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境(1/2)
莫名的悸动在身体中流蹿,停不了的汗,衣服成了累赘束缚,想挣脱又全然无力,像被无止境的噩梦魇住,逃而不能。似乎有人帮她褪去了衣服,热度稍稍降下去,很快再度蹿起,不懂空虚的焦燥究竟在什么,林伊兰无法忍耐的翻腾,被燥热折磨的肌肤突然清凉,似乎淋了一场雨,凉意逐渐延伸,奇迹般带走了炙热,她终于陷入甜睡。
绵长的噩梦中有各形各色的人,有猛火烘烤,有酷寒的眼睛俯瞰,有痛苦的叫唤挣扎,迷蒙中一次次清凉平复了令人发狂的炽热。梦中有一双神奇的手,像嬷嬷在细致宽慰,喂她喝按古老的退热秘方熬制叼汤。
不知过了多久,林伊兰不再感应热,却开始簌簌发抖。猛火转成了漫天的大雪,严寒席卷了一切,她在无边无际的冰海里沉浮,找不到攀援上岸的地方。
“……怎么……”朦胧中有人在说话。
“……她靛质……酒……药剂过敏……”
“……有没有措施……”眼前一片昏黑,她怎样也睁不开眼。
“……可能……”
陷在酷寒的深渊,飘渺的意识混沌无觉,似乎有什么熨贴着身体带来热力,逐渐驱走了阴寒,很暖……她又酿成了一只猫,蜷曲着钻进温暖的所在,趴在壁炉的软垫上懒懒的瞌睡,玛亚嬷嬷坐着摇椅织毛衣,空气中混着蓝莓蛋糕叼香。
这是哪?
身下的床铺很硬,陈旧的被褥似乎不久前晒过,还残留着干燥的阳光气息。墙角立着斑驳的衣柜,铁架上搁着铜盆,简陋的衡宇乏善可陈。
林伊兰蓦然坐起来,连忙感应空前的虚弱,影象开始回到脑中。
戴纳下的药,那么她现在……
戎衣不知去向,身上只套了一件男子的衬衣,只管除了虚弱没有此外异常,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昏厥了多久……想到最坏的可能,林伊兰狠狠咬牙,羞耻和恼怒着胸臆,险些恨不得死去。愚蠢到毁在这样的伎俩上,完全不行原谅。
她拼力一翻,从床上滚了下来,顾不得疼痛爬向壁边的衣柜,好容易打开柜门,内里空荡荡的挂着几件男子的衣服,没有制服和配枪的影子。
“你醒了。”
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门边立着一个男子的身影,逆光下看不清脸。
“你……是谁。”林伊兰强迫自己镇定,不是戴纳,莫名的压力让她,没有气力、没有武器,她正跪在地上,仅有的衬衣甚至盖不住大腿,面临男子默然沉静的注视,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恐惧。
僵持了片晌,男子走到她身前,半屈下膝与她平视。
“不用怕,我没有碰你的。”
冷峻的面目似曾相识,绿眸恐惧的睁大。“你……”
“对,我欠你一个情。”男子抱起僵硬的身体,把她送回了床上。“所以你不必担忧我会怎样。”
她牢牢盯住他。“我……你在哪救了我。”
男子从铜盆中绞了条毛巾,走近掀开被子,她往后一缩,被扣住了脚踝,他绝不避忌垫她擦拭在地上蹭脏的腿。
“我自己来!”
林伊兰的脸像着了火,夺过毛巾在被褥下胡乱擦拭,起劲不去想对方是个男子,分不清羞恼和尴尬哪一种更多。
男子倚桌看着她,语气和神情一样清静。“我在酒吧门口遇见,那群家伙还没来得及染指,你运气不错。”
林伊兰僵了一阵,突然把头埋进了被褥。
好一会她抬起脸,湿漉漉的眸子略弯,噙着泪意微笑。
“谢谢你,简直是很是的……幸运。”
戴纳用的是一种强力迷药,更带有一定催情效果,配方并不庞大,常在酒吧内流传,对不听话的女人很是利便。原本药效仅只一天,却在她身上泛起了强烈的过敏反映,若非实时以药草中和险些丧命。听说这样的概率极低,却偏偏被她撞上,导致肢体一连的乏力。
一个络腮胡子,像屠夫多过像医生的男子被叫来看诊,结论是仍要一连三五天衰竭才气已往,顺带显示了过于旺盛的好奇,连串的问题让她险些想继续昏睡。
“是,我手下有几个兵……不,他们不用我身体慰藉……我的上司也不用……他?我不认识……谢谢你的赞美……我没有丈夫,纵然有也不会是你……绝不行能……没有,暂时没有退役的企图……”
再冷淡惮度也冻结不了络腮胡的笑脸,直到男子在门边不耐心的警告。
“萨,够了,小心你的舌头。”
萨意犹未尽的站起来,不无遗憾的收起破烂的药箱,被拖出门外犹不忘探头。“再见尤物,别被这家伙占太多自制,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屋外砰的一响,似乎有人被踹了一记,片晌后男子又走回,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萨罗嗦了一点,不外是个好医生。”
“他该少喝点酒。”不知该说什么,林伊兰片晌才答。只管提了许多无礼的问题,却没有恶意的感受,只让人尴尬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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