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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儿刹时以为惆怅，转过身趴在屋瓦上，实在巨细姐真的待二掌柜很好很好，她今天特意把他叫去，给了他五万两黄金的便换凭信，说是如果二掌柜脱离，就让自己随着他，用这五万两金子给他做生意和安家，这笔钱可以在齐家任何一地的商号提取金、银或货物。她还在蜀中提前置了产，说是“扬一益二”，二掌柜若不愿留在扬州，去益州也是好的。

可是他不能说，巨细姐告诉他一定要等到二掌柜做决议以后，否则影响了他的决议，他们两人日后可能都市恨他。

“你怎么了？”辛梓修察觉有异，转头看他，然后又坐起来，“我如果走了，你不用跟我走的，我知道你尚有家人。”他也舍不得赔他五年的人，但更不能委曲别人跟他脱离。

板儿用力摇头，“二掌柜，你娶了巨细姐好欠好？你就不能娶了她吗？”

他苦笑，“我不喜欢她，怎么能娶她？那不是害了她吗？”

“你乱说！”板儿声音已带了哭腔，“你显着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娶她？”

“我喜欢的不是她。”辛梓修轻叹一口吻，拍了拍板儿肩膀，“而且那也只是曾经的喜欢。现在，我可能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了。如果你不喜欢一个女人，你会娶她吗？”

“我会！”板儿用力咬牙，头将瓦片碰得乱响，“如果她喜欢我我就娶她，横竖我以后一定会喜欢我妻子的。如果我跟一小我私家订亲了那么多年，我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哎，他现在以为什么都讲不清楚，实在他自己自己就想不清楚，又如何能讲清楚。“我要走了，去此外地方想想，你一会儿也下去吧，别着凉了。”他站起身，企图换个地方想，这里天一亮又是一片悬红挂花，他看了头痛。

板儿倏地爬起来转身，抱住他腿，速度之快连他都吓了一跳，两坛酒骨碌骨碌滚下房坡“啪”、“啪”两声摔到地上。“爷，您带我走好欠好？您别把我扔下，我再也不让你娶巨细姐了，您无论去那里，都带上我好欠好？”

辛梓修默然沉静片晌，看向板儿闪着月光的眼睛，终于颔首。“好，我允许你，我如果要走一定带你，一定不把你扔下。”

随后他轻拍了拍板儿，微运内力将他震开，转身踏屋顶而去。

齐幽容坐在梳妆铜镜前，身上早已换好大红礼衣，发上花钗金钿，面容薄施粉黛便已流光溢彩。小鹿审察了下小姐的妆，然后点了下头，为她戴上红宝耳饰，再插上最后一支金凤衔珠步摇，完成了。

可是她手照旧在妆奁盒里翻找，翻来翻去，似乎在找下一样工具。

“别翻了，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齐幽容淡淡启齿，从镜中看着自己隐约的样貌。

“啊？”她知道了呀？小鹿停下手。“那小姐我再帮你检检察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工具忘记带。”她又开始翻找齐幽容衣襟。

“你再拖得一个半个时辰又能怎样？别坏了我的心情，盖上吧。”齐幽容轻抬羽睫望她。

第8章(2)

小鹿再看一眼旁边的最后一项法式——大红盖头，哎！如果盖上了，人却不来怎么办？

“小姐，”小鹿犹豫片晌才说，“谁人，横竖都要等嘛，我们就这么等好欠好？小鹿陪您说说话，如果……谁人谁来了，我们再盖也来得及啦！”

齐幽容微勾唇，哪有迎亲的上门才现覆喜帕？横竖才对，她和“谁人谁”基础也没定下迎亲时辰，因为他来不来都纷歧定。他要想把自己嫁掉，那就只能等了。

但她今生也只再等他这一日。

这一日是完全能由他自己做主的一日，算是弥补他已往五年身不由己的亏欠。望他真正选出心之所愿才好。

小鹿不愿看小姐变来变去的心情，猝然跺脚道，“小姐，咱们不嫁他了！板儿说他昨日半夜便已出去，如今已是辰时，却还没消息，莫不如咱们不要嫁他。如果他以后忏悔，让他再来求小姐就是了！”

她们是女人家，哪有低声下气等人家来拣的？虽然小姐从没低声下气过，可是效果不照旧一样？

“不能。我当年一意任性已让他伤怀了五年，我如今又怎能让他在心里存着牵念惆怅或痛恨多过一天？我多等他一天，他以后可能就会少受许多苦，我不能再让他因为我而心伤了。”她轻轻叹息，对他，总是不舍，加不忍，她一直记恰当年小梓修望着她纯然的眼光。

在他眼里只有她，尚有因她而来的快乐，她愿意将有那样眼神的他永远收藏。

今生行至此时只有等字一途了，谁让她倾心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