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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中各有所思,拿着话头试探对方。明昭隐隐以为姬默已识破自己的身份,想他聪敏如斯、号称天下英才之首,识破自己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看出来了,岂非是自己那里露出破绽?姬默见她眉间皱起思索问题,淡淡一笑远眺湖面。
纷歧会儿,就看到了君山码头,码头上立了一些人,想必是迎接姬默的友人。船靠上了岸,明昭见岸上之人锦袍玉冠,神情慵懒,斜斜靠在一清丽侍女的肩上,一侍女捧壶,一侍女奉盏,尚有一小厮执椅。明昭心道好大排场,二哥明远有名的逍遥王也不外如此。
姬默拱手一揖道:“让徐兄久候了,兄弟我自作主张请了一位兄弟来。”遂向明昭先容:“这位是君山徐隐竹,想必小兄弟在江湖上听到过,有名的怜花令郎。”又向徐隐竹先容道:“这位小兄弟姓梁名明桢,在路上偶遇相请来君山玩玩。”明昭一揖施礼道:“小可造次打扰了。”
徐隐竹哈哈一笑道:“地处孤岛日久,难堪有人来热闹热闹,小兄弟丰姿卓然,望之而亲切,驾临僻岛,蓬荜生辉。”
姬默笑道:“徐兄照旧那么逍遥自在享乐,来接小我私家也用如此排场。”
徐隐竹笑道:“刚刚在湖边垂钓,可不是巴巴的来接你,你照旧那么自以为是脸上贴金。”一小厮背着钓竿从拐角处走来,手里提着竹篓。明昭悄悄笑了笑,此二人有趣。
徐隐竹带着一行人来到菊花楼,菊花楼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天下菊混名品尽数搜集在此。曾有爱菊者千金求一盆金丝墨菊无功而返,徐隐竹狂悖之名由此而来。明昭希奇他初次晤面就带自己来看他的宝物菊花,不由多看他几眼,只见他神色无异,和姬默淡笑生风,想必是瞧在姬默的面上让自己来的。放下了心思专看菊花。
正值深秋,菊花都已怒放,在宫中也有个菊圃,二哥明远的母妃陆淑妃很爱菊,明昭无事时也会去走走,由此而认识几个稀世名品,金线黄绕菊、白衣君子、紫陌红尘及蓝田一线。这里的菊花目不暇接,有许多是明昭未听过也未见过的珍品。明昭流连在花从中,呼吸着氤氲的芬芳。难怪称菊为花中隐者,那香气若隐若现,虚无缥缈中让人神清气爽。
徐隐竹在身后笑道:“令郎看这菊还入眼么?”姬默已不知去向,偌大的花园只剩明昭和徐隐竹。或许是适才看菊花入了神,没注意到人已走光了。明昭回过头笑道:“怜花令郎的菊花天下闻名,在下今日是大开眼界。”
徐隐竹问道:“令郎行走江湖,欲意往何去?”他不称谓明昭的姓名,想必是知道她说的是个假名。明昭装作不解的回道:“无根飘萍之人浪迹江湖,随便走走看看。”
徐隐竹见她打纰漏眼,只叹道:“令郎白龙鱼服,江湖风高浪急照旧不要涉足的好。”
明昭怔怔看着他,想他是如何看出了自己,正困惑着。徐隐竹笑道:“令郎虽是平民装束,但脚上穿着的靴子却是鹿皮极品,领口现出的中衣是冰皎丝,举止虽然英气逼人,但不脱少女的矜贵,明昭殿下,我说的可对?”明昭被识破也不尴尬,笑问道:“就凭这几点就判断我的身份,徐兄好武断?”
徐隐竹摇摇头道:“光凭这几点还不能,适才见殿下看菊时才确定。”
“哦!”
“殿下看菊,世人称颂的名品不屑一顾,想必是经常见过的,而独独对一品仙、金光盏流连,见识非同一般,我的菊圃收录天下菊花,只有皇城宫中菊园可相颦美,再说,谁都知道,两位殿下出宫游历,仪仗虽然在江陵,殿下可不是依纹理行事的人。”
明昭笑而默认,心忖自己的男子装束会如此失败,想当初遇见豫哥哥的朋侪颜渊采和郑一介,他们可没认出来,和自己把酒言欢来着。徐隐竹又笑道:“殿下不必懊恼,尚有一点重要的没说——天下不会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明昭懵了,这个也是看出来的理由?笑道:“不是说玉人子有宋玉、潘安,他们可是有明史纪录的比女子要貌美。”
徐隐竹晒而笑道:“史为人录,哪有尽实的原理,为尊者讳,司马迁也有失实之处,更不用说后世的史书纪录。”
明昭想他既有狂悖之名,所说之话更是狂傲,颇有魏晋遗风,和朝中少年子弟相比,还要目中无人,能有此横空一世的傲气所仗持的应是满腹经纶。司徒豫因门第所限,温文尔雅有余,傲然霸气不足。墨白诙谐潇洒傲视权贵,但有隐士之疾。元旭磊落有君子之风,但挥洒间难逃皇家之累。此人举手投足自然,狂傲之气凛冽。
“徐兄博学多闻,才气横溢更是傲视今古,但此话桢不敢苟同。史为记,隐尊者何晦?徐兄又怎知古时尊者有何晦?”
徐隐竹微微一笑:“史即为尊者记,试问,天底下有谁会自曝其丑?许是不才是个阴暗之人,以己之心测知,君子敢裸衣过闹市,却不敢剖心付世人。”
也是,谁人心里头没有些龌腠见不得人的想法?做出了还要堂而皇之的炫耀么?明昭想自己也是阴暗之人,心里隐隐赞同他的说法。嘴里却说道:“徐兄智慧超群,何须在野史里自迷径路,大丈夫当立功立业扬名青史。”
徐隐竹哈哈一笑:“为五斗米而折腰么?”
好一个陶渊明!明昭眯眼看向他,他眼光濯濯,是个心志坚定淡泊之人。心中叹道好好一个国之梁栋,铺张在这湖光山色里了。隐笑道:“左右与我二哥洛王倒是同道中人,”
侍女来请,预备了菊花宴。
这菊花酒香冽的味道和梨花白很纷歧样,舌尖缱绻的隐香差异于梨花白的满口清香。一饮下肚,暗香浮动,整小我私家神清气爽。
“好酒!”明昭不禁赞道。
姬默碰杯颔首赞同,姬默颌首允许。
明昭道:“徐先生爱菊,想必也是以陶渊明自喻,本想收于麾下,今日见先生高洁,不敢亵渎。我二哥明远亦是淡泊清远之人,与先生志同道合,能否荐与先生为朋侪乎?”二哥不屑权术之争,父皇晏驾后恐怕难见容于新帝。年迈明德肯定是容不得他的,四弟明彰若是继位,呵呵,一个帝王的怀疑心怕是难让他善终。徐隐竹虽淡泊,但才智睿绝,若得他相助,未来不管成败都可安然无忧。
徐隐竹道:“不敢,洛王天潢贵胄,我等草民安敢朋比。”
姬默笑道:“徐兄是一心要做陶渊明,视富贵如浮云隐居君山,此等高风我是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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