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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在殿外来往返回走了几十趟了,每次只看到莫离面无心情的杵立在门口,来者一律挡驾。这两天一夜只有软红进去送饭送汤药服侍,每次也呆不上一盏茶的时光。
逮着她出来的时候,在一个清静处问,“豫令郎怎么样了?”
软红流泪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存的一丝荣幸轰然坍毁,豫哥哥,我何等的想也能在人前大大方方的叫你一声豫哥哥,你终究照旧没能看到我的痴心。
悄悄潜到寝殿的窗台下,明昭习惯打开窗子批阅公牍,曾经自己也躲在窗后偷偷寓目,两人在屋子里不像在人前那般嬉闹,相处极为清静,长时间只听到纸张翻阅摩挲的声音。现在一墙之隔,墙里照旧那般清静,呼吸间时强时弱的是生死不明的豫哥哥,呼吸急促的是昏睡了的明昭。这两天来,豫哥哥一直没有苏醒,她的心智到了极限,在睡梦中,她也濒临瓦解了么?
痴痴的望着俊颜,司徒豫的手臂围绕着明昭的颈肩,手指缠绕着她的乌发,这一幕是几多人瞻仰的梦想,老天也在嫉妒他们。因为,他们终将生离死别!
司徒豫徐徐睁开了眼睛,明秀喜极而泣。司徒豫看到泪如泉涌的明秀,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惊动了她。”明秀流泪点了颔首。
像是在对自己诉说,又像是在喃喃细语,司徒豫声音极轻极缓,“我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两天,感受到她就守在身旁,我只是想回来再看她一眼,不忍心丢下她,我怎么舍得……可是,我却不想你看到我见你的最后一眼,那样,你会意痛,我怎能忍心——我看到你的最后一眼是你心痛的容貌。”
“我曾经对自己说,明昭,如果爱我会让你心痛,那么,我会远远的去守护你,换做让我来心痛。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我甚至未曾牢牢拥抱过你……”
明秀忘记了哭泣,只有眼泪不停的长流,耳边只有他的“不忍心”。明昭,你何其有幸!
身上使不出丝毫气力,明昭,我是何等的想拥抱你一次,最后一次,我却已无能为力。我挣脱了死亡缠绕的蔓藤,只为回来看你最后一眼,明昭……谁人在深墙宫院孑孑独行的小女孩,谁人爬到树上去仰望太阳的小女孩……意识在逐步涣散,无边的漆黑又要笼罩了。
司徒豫勉力睁开眼睛,清晰的对明秀说:“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坚强果决,实在,她很懦弱,以后的路会越发艰难,你能取代我去照顾她吗?”
明秀摇头,你自己去照顾她。看着他徐徐涣散的瞳孔,又用力的点颔首,司徒豫,我允许你,以后,我会去照顾她,尽我的全力,尽我的余生。
承乾殿一声悲歌未彻,齐国最具风骚的才子英年殒逝了。
明昭愣愣的看着毫无气息的司徒豫,豫哥哥,你怎能不见我最后一面就走了,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我却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你说冬季要呆在家里,红泥微火煮茶烹酒,暖香在怀,调笙弄笛,你想要的这些我还没有学会,你会有耐心逐步教我吗?……
“殿下,司徒令郎已经去了,停放在这里不符宫规,先送还到司徒家去……”墨白话还没有说完,“停放”二字刺激了她,手中湛卢迎面挥向了他。三天米水未进,精神模糊,这一剑却是极怒、极恨、极悔、极伤势若千钧。
墨白险险的避开,沈青一把夺下了她的剑,弹指点了她的道。对墨白道:“现在殿下神志不清,不要刺激了她,引发了她的狂性,效果不堪设想。”
墨白叹气道:“一直只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怪物,没有想到司徒豫之死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如今城外明彰集结了十万军马,皇上陷入了昏厥,她又神志不清,这大局谁来决断。”
“无碍,殿下过了今晚就会清醒的。”
墨白深感佩服,“这你也能探脉探出来?”
沈青极重的摇摇头,“先主也曾情伤痛彻,几欲发狂下过了一晚就好了。”
两人守了一夜,明昭悠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冰魄定颜珠。”墨白看着她,又望望沈青,她似乎没有你说的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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