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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想知道你今日到此处是为何?”苏染笑着反问。
或者也可问,带她到此所因为何?
扬起眉,莫怀惜故作轻叹隧道:“为何你不认为我是为你求一支平安签而来。”他给人之印象如斯淡薄吗?
见他如此,苏染不禁哧笑作声,“我以为你是以智求胜,而非以运。”莫怀惜若认真信神佛之说,那也便不会有今日让江湖尊敬的“楼令郎”了。
“人之处事,怎有不靠运之说,恐一人如诸葛再世,如无时运之助,往往也无法成事。”语气稍顿,莫怀惜复道,“我非妄自尊大之人。”
“也非妄自肤浅之人。”苏染道。
“却是个有缘之人。”一声沉缓的男声传来,一位着灰色僧衣的僧人站在廊下,眉目平和开阔,双手合十,低念了声佛号。
苏染打眼看去,眸中神采微闪,向僧人有礼一揖。
莫怀惜转过身,淡淡隧道:“沐生师父,别来无恙。”
“莫施主,可好。”沐生温声道。
三人转到厢房,沐生师父唤来一个小沙弥,道:“你去将祭于塔内的鸣鸿取来。”
小沙弥应声而去。
“有劳沐生师父照看许久。”
沐生敛眉,“莫施主客套,此物现在物归原主,小僧也可放心,请。”道了一字请,沐生师生退出厢房。
莫怀惜清静一笑,不以为然,待小沙弥从塔内将物事取出,送至厢房之内,他与苏染已喝过一巡清茶。
听到敲门声,莫怀惜未动,“染,你去开门。”
握杯的手一顿,苏染起身拉开房门,难免一怔,随后接过小沙弥手中的物事,听他淡念了声佛号,转身离去。
苏染接过的是一把三尺长刀,刀身精亮寒凛,隐隐映出抹碧绿铜色,刀鸣之声隐然响于心际。
“两日之内,圣上必会宣你入殿听封,此刀便伴你再上战场。”莫怀惜手执茶碗道。
“古有名刀,名曰鸣鸿。记武帝解鸣鸿之刀,以赐东方朔,刀长三尺,朔曰:此刀乃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之,雄已飞去,雌者犹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销之,刀自手中化为鹊,红色飞去云中。”苏染紧握手中长刀,低低念道。
“你是怎样获得此刀?”她手中握的即是鸣鸿之刀,听说可夺古之轩辕剑锋芒之刀。
“武帝可得刀赐予东方朔,我怎不行得刀赠予你。”莫怀惜似笑非笑隧道,不欲回覆此一问话。
苏染看向莫怀惜,也不强求,转而笑问:“这可算你补上的聘礼?”
挑眉以对,“为何不说是定情信物?”莫怀惜反问。
“因为……我已是你的妻。”
闻言,莫怀惜微微向前探了探身,一只温和的大掌覆上苏染的手。
莫怀惜的手秀,且瘦,但却温暖温暖,卓然有力,隐然有种她所不相识的风骨。
“我只望你可平安归来。”莫怀惜说,“名刀,名剑不外皆是杀人的利器,你有,敌人亦有,你只须用它来掩护自己便可。”而无须对敌人留情。
苏染颔首道:“我知道。”第一次,有人在她将上沙场前,认真嘱咐她要多加小心。
很生疏的情形,却使她的心微微涌上阵暖意。
九月初八,圣上下旨,宣前骁骑将军苏染入殿。
时至近五更,苏染起身梳洗,不刻便要入皇城。
一切事情与莫怀惜所估不差,她爹以女子应守妇德一事,拒不让她再赴沙场,而贤王在早朝前收到莫怀惜的书信,知她人现在锦寒山庄内,且是莫家三令郎之妻,回禀圣上,莫怀惜赞同她再次披挂出征,以保边疆平安,一番说辞仁义、激昂,着实令圣上动容之余,越加肯定数苏染出征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