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查老帐(下)(2/2)
“一边去!”赵管事一把将酒壶夺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随手捏了小妾屁股蛋一把,嘿嘿笑道:“到自己房里去,今晚我到你那里睡!”
小妾见丈夫出丑,不禁又羞又急,又见张焕在一旁笑而不语,恨得一跺脚,自己跑了出去,赵管事盯着她背影消失,这才自得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嘴凑在张焕耳边暧昧地笑道:“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也只有我才有谁人本事满足她,呃!我适才讲到哪儿了?”
张焕给他满上一杯酒,笑咪咪地答道:“你适才讲到杨管事!”
“对了!杨管事。”
赵管事习惯性地往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杨管事是三老爷的心腹,要不是顾及大老爷的体面,老钱早被他们干下去了,他们两个、僵着呢!”
张焕瞥了他一眼,不露声色道:“可我以为杨管事水平并不行,今天看他的帐,每笔帐发生的内容都不写,这还能叫帐房吗?”
“你说的是大宗钱物开支帐吧!”赵管事拍了拍张焕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弟!这你就不懂了,那本帐是给老钱看的,他实在尚有一本帐,在家里呢!我们谁都知道,可谁敢说?就是老钱也不敢吭声,大老爷一走,这家还不就是三老爷的天下吗?”
说到这里,赵管事长长叹了一口吻道:“乱啊!那帐里一眼便看出有问题,而且还不得小。”
他心情郁闷,又一连喝了几杯酒,头一歪,便趴在桌上不醒人事,张焕叫了他几声,见他已呼呼睡去,便向他的妻子告辞,急急遽赶回了家。
张焕照旧住在原来的地方,婉拒了让他搬进内府的优待,张若锋自然也不委曲,原来就只是暂时做几个月,没有一定太抬举了他。
走进院子,只见哑叔正弯着腰在一个角落里翻土,张焕知道他是想种点蔬菜,自己一旦从书院结业,每月两贯的例钱便没有了,哑叔已经开始未雨绸缪。
这也是张焕一直担忧之事,自己年底就要进京赶考了,少说也要半年时间,自己平时又没有余钱,那哑叔靠什么生活?不外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下午老钱告诉他,以后他每月可有二十贯例钱,是大老爷付托的,和明日子一样待遇。
张焕心中有事,便暂时没有给哑叔讲此事,而是快步走回了屋,他点亮灯,转身将门关上,从橱子里取出一本旧而发黄的帐薄,正是他早上看的那一本大宗钱物开支帐,杨管事下午没来,老钱便允许他可以将帐本带回住处仔细研究。
既然赵管事说帐里可以很显着地看出问题,那他相信自己也应该看得出,夜徐徐地深了,张焕依然全神贯注地坐在灯下一笔一笔地检察金额,帐簿虽然不厚,但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金额,每页少说也有两百多条纪录。
......
“三千贯支出,应该不是;六千贯支出,应该也不是;四......”
张焕的手突然愣住了,他在帐页的夹缝里终于发现了一条纪录,金额不是四千贯,也不是四万贯,而是四十万贯。
‘四十万贯啊!’一次性支出四十万贯,张焕难以想象这个庞大的数字,大唐一年的铸钱量也不外四百万贯,他不禁掩卷长思,岂非这就是问题所在吗?
张焕再往前看,内容栏里只写了‘支出’二字,而时间是发生在去年的十月初四,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这钱究竟用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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