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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田野大树下,望着从远处跑来扯着鹞子线的漂亮娃娃。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可以放起来吧!”丫丫自满地拽着线绳,她说什么来着?只要有她在,管它有风没风、风大风小,都可以放起来啦!
他抬头,望向那只高高展翅的鹰形纸鸢。那是一种心也随之放飞的感受。如果他也可以飞得那么高,一定可以看遍天下吧!天高地阔,他心中的旋涡像是一下子流泻奔涌而出,满载得可以容纳全世界。
丫丫向他跑过来,娇美微红的面颊艳若早春的桃花。
“看什么呢?给你玩。”她把线绳递给他,让他感受那似乎被长天牵引的感受。然后一把拉他坐在草地上。
“你干什么?”他吓一跳。
“玩啊。”她睐他一眼,搬来块圆形石块将鹞子线拴在上面,一脚将石块踩没入土中。接着在他恐慌的视线中躺到地上,望向高飞的鹞子,“我最喜欢这样玩。这样虽然你没握着它,可是它似乎带着你一腾飞起来了哦。”他愕然转头看向鹞子。
片晌后,他和她并排躺在草地上,中间是那只直通云天的鹞子。
他抬眼高眺,入目的却不只是鹞子,高空、天下、快乐,尚有那带给他这一切的如花娇颜。他胸口暖暖的热流似乎在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汇聚。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轻轻念着。
“嗯,干嘛?对诗呀?”她侧头看他。“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花美颜入目,他霎时红了脸。
他逐步坐起来,“你知道这首诗什么意思吗?”他轻轻问着。
“知道。”她也爬起来。
“知道?”他兴起勇气看她的眼睛。
丫丫浅笑,比天下群花更艳,“知道。”
他从衣襟内摸出一块玉,递到她手中。“我自幼带着的,你收着。”
长方形的翠玉,正面刻着两个字:梓修。
“可是我没有什么玉佩之类的耶。”她歪头看他笑,惊得他一跳,莫不是她不要?
丫丫解下腰间的荷包,“我娘给我做的荷包,她说随身带着荷包,可以装些零钱,这样任何时候都市有明天的饭吃。”在身上摸了摸,略一思索,取下手腕上的珍珠手钏,粉红珍珠,每一颗都有指甲巨细,使力扯断系绳,全装在荷包内。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难题,就拿去换钱,一颗一颗换,这样可以吃良久的饭。”她笑眯眯递给他。
“这个……”他知道粉红珍珠很贵,想说他收荷包就好。
“你不要我给别人哦!”她吓唬道。
他赶忙收回来捏在手里,那一刻,手微微哆嗦,胭红着脸微笑,像是捏了满满的幸福在手里。
辛梓修回到住处,将板儿单独留下,递给他一块红色的丝帛。
“这是……”板儿看着眼熟,似乎是中午谁人扮女人的“疯男子”身上的。
这块衣料是辛梓修与他初交手时,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这是越州产的上等缭绫,料子是新的,既然是男子扮女子,衣服应该是新做的。你去查查最近什么人买这种料子做衣服。重点先在齐家商号内查,可是别让何掌柜知道。”
“不让何掌柜知道?”板儿好奇,为什么?
“恐怕那小我私家,与齐家有关。”辛梓修微微沉吟,追念中午那名男子的轻功身法,依稀有点眼熟,似乎是他初到扬州那天晚上见到的。但其时他是来警告他的,今天,他居心陷害他,倒像是和那名女子同路。如果所料不差,他们都应该和齐家有关。“你去办吧,用越绫做衣服的应该很少,而且他似乎只企图穿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