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1/2)
幸亏那家伙伤得不轻,体力不济没能走出多远,饶是这样,盛宝华把他背回火堆旁的时候,照旧累得够呛。
扶着他坐回原位,盛宝华狠狠瞪了谁人不循分的家伙一眼。
他也看了她一眼,她丰满光洁的额前渗满了汗珠,再看看她怒形于色的样子,他轻咳着抬起袖子,替她拭了拭额前的汗。
盛宝华愣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要来讨好我?晚了,给我老实待着。”
他苦笑了一下,这才真真是虎落平阳呢,在今天之前,谁敢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而已,在今天之前,他也万万不会推测会被最信任的人起义,落得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那深不见底的眸中一片阴鸷。
盛宝华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阴鸷,从地上捡起了那根被弄断的腰带,比划了一下长度,又转头上上下下地审察了一下那男子,断了也好,一根变两根,一根绑手一根绑脚,看他怎么跑。
一对上她的视线,他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只得无奈作声,“我不会跑了。”
“咦?你不是哑巴啊?”盛宝华一脸的惊讶。
他默然。
“算了,不跑便好,你再折腾下去,我就不管你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只转身仔仔细细将外敷和内服的草药脱离放好,又挑出几枚野果来,递到他唇边,“吃。”
他也不问是什么,乖乖地张嘴便吃。
“不怕我毒死你呀?”盛宝华突然道。
他一下子噎着了,咳了起来,咳得苍白一片的面颊上硬是染上了一片红晕。
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盛宝华替他拍了拍背,以为解了些气。
替他将裂开的伤口重新整理了一下,敷上草药,再度包扎结实,盛宝华又忙碌开了,她将适才生的火扑灭,捡起烧剩下的枯枝扔得河里。
一个不留心,枯枝“嘶啦”一下刮坏了她的衣袖,盛宝华皱了皱眉,有些雄地看着坏了一大块的衣袖。之前为了给那家伙包扎伤口,她已经把自己的裙摆内衬给撕得差不多了,现在居然又刮掉了这么大一块布。
看看自己衣衫褴褛,狼狈万状的样子,盛宝华气得将那块刮坏的破布丢进了河里,转身将地上烧得焦黑的那一块地方用土壤盖了起来,然后泄愤似地狠狠踩了几脚。做完这一切,盛宝华没有给那家伙休息的时间,拖着他再度站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默默借着她的气力随她走,什么也没有问。
“辛苦一下,忍着点,我们要离这里远些,否则如果对头追上来,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盛宝华照旧解释了一句,说明自己并非居心在折腾他这个伤患。
“嗯。”他应了一声,体现同意。
“你伤成这样掉下来,对头未必放心,如果他们再追上来给你补一刀,那就真的没戏唱了。”盛宝华又增补道,“虽然你掉下来有些时间了,但难保他们不会顺游找下来。”
他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对头,我是被人弃尸丢出来的,只是命大没有死成而已。”盛宝华撇撇唇,凉飕飕隧道。
“弃……尸?”他有些受惊的样子。
“对。”盛宝华磨着牙一字一顿地咬出两个字加以肯定,“弃尸。”
看她怨气冲天的样子,他极其识相地没有再说什么。
两小我私家走了没多远,那男子突然僵了一下,停下脚步。
“怎么了,伤口疼?”盛宝华疑惑地侧头看他。
那男子冷凝着脸,似是强撑了一股气力,一把捂住盛宝华的嘴,拖着她闪进旁边的一丛野草堆里躲好。还好那野草足足有半人高,两小我私家猫着腰躲进去竟也藏了个严实。
盛宝华刚想挣扎,便听到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有人来了。”
盛宝华连忙噤声。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慕容云天。
他出了白湖山庄没有连忙回慕容府,而是顺着白湖山庄外的那条瀑布顺游而下,一路找了过来。
勒紧了马疆,慕容云天面无心情地望着越来越来湍急的河水,握着马疆的手隐隐泛着白,再往下游,即是阳水河,找到她尸身的希望越发渺茫了。
蓦然,他发现了一块在水中浮浮沉沉地的红布,是盛宝华!慕容云天跃身下马,急遽走到河滨,掉臂一切地跳下水去捞。
……只是一块破布。
站在冰凉的水中,慕容云天望着手里那一小块破碎的布料,脸色发白,这是她那天穿的衣衫……
想起她赖在他怀中言笑晏晏的样子,再看看此时手中破碎的衣衫,慕容云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竟是……尸骨未存么。
尸骨未存。
他茫然望着眼前滔滔的河水,依稀似乎间,那一个红衫的少女正仰头望着他,清澈的眼中透着一丝狡黠。
“大侠,跟我回宝云山飞天寨当压寨相公吧。”
喉头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干涩的唇,竟再无面目说一个“好”字。
躲在草丛中的两人此时都是一脸的庞大,那男子盯着慕容云天,牢牢抿着苍白的唇,眼中纠缠着疯狂的恨意和杀意,另一边,盛宝华也皱着眉头,看着谁人站在水中发呆的男子,他来干什么?
那日,他亲手将她推下湖,让她饱受漂流之苦,现在他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远远的有两小我私家也策马向着这边而来,当先一个是季玉英,后面随着曲清商。
“慕容云天!”季玉英勒住马缰,“你见过盛宝华没有?!”
站在水中的慕容云天听到谁人名字,骤然回过神来。
“慕容令郎,你这是……”季玉英疑惑地看向莫明其妙跳进河里的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闭了闭眼睛,掩住了眼中的失态,将手中的碎布塞入怀中。转身看向岸边坐在马上的季玉英时,他已经神色自然,“盛女人怎么了?”
“怎么了?她不是一直都随着你么?”季玉英的语气中隐隐带着质问的味道。
“岂非……盛女人不见了?”慕容云天逐步走到岸边,脸上带着真切的疑惑,“我接到年迈的死讯之后,便急急遽出来了,倒没有注意过她。”
季玉英见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多作纠缠,“如果有她的消息,请见告一声。”抱了抱拳,他掉转马头,扬起一鞭,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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