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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沉沉地压过来，苏染怔住，看着莫怀惜稳定的神情。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亲近她，蜻蜓点水似的一吻，但……苏染却察觉不出任何暖意或是情意，相反，她隐隐以为莫怀惜在生气。

不确定地看向莫怀惜，才发现莫怀惜今日并未束发，一头黑发任其自然地披散在身后，衬着一张面容俊朗如玉。

“你下一步如何企图？”未察觉她正看着自己失神，莫怀惜问。

苏染离坐，将人带至一旁的小圆桌旁坐下，“只要使辽军退回幽州，此次战事便可暂时告捷，边城黎民便可恢复一段清静的生活。”声音下沉，宋辽之战历时甚久，她不敢妄想可凭她现今之力便能取回燕云十六州，便辽国递上降表。

争回短暂的清静是她现在支付所能做到的，永久的清静不是单靠小我私家之力便可成就的。

“辽人擅战，战时越久对你越倒霉，你心中可有万全之策，能在短时间内退敌？”莫怀惜再问。

“我欲率军至雄城，由雄城直攻遂城，迫辽军退回幽州。频频战事，辽军损失已近半数，北地天候倒霉我方行军作战，同样对辽人也有影响，两相权衡后，若战事再次失利，辽军必退。”身体渐感无力，苏染单手支在桌边，缓声道，心口又是一疼。蹙起秀眉，看来连日的奔忙，对她的体力简直有所影响。

眉峰略动，莫怀惜耳中听到身边细微的声音：“看来你已想到要领免去兴兵之后的后顾之忧。”

“古时诸葛武侯布八阵图，力敌制胜，无人可破，我虽不精于奇门八卦，五行之术，但通读古书后，也有所收获……”

“你欲效仿李靖。”听至此，莫怀惜已明晰苏染意欲为何。

三国时诸葛武侯制八阵图，其阵内含周易八卦、天文地理，以兵合阵，诛敌上万。但其阵委实太过庞大，唐时上将李靖亦用过此阵，不外李靖将八阵化繁为简，简化了阵式的排布，却未削弱阵式的威力，取其名为六花阵。

但阵式排布要顺应天时，地利，不行胡乱排设，六花阵虽浅易许多，却与保州周围地利不合，而苏染欲使用八阵图之功效周全保州，那便要效仿一次前人，将八阵自形简化，以合周围地利。

“嗯，我必须带走七成以上兵士至遂城，保州立时便只余无辜黎民与伤兵，与少部门守兵，无法排布完整的八阵图，且与地利也不相合。我使用地利之便形成内部四奇之阵，再以碎石排布外部四正之阵，保州为中军之阵，团结现今北地天候，应对辽军偷袭应足矣。”苏染略加说明，内部详情并未透露。

莫怀惜悄悄听她说完，片晌方点了颔首，温然一笑，也不再多问。

起身欲将战甲退下，却未想方站起即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人已在莫怀惜怀中。

手扶住莫怀惜的肩臂，苏染待眼前恢复清明后，才站直身摇了摇头，“我没事。”

蹙紧眉峰，莫怀惜轻探了探苏染的额际，并无热烫之感，想来应是自己多心，“我今日只是来看你，累了便歇下吧，我回去了。”

未想苏染抓着他的手臂并未放手，莫怀惜疑惑侧首看来。

“多谢。”苏染轻声道。

“嗯？”仍是不解，莫怀惜挑眉以对。

“粮草之事，多谢。”这次苏染清晰隧道，若非莫怀惜带来这一批粮草，只怕现今雄师已面临逆境，无力兴兵。

“这句多谢我先代二姐收下了。”究竟出钱的人是莫月漓，他只不外是慷他人之凯。

“扑哧”笑出，苏染立时明确他话中之意，眼中闪烁出莹莹灼烁。

握住莫怀惜已然温热的大掌，苏染问出一直放在心中的问题：“怀惜，你为何执意要娶我？”再短暂不外的几日光景，是什么缘由让他想娶她？又是什么让他这般对她？

这是苏染第一次叫他的名，轻轻两字落在莫怀惜心头，让他立时一笑，暖入心间。

“人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决议要娶你为妻。”莫怀惜神秘一笑，话中有话地回覆。

苏染心头一动，眼泛疑问地看着他。

直至许多年后，莫怀惜才告诉苏染，他眼中望见过的那抹红衣身影刻在他心中有多久，又有何等清晰。

“歇下吧，我回去了。”再度轻抚了她的发一下，莫怀惜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