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闻母讯（1/2）

“那师傅准备什么时候走？”

“也不急，过几日我先送你师母清静平回乡，置些田产，再回来整理一下林芝堂，尚有一些病人要把他们的病诊治完成，等忙完这些，恐怕要半年之后了，那时你也该进京赶考，我最大的一个病人也终于治好了。”

林德隆重重地在张焕肩头拍了一掌，微微一笑道：“你考中进士以后，最好也来蜀中做官，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还可以看护我们林家。”

张焕点颔首，“一定的，我一定会来蜀中。”

林德隆却摇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蜀中太过于闲适，会把人养懒，我不希望你来蜀中，我希望你去西域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彻底扫灭回纥大患，为我大唐国建设不世功勋。

师傅的话让张焕热血沸腾，一股少年时曾有过的雄心再次在他心中沛然腾起，他竟忍不住脱口而出，“师傅，若真有那一天，你会来帮我吗？”

林德隆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他注视着张焕，片晌才徐徐说道：“我从你七岁起便一直在视察你，你的性格很庞大，有善良助人的一面，可骨子又藏着一丝阴狠狠毒，我不知道你未来会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若你所作所为是利国利民之事，我会来帮你，可若你做得是祸殃黎民之事.......”

林德隆眼一瞪，厉声喝道：“那我一定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空气在这一刻蓦然凝固了，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嗔怨：“大郎，你这样凶会吓着孩子的。”

虽然是埋怨，但声音温柔，似乎三月的东风，马上将房内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荆衣布裙的中年妇人，她虽衣着简朴，但姿态温婉大气，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难掩她年轻时的绝丽容颜，她即是林德隆的妻子杨玉娘。

师母姓杨，林平平说过她母亲身世望族，张焕便曾怀疑她是身世于蜀郡杨氏，可自己的师傅只是一个职位低下的医师，这怎么可能？这个想法也就而已，不外现在既然师傅的身份不是那么简朴，事情就有点庞大了。

张焕不及细想，急遽起身长施一礼，“师母！”

杨玉娘向张焕笑着点颔首，又转头对丈夫道：“大郎，店堂那里已经有病人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林德隆这才省悟，自己让病人等一刻钟，可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心中歉然，便拍了拍张焕的肩膀，快步去了。

“师母请坐！”张焕急遽取来一张坐垫给师母坐下，杨玉娘坐了，随手将一个小包放在案台上，看了看张焕道：“我早上去看过你母亲了。”

杨玉娘和张焕的母亲关系最密切，早在她未出家前，二人便经常在一起，张焕的母亲出家后，她也常去探视。

“我娘现在好吗？”提到娘，张焕鼻子有一点儿酸，行过弱冠礼后，他的母亲便下了严令，若他不考中进士就绝不见他，现在他们母子已经两年未见了。

杨玉娘微微叹口吻，“你娘的咳嗽病又犯了，险些喘不外气来。”

张焕的心象被刀猛戳一下，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了，站起身便向杨玉娘一拱手，“师母，我想先告辞了。”

“等一等！”杨玉娘拦住他，“我已经叫你林二叔配药，还缺一味，他到别处去借了。”

“是！”张焕徐徐清静下来，他母亲每到夏末秋初，气喘病就容易发作，虽然师傅帮她治过，但一直未能去根，险些每年就犯一次。

“来！你坐下，师母尚有话要说。”

杨玉娘命张焕坐下，一指谁人小包，眉头皱了皱道：“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冰糖，适才让平平给你娘带去，她人倒是去了，可工具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