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二十七两五分，您同意马上就可以出发。”卫老板道。
“二十九两，看着老板的诚意。”
“二十八两不多不少，您个女人家做生意不容易。”
“不容易还只给二十八两？我已经给您省了不少了。”
“二十八两五分，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这个是条约，一式两份。有什么闪失，可以告官的。”女人交给他两张纸。卫老板填上钱数，两小我私家签名画押。”
“果真是同行啊。”卫老板笑道：“女人做事真是利索，进来喝杯茶罢。”
这女人好象很饿，卫老板不仅给她一杯茶，还端来两个葱油饼。女人不客套地吃得一干二净。
吃罢擦了擦手，却见门外又进来了一小我私家。这小我私家是从马车上下来的，穿着狐裘，一脸富贵之气。卫老板赶忙上去招呼：“唉哟，这位大爷，一大早惠临本店，有何贵干？”
那人却拿不拿正眼看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允许，把一个钱袋扔在柜台上，道：“这是二百两银子，卫老板可以拿着它再去找别人押棺材。这位女人是我家令郎的贵客。朱紫岂能做贱事？”
说罢走到女人眼前，一拱手，道：“在下试剑山庄的彭七，令郎闻得楚女人台甫，不胜仰慕，想请女人到江南小住。这是五百两面仪，一盒南珠，请女人笑纳。”
他递上去一张银票，一个漆盒，打开一看，珠光闪熠，直把卫老板瞧得眼睛发直。
“不去。我没空。”女人的眼珠子连动都没有动。
“这个……”彭七沉吟片晌，道：“女人没空也没关系。我家令郎只想请女人把比剑的所在改在试剑山庄，那是山清水秀的江南福地，比满地沼泽的飞鸢谷要强得多。”
“比剑？”女人抬起了眼：“什么比剑？”
“女人岂非是生意忙得连自家的日程都忘了？女人和贺令郎定在五月初五比剑。江湖快报上早就登了，如今大伙儿徐徐的都要往神农镇里去呢。”
“我怎么没听说？”女人道。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不外听说贺令郎早已邀好了证人，此事虽然已成定局。况且这一场比试原本三个月前就该了却，听说是因为贺令郎有急事出局，所以大伙儿才悻悻而归。如今日子上不会再有变换，否则峨眉山的体面可就丢得大了。大伙儿正拭目以待呢。”
女人一言不发。
“我家令郎还说，如若改所在实在难题，他可以亲自过来作女人的证人。以谢家大令郎的名声和职位，这个证人倒还当得起。”
女人道：“比剑我虽然会去，不外现在我要做生意。”
“卫老板，这二百两银子你收是不收？”彭七沉声道。
卫老板摇了摇头，道：“不敢。小人刚和这位女人签了条约。小店虽微，却一向讲信用，签了字画了押，虽然不能忏悔。这二百两银子，还请彭爷收回。”他恭顺重敬地把钱袋捧着，递到彭七的眼前。
“其它的工具你也拿走。告诉你家令郎，我的证人已找好了。”她淡淡隧道。
“哦？”
女人指着卫老板，道：“就是他。”
彭七的脸上显着的有些挂不住了。女人却不理他，继续道：“卫老板，如果你肯作我的证人，钱自然不会少的。”
卫老板笑着道：“这等武林大事，我卫大福就怕没福看，如果女人抬举我，我虽然会去。就是……这个，我是外行，莫说剑，连菜刀子都未曾摸过。恐怕不及格罢。”
“及格及格。你是棺材棺的老板，对死人肯定很相识，有这个履历就足够了。”女人半开着玩笑道：“这种交锋，实在不需要证人，只有胜的人才气在世回来。”
话说着，门外一阵马蹄乱响，早有六个带刀的大汉从六匹骏马上一跃而下，空中一翻，整整齐齐地落在了店门口。只听得一阵沉沉的脚步，一个巨汉走了进来，身后随着十来个随从。
巨汉腰围十尺，满脸大胡子，一双眸子威风凛凛。
卫老板一看，遇上前去，投合着道：“熊爷，早！楚女人，这位是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总瓢把子熊大爷。”究竟是做生意的人，卫大福一看熊丙极的驾式，就知道不是来买棺材的。
熊丙极那里剖析卫老板的招呼，对着女人道：“楚女人惠临敝地，哈哈哈，真是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荣幸。来人！摆工具。”
哗啦一下子上来三个大汉，把三个极重碟盘放在眼前的桌上。熊丙极道：“女人的眼里那里会有银子。银子是什么工具！这是二百两金子。一箱珠宝。本会尚有一个好位子专为女人空着，女人如不嫌弃，明日就是十七舵的总舵主。”
总舵主管着十七个分舵，每月的供奉都不知有几多。虽然是个好位子。
女人淡淡隧道：“山野女子，不敢当得总瓢把子的如此厚礼。”
熊丙极道：“论理我们不应管女人比剑的事。只不外听说女人还没有找到证人，我熊丙极区区不才，倒也会使几招剑，愿为女人做证。”
身后的随从听了都皱了皱眉。熊大爷几时说话这样谦逊，这样客套过？他腰上的那只重剑人称“铁花暴剑”，每砸出去一下，就是一条命。
女人道：“多谢熊爷胜情。证人我已经请到了。”
熊丙极皱了皱眉，道：“哦？是谁？”
“他。”指了指卫老板。
熊丙极冷冷地看着卫老板，一双豹眼刀锋般地向他瞪去：“他？他只是一个开棺材店的。”
卫老板只听得双腿发软，颤声道：“熊爷……”话还没出口，熊丙极的一掌已拍到了他的头顶，马上脑浆迸流，血溅了那女人一身。
“女人说有证人，现在证人已经没了。”他阴森森隧道。
女人站了起来。转过身，看了看倒在地上尸体。然后道：“想做证人也不难。你先问问我的剑答不允许。”
她的手上，只有一个在剑铺里花一两银子买回来的寻常剑。
熊丙极狂笑一声，道：“那就领教领教！”重剑砸出，只一下，就削断了桌旁的门柱，“砰”的一声，屋子歪了一半，头顶上瓦片倏倏直掉。
待他正要挥第二剑时，女人的剑已经飞了起来，正好把他的头钉在了断柱之上。柱上的人，弹了两下，就不动了。
女人冷眼扫了扫惊惶失措的众人，道：“尚有谁想来做我的证人？”
人一下子就走得一干二净。虽然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带来的工具。女人弯下腰来，探了探卫老板的呼吸。抬起头，望见一其中年妇人，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目色惊惶地看着她，颤声道：“他……他怎么啦？”
“是卫嫂子？”
妇人点了颔首，眼泪早已流了满脸，哭着道：“怎么会是这样呢？一大早这里照旧好好的，他也好好的，还说吃了早饭要带儿子逛街去呢……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看着她们，突然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而自己居然身无分文，完全不能帮上忙。
“你们企图怎么办？”她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妇人心乱如麻隧道：“也许投奔他叔叔去。”
“你先别急着走。我过几天给你们送银子过来。五千两，够不够？”她跪下来，摸着小孩的头，道。
“他是……他是熊大爷打死的啊，他一定是疯了，熊大爷一向杀人不眨眼，前几天和什么帮的打起来，一下子就死了六十多人。我们家老卫怎么会惹上了他！女人，你快跑，熊大爷的手下，只怕这就要到了。你身手虽好，可是人单势弱，我们也不要钱了，卖了店子投奔他叔叔去。”妇人张张惶遽隧道。
“不，卫老板……是因我而死，我……我对不起他，也想不到熊……脱手那么快。我过几天弄了钱就回来找你们。”她说着，骑着马，直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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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了熊丙极。”赵谦和一边品茗一边看着新出来的《江湖快报》。他住的院子叫桐楼，离谢停云的蓉雨阁只有十几步之遥，是以两小我私家经常在一起喝酒谈天。
“哦！”谢停云受惊隧道：“看来《江湖快报》的消息实在是快得很。这么说来她在岳州。”
“嗯，绝对是。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也不知找不找获得。谷主的情形怎么样？”
自从慕容无风清醒之后，在他身边侍候的人已全被他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蔡宣一小我私家。
“听蔡医生说，他的情形还不见好。实在是让人担忧得很。醒了这些天了，还没法起床。昨天一坐起来就发作了一回，只好又躺下来。药也是吃了吐，吐了吃，叫人看着惆怅。看来这一次比去年可严重多了。最糟的是他不愿好好休息，躺在床上，还在读天天的医案。”
“病中不能太劳神，我看你得想法子让他们少送些医案已往。”赵谦和道。
“别再要我想法子了。”谢停云苦笑道：“我们这一位是好骗的人么？上一回咱们登报的事儿，他虽不说，心里想必是气得要命。”
“这事儿怎么就弄假成真了呢？你找到了贺回没有？他若真的给了楚女人一剑，我看你怎么向谷主交待。”一到这种时候，赵谦和总不忘了戳他几下。
“唉。贺回这次显然是居心要避开我。我以为他到了西北，想不到他连比剑的证人都找齐了。现在也不知藏在那里。我连丐帮的招呼都打过了，现在也没有回迅。”
“吴医生呢？”怕他烦恼，赵谦和连忙转移话题。
“也病了。原本是伤寒，倒不重，想不到这几天也起不来了。”
“女人家，身子总是弱些。你看我们，几十年也得不了一回病。”赵谦和道。
“过一会儿我们先去竹梧院看看，我今天有三笔生意要谈。贺回的事儿你老兄得抓紧。”话正说着，郭漆园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他显然是一路上一阵小跑，到了门口竟累得高声喘息。
“你们猜，谁在谷门口。”他一口吻连喝了两杯茶，道。
“谁？”
“楚女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