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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过苏染的手,不是一双细致柔软的手,掌上有薄薄的细茧。
紧握了一下掌中的女性手掌,楼令郎微微一笑,“伉俪小别,便不在岳父贵寓叨扰,改天另请岳父至贵寓喝上一杯水酒,在此便先行告辞了。”
楼令郎侧身说道,无神的眼眸所对的位置正是细眯着一双老眼审察他的苏勤。
他的手有些凉,手掌干燥,将她的手包在掌中,依稀有种别样的感受升起,苏染微敛下头,唇角微微挑起。
单看妆扮便知来人身份不俗,苏勤心下正暗自推测,便听来人淡淡地对他启齿告辞。
“你是何人?何时娶了小女,竟连聘礼也未下,真是不成体统。”苏勤厉声道。
楼令郎轻笑一声,“敝姓莫,名怀惜,岳父大人若想要得聘礼,不妨至锦寒山庄走上一趟,告辞。”
语毕,轻牵着苏染的手返身上了马车,一行人扬长而去。
苏勤怒上眉稍,想他乃朝廷重臣,何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锦寒山庄,莫怀惜?!
隐隐以为此名甚是熟悉,苏勤老眼一眯,心头突突跳了两下。
软禁苏染不成,只怕后续之事也要生变。
苏勤老脸浮起抹深沉的颜色,盯着那远去的马车,微微有些入迷,眼中狠色渐现。
马车内中却不似外表那般普通无奇,可称得上奢华的很,一方舒适的五色锦缎卧榻上,莫怀惜背靠着车板,脸上是抹浅笑,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苏染。
苏然蓦然轻笑了下,淡听莫怀惜问道:“苏女人,可要喝杯茶?”
“天下能让左右亲手倒上杯茶的人,只怕寥寥,便劳烦莫令郎了。”语声轻缓客套,却不减其中的揶揄之意。
翻手拉开车中的一处暗格,拿出一套甚是精致的茶具,行动顺畅地倒水沏茶。
“能与苏女人做对权宜伉俪,这杯茶也倒得。”莫怀惜笑道。
宋朝制下,女子莫不很是重视名节,惋惜苏染过了二八年华仍是未嫁之身,那些徒有的名节名声已然不放在心上,是以对莫怀惜称他们是伉俪一事也不甚在意。
“承莫令郎看重。”苏染回道,“或说是承蒙楼令郎看重?”
苏勤对江湖中人素来轻视,是以纵然锦寒山庄为江湖第一大庄,历年来又能人辈出,他却是从未收入眼中。
苏染却知汴京城中驻足一方的锦寒山庄,莫怀惜正是锦寒山庄三令郎,却不想竟也是望月台的主人楼令郎。
早年她虽在外征战,通常回京却可听到些消息,汴京城中发生过几件棘手的事件,最终都颇圆满地解决掉,明里虽说事件是由府衙或贤王府解决,暗里黎民却道是尚有人在,莫府三令郎的名号风行一时。
“姓楼,或是姓莫不外都是一介名号,呼其名未必即是唤其人。”莫怀惜单手支额,淡淡隧道。
苏染飒然一笑,眸中三明确艳之色,浅啜上一口杯中茶,“此事与莫令郎并无关系,莫令郎既已提醒过,又何须来锳这浑水?”
极黑的眼眸转向苏染,“苏女人早年戎马战场,铁骑长刀,英姿震慑边关,岂非……认真便可弃了那时的自己,若真如此,又何须与苏上将军作对?”认真无心,今日这趟回苏府倒显得多余了。
还真是个犀利的人,苏染笑了下。
“不外是日子过的有几分无趣而已。”闲适了一年多,苏染确是有些寥寂,纵然不为重上战场,单是与老头子作作对,倒也可以略打发下时间。
“苏女人可会下棋?”莫怀惜问,复靠回卧榻上。
“通晓一二。”
轻呵出口吻,莫怀惜微笑,“那便与在下摆上一盘,陪苏女人打发打发时光如何?”
安然地抿了口茶,“那便请莫令郎到我的小院中暂坐了。”
第三章
四周一片静谧,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今晚月色甚清朗,由门廊外洒入不大的客厅。
桌上这盘棋,他们已下了近三个时辰。
手中捻着一枚黑子,目虽不能视,但黑子仍准确地落在欲下的位置上,“苏女人,可下得有些闷了?”莫怀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