堵,因此瞒下不提。
实在即是其时武烈所言“张无忌失足堕崖”,张松溪又何尝看不出这话的真假水平?不外朱长龄已随着掉下山崖,朱家满门又被何以言杀了清洁,因此纵然武烈所言有些不尽不实,他也无心再追究,回来后只草草说了无忌坠崖噩耗,并未多提起其他。
这些只有他自己明确的事情,张松溪自然欠好说起,于是也不再多言。倒是宋青书自动请缨道:“青书愿意去陪六叔同往。”宋远桥还未回覆,倒是张松溪道:“你去也好,须得小心。”
他们这边正在说话,忽听那里沙丘处传来一声惊怒交迸的女子惊喝,“韦一笑!”却见那里何以言整小我私家凌空弹起,落地即与另一个似乎突然冒出的青色影子缠斗不休,这两人身法快极,一青一绿交织一团,险些难以分辨。
张松溪大惊喝道:“以言小心!”身法展开,疾冲已往。莫声谷和他差不多同时赶到。韦一笑桀桀怪笑,何以言身形突然定住,手中剑法却一变,那韦一笑绕她身边游走,险些幻成一条青影,何以言闭目静立,只频频随手出剑,却每一招都将韦一笑的攻势封得死死,颇有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意蕴。张松溪莫声谷二人分从双方挺剑而攻。
韦一笑突然怪叫一声,道:“武当七侠围攻青翼蝠王,老子去也!”却原来他望见宋远桥俞莲舟等人也围了过来,心知难以匹敌,便要赶忙脚底抹油。原来武当七侠身份尊崇,又怎会掉臂脸面地围攻?决不会违反武林道义,只是何以言并非本派中人,欠好令她有所损伤,他们也只为解围救人。
韦一笑长声尖啸,身子一转,躲开张松溪莫声谷两柄刺来的剑尖,便要脱身而去。不意原来身形不动的何以言毫无预警地凌空跃起,一剑幻化无方,当头罩向下方的韦一笑。她这一剑森然华美,又蕴含缥缈无定,似乎周围四五丈皆是寒浸浸砭骨剑气,令人眼花心颤,遍体生寒。
韦一笑的身形也在这极炫目的剑光中微不行看法滞了一滞,何以言翩然落地,收剑回鞘,并未继续追击,眼见那青色身影带起一溜烟尘快速消失在东北面。
莫声谷赶来问道:“何女人,你没有受伤吧!”他恨恨地说道,“这韦一笑残忍邪恶,专吸人血,咱们今日不慎让他逃了,他日决不能放过这等妖人!”
何以言转身,露出个浅淡笑意,“灼烁顶上若再见此獠,我能杀之。”语气平平庸淡。
张松溪亦是走来,望见何以言时突然一怔,有些犹豫隧道:“何女人……你的脸上……”
何以言下意识地抬手要抚上面颊,却生生顿住,担忧隧道:“伤得很重?很难看么?”张松溪忙道:“那倒不会,只是沁出了些血珠,未来用些药也当无碍。”
莫声谷原来尚未注意,此时闻言也瞧向何以言面庞,却只见雪玉一般的左颊上沁出一丁点血丝,使得这端庄秀美的容颜,凭添了几分妖异的妩媚,原来是被这韦一笑伤到了面颊。
何以言抽剑,借着雪亮的剑身照了照自己,见伤简直实不重,刚刚略略放心,她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帕轻轻拭去血珠,那伤痕原来就极小,只是划破了皮,当不会留疤。
三人往回走去,张松溪道:“何女人,怎地突然碰上了那韦一笑?”他暗自心惊,想以自己师兄弟之能,尚且不能察觉对方靠近,那青翼蝠王也忒厉害了些,倘若更在此人之上的白眉鹰王,灼烁左右使前来,却如何打得过?
何以言道:“他把自己埋在沙里,一点气息也不露,我走已往的时候,凭空冒出一只手来掐我脖子,虽然躲了已往,竟也被他指甲划伤。”她顿了顿足,虽然未曾多说,眼神已经透出“这人非死不行”的意味。原来女孩儿家便最珍视容貌,尤物尤其如此,只怕即是何以言当年被韦一笑打成重伤掉落悬崖,也未曾如此番这般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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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殷梨亭宋青书见到了峨嵋派诸人,稍说过几句,便往崆峒派那里赶去。他们走不多远,便瞧见江西鄱阳帮众人的尸首,显然是刚刚经由与五行旗中巨木旗的大战,全军淹没。峨眉众人正掩埋尸首之际,突然青翼蝠王韦一笑破沙而出,径自擒了峨眉派一名男门生,引得众人大惊,却又追他不上,场上乱作一团。
突然,宋青书猛地立定,叫道:“赵灵珠师叔、贝锦仪师叔,请向离位包抄,丁敏君师叔、李明霞师叔,请向震位堵截……”他随口呼喝,下令峨嵋派的三十多王谢生分占八卦方位。峨嵋众人正当群龙无首之际,听到他的下令之中自有一番威严,人人连忙遵从。
这么一来,青翼蝠王韦一笑已无法顺利大兜圈子,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着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门生,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老尼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是赞美宋青书的。灭绝师太脸一沉,再看手中那王谢生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
灭绝师太正在忸怩痛恨交加时,突然远处有一翠绿色人影如风飘来,尚隔着老远,便扬声呼道:“殷六侠在么!”声音娇脆,显然是个妙龄女郎。众人只以为她身法快极,适才还在百丈之外,顷刻已经奔到眼前,那翠衣女郎正是何以言,却不知她怎地突然独自跑了来。
宋青书忙迎上道:“何女人,你……”何以言也不剖析旁人,径自向着殷梨亭点了个头,追问道:“适才,是不是那韦一笑在此?”原来她终究心中不忿,又知晓韦一笑实在已经伤在自己那一剑上,因此瞒了武当众人,悄悄追来。
殷梨亭道:“是,那魔头还伤了一位峨眉派的师弟。”何以言顺着他眼光,瞥了一眼地上峨嵋男门生的尸首,不在意地“哦”了一声,便继续追问道:“那么,他往哪个偏向走了?”
灭绝师太并不认识何以言,见她不向自己诸人招呼见过,只顾一意追问韦一笑下落,幼年倨傲,很是不入眼,于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宋青书忙向峨眉众人道:“这位是何女人,铁琴先生的女令郎。”又向何以言先容了峨嵋派诸人,也幸亏宋青书过目成诵,竟然将三四十人的名字记得一绝不差。
灭绝师太瞧了何以言一眼,见她生得仙颜,却隐含一身傲气,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体现知道了,并不搭理何以言。何以言亦是自满性子,见状爽性连客套话也懒说一句,直接当做没望见这冷漠严肃的峨眉掌门。
周芷若忙上前,恭顺重敬道:“小妹周芷若见过何姊姊。何姊姊,那青翼蝠王韦一笑残忍狠毒,专吸人血,你一小我私家追去,恐怕不大好。”这两女乍一晤面,禁不住皆是一怔,原来今日她两人衣饰穿的一般翠绿颜色,又皆是纤细窈窕身形,只何以言稍微高挑一些,若是远看背影,倒是难以分辨。
何以言点颔首,道:“周女人盛情提醒,我知道了。”实在周芷若和何以言皆是同类型的纤纤袅娜女子,只是周芷若更显温婉柔和,一如江南小家碧玉,而何以言举止神态,则多了一份各人闺秀的端庄,又隐含一身桀骜。
何以言望望远方天色,韦一笑早已杳然多时,她想了想,终究说道:“既然韦一笑不在,那我走啦!”此地皆是峨嵋派之人,而灭绝既不待见自己,那么也不必留下看人眼色。
周芷若忙劝道:“何姊姊,眼下都天晚了,就请委屈留下和咱们同处一晚罢。况且沙漠中魔教妖人众多,倘有个意外如何是好?”
殷梨亭亦是劝道:“何女人照旧莫要独自行动,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何以言终于点了颔首,转而向周芷若笑道:“好,多谢周家妹子。”周芷若亦是极引人好感的仙颜尤物,神态言辞又是极温柔妥贴,何以言纵然对她师父灭绝师太很是不满,也欠盛情思拒却周芷若盛情,况且这两女容貌颇有三分相似,乍然晤面,各自心中便觉投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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