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荷衣的肩上,从她的胳臂之中塞进去一条手绢。
荷衣抬起头,望见秦雨梅坐在她眼前。
“和他打骂啦?他好象怒气冲发地走了。”
“他说……雨桑已没事了。只要好好地休养三个月就会好。”她叹了一口吻,眼睛照旧红红的。
“过来坐一会儿,喝口水罢。”雨梅拉着荷衣到了客厅,将床上的病人留给秦氏匹俦照顾。
她荷衣照旧眼泪汪汪的。
秦雨梅问道:“你们……认识?”
荷衣点颔首。
“你们俩……很好?”
荷衣又点颔首。
“你脖子上挂着那些药,就是他的?”
荷衣低下头,道:“他的身子……欠好,心……心脏尤其欠好。”
说完这句话,她的冷汗突然簌簌而落。
这一路虽不远,他却是吐着过来的,刚刚一场劳累,又加上一场气。
他会不会?
这念头只不外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人却在念头之前就已窜了起来,冲出门外,跳上马,疯狂地追了上去。
她拼命地抽着马,头脑一片空缺。
徐徐地她望见了在前面徐徐而行的马车,望见了谢停云,却没有理他,而是打马向前,一直来到慕容无风的车前,敲了敲车门。
没有回应。
岂非他真的犯了病?
她的心竟狂跳了起来,掉臂一切地冲了进去!
沉香初上,车里飘浮着一股淡而清静的气道。
炉上壶水微沸,泛着淡淡茶香。
慕容无风刚刚为自己泡好了一杯茶,端起茶碗,试了试它的温度,正要准备轻轻地尝一口。
然后他就望见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有小我私家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皱了皱眉,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
四目相对时,那人竟是荷衣。她的脸上满是惊惶,看着他的样子,她惊讶地怔住,张口结舌隧道:“你……你……”
他等着她说下去,她却“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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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荷衣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舒服,很温暖的床上。
环眼四周,屋子是完全生疏的,床上的被子和纱帐却似曾相识。
她的额头上贴着一块膏药,手一摸,有一处红肿,已高高地鼓了起来,还火辣辣地发痛。
屋子很清洁,铺着猩红色的地毯。桌上点着灯,很暗,似乎只够委曲照亮桌边悄悄坐着的谁人白衣人。
窗外月华如水。深秋清冷的冷气便一点一点地渗进屋来。
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纯白的丝袍。
“我已替你换了衣裳。你倒下来的时候,我的茶正好洒在你身上。幸好,那杯茶并不烫。”慕容无风的椅子离床险些有一丈之遥。
“你一头倒下去,正好撞到床榻的角上。”他淡淡地又增补了一句:“我原本可以拉住你的,只是实在没想到你也会晕倒。”
她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逐步隧道:“你的心脏越来越坚强,这岂非不是好事?”顺手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斜依在床榻上。
“跟某些人相处非得有一颗坚强的心脏才行。”他揶谕了一句。
她淡淡一笑。
“这么急着找我,又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他偏过头,淡淡地又问。
她想了想,道:“没有。”
“若没有事,你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他面无心情隧道:“我们现在住在一间客栈里,离你的镖局并不远。我已派人通知了镖局里的人,他们不久就会送一套清洁的衣裳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欠了欠身,转动轮椅,准备退出房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别走。”她突然高声道:“你若走了不理我,我就……我就把头发全剪了!”
说罢她从床头拾起自己的剑,抓着一把头发就割了下去。
等他赶过来的时候,那一头极长极细的乌丝已掉下了一大绺。他捏着她的手,将剑扔到地上,叹道:“你若生气,只管割我的头发,怎么割起你自己的来了?给我瞧瞧,还剩了几多?以后再莫做这种傻事。”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走下床,乖乖地跪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双膝之上。泪水涟涟隧道:“你……你别不理我……”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片晌,柔声道:“头还痛么?”
“头不痛,心痛。”她道。
他苦笑:“你的心也痛?”
“你……叫人担忧死了。”她喃喃隧道。
那手拉起她,将她一抱,抱回床上,拉上被子:“外面冷,小心着凉。”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工具,套在她的手指上。
那是一只极小的红玉戒指,有些大。试了试,只有中指戴得上。
她欣喜地看着他,脸飞红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戒面,上面凹凹凸凸,似乎刻着几个小字。
“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字?”她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你不认得?”他看着她,有些窘隧道。
“不认得。好象是四个字。”
他叹了一口吻,拿起笔,将四个篆书写在纸上。
她左看右看,照旧摇了摇头。
“这是篆字,你约莫不认得。楷书的样子是这样的。”他又写一遍。
荷衣拧着眉头,琢磨了片晌,道:“笔划这么多,人家那里认得?不外,中间好象有一个‘虫’字……咦?无风,你为什么拼命拔你自己的头发?”
慕容无风道:“以后就算你把所有的字都忘了也没关系,但这四个字你一定要认得。”
“哦!”她道。
“因为这是‘慕容无风’四个字。”
她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呆了片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脚在床上乱踢,笑得险些喘不外气来。
“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这四个字我怎么会不认得?就是撕成八半我也认得。人家逗你哪!”
他愣了愣,随即也笑了,道:“一年不见,你几时变得如此刁钻了?”见她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那一身丝袍便从肩上滑下半截,少女若隐若现的胸膛在丝袍之下莲花般地绽放着。心中一荡,不禁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已往。
她摸着他的脑勺,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我们以前去过的那座山,可还常去?”
“没去过。”
“你整天只顾忙……从来不晓得好好休息。”她叹道。
“你若肯跟我回去,我们便在那山上好好地玩一玩。那天我们也只去了一个地方而已。”他在她的耳旁轻轻隧道。
“听说那山里有野人呢,只惋惜咱们没瞧见。”
“瞧见了。怎么没瞧见?”他道。
“什么时候瞧见的?”她奇道。
“你眼前的这小我私家不是?”
她咯咯地又笑了起来,道:“可不是!这小我私家目瞪口呆,十足一个大野人。”
“荷衣,跟我回去。”他又道。
“我下个月尚有一趟镖,早就定下的。押完了那趟镖我就去和秦老先生说,我不干了。”她叹了一声,道:“虽然我不放心你,也不能说走就走。”
“你不会又改变主意罢?”
她摸摸他的脸:“不会。我得在你身边看着你,否则,你准会……准会欠好好地吃药,欠好好地用饭,欠好好地休息,整天犯病。我天天守在你身边,强过在这里提心吊胆。”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低着头,声音居然有些。
她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我……是……你和我在一起,会……会很贫困。”他的头低得越发厉害了。
她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轻声道:“反面你在一起我会死,会活活气死。”
两小我私家突然牢牢的拥抱在了一起。
“我得走了。我可不能一整晚都呆在这里。叫你手下的人看了怎么说?”她咬着他的耳朵,道。
他拽着她的胳膊,道:“你还怕呢?某天在某人的诊室里,是谁大叫大叫,让全谷的人都知道咱们俩连孩子都曾有过?”
“我叫错了么?我叫错了么?”她马上大嚷了起来。
“没错没错。”他死死地拉着她,生怕一提起此事她又要大发雷庭,一怒而去。
“我们俩在一起,那也没错!”她气乎乎隧道:“我们和别人完全一样嘛,只不外是序次有些颠倒而已。”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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