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崔婆婆说到这里,便愣住了。拿眼睛瞅着慕容无风。见他呆呆地望着床顶,一声不响,倒是胸口急促地升沉着。
赵谦和道:“厥后呢?”
崔婆婆道:“厥后女人就打发我回来了。她说她没关系,只要休息两天就好了。”
把崔婆婆送走之后,赵谦和又返回慕容无风身边,轻轻隧道:“谷主,楚女人两天之后就脱离了神农镇,已经走了十天了,我正在四处探询,不外还没有消息。楚女人一向是单骑独行,居无定所,也不属于哪个门派,这一出了渡口,比凡人可要难找多啦。”
慕容无风眼光飘浮,过了好一会儿,才凝聚到赵谦和的脸上,道:“你去把……几个总管都叫到这里来,尚有陈医生和蔡医生。我……我有些话要交待。”
赵谦和一听,心中一紧,忙道:“谷主,你先歇一会儿,有什么话,等精神好些了再交待也不迟啊。”
“去……叫他们来。”
“是。”
赵谦和走到隔邻,心情极重已极,道:“郭总管,谢总管,尚有陈蔡两位医生,请跟我进去,谷主有话要付托。”
“怎么啦?他病得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还付托什么?”几张脸都盯着他。
“我想……谷主是想交待……交待后事。”说到这里,他的嗓音禁不住哽咽起来。
他这么一说,众人均面程悲色。
蔡宣沉声道:“先生的病,倘若自己有信心,加之细心调养,或还可救。倘若已灰了心,则非同小可。”
说着大伙儿一齐走进室内。
只见慕容无风咳嗽片晌,只觉头昏眼黑,气喘神虚,满眼金星乱迸,只想趁着神志清醒,赶忙说出要说的话:
“我这身子……害人害已地拖了这些年,也算是折腾得够了。如今,谷里的事……有几位总管商量着办,我很放心。以后医务上,谷外由陈医生主持,谷内由蔡医生主持,大伙儿好好相助,云梦谷即是没有慕容无风,也……也转得下去。”
陈策泣道:“先生只是内感风寒,外伤时气,这病还不是治不了,只求先生多多保重身子,学生们即是赴汤蹈火也要把先生的病治好。”
慕容无风继续道:“竹梧院……我若不在了,留给楚女人。墓地……把我葬在……葬在老太爷的身边,生前……生前我们总是打骂,死后……死后……”说到这里,一口吻转不外来,头一歪,又昏了已往。
一席话只说得众人听了大恸。蔡宣陈策连忙遇上前去抢救。只弄得手忙脚乱,慕容无风依然是昏厥不醒,没半分转机。
赵谦和和郭谢二人退到书房,道:“我们得快些想法子。谷主现在,唉,约莫是伤心太过。这个……楚女人,他们俩……”
郭漆园和谢停云都还蒙在鼓里,一齐道:“究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赵谦和便把崔婆婆的话转述了一遍,道:“详细的情形还不清楚,这个……我意料,是楚女人已有了谷主的孩子……可是谷主好象不愿要……两小我私家吵了起来。”
“什么?!”两小我私家一听,都大吃了一惊。郭漆园道:“不会罢!算起来楚女人在谷里,最多也只呆了三天,三天……就会?而且他们俩小我私家,以前基础就不认得。”
谢停云苦笑道:“真有这事儿,嘿嘿,半个时辰就够了。”
三小我私家犹豫片晌,谢停云突然道:“我有个法子。”
“快说,快说!”
“我去把贺回叫回来,让他找楚女人比剑。”
“怎么说?”
“我们先把消息放出去,就说三个月后贺回会在飞鸢谷与楚女人比剑。这样,我们就有从容时间找到两小我私家。然后我们对谷主说,楚女人三个月后会回来。让他有个盼头,而且,比剑必有伤亡,谷主一向担忧楚女人的安危,只怕她会受伤无人医治,在这个时候,他就万万不愿死了。”
“妙哇!老谢,这事儿若能办成了,你可是救了我们的命了!”一听说有计,赵谦和禁不住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竟兴奋得眉开眼笑。
过了两日,等慕容无风再度苏醒,赵谦和和谢停云便来到他的床前。
“谷主,我们探询到一个楚女人的消息。”
慕容无风转过眼来看着他们。等他们说下去。
“贺回找到了楚女人,他们仍然约定要比剑,这事儿刚登在新出来的江湖快报上。”
“什么……时候?”他问。
“五月初五。这个,贺回的性情甚为离奇,我这个做师叔的,这一回只怕拦不住。”谢停云故作没精打彩状。“名家比剑,非死即有重伤,我们担忧楚女人……”
“我听说贺回出道以来,剑下从来没有活口。江湖榜上虽无排名,各人都明确,当今天下青年剑客当中,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赵谦和在一旁乘隙加了一句。
“我们现在虽还没有找到楚女人,但按情形推测,她胜算的掌握不大。”郭漆园道。
“我听说楚女人的师傅是当年中原第一快剑陈蜻蜓陈大侠。陈大侠一生纵横江湖无对手,只在方一鹤的手中败过一次,楚女人这一次出战,只怕是要替她的师傅找回场子。”谢停云也不管江湖听说是真是假,信口就搪塞开来。
慕容无风在床上听了,思索良久,道:“听列位的意思,好象我还不能死。”
“不能!千万不能!”三小我私家一齐道。
“万一楚女人受了重伤……实在也不打紧。谷主若是身子不利便,还可以找蔡医生。”郭漆园道。
慕容无风冷冷地在床上看着三小我私家,道:“坦白地说罢,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你们真的在江湖快报上登了这条消息?”
大病之下,他的头脑居然清醒得很。
“这个……这个……”谢停云吞吞吐吐隧道:“是我。消息是昨天登上的。属下没有想到……”
“你以为贺回……还会象上次那样退出这一战?”
“这个,属下起劲去劝……”
他看着他们,叹了一口吻。
“把药方拿来我看。”他突然道:“我饿了。”
二月初五,岳州。(啊注:就是现在的岳阳。俺现在是脚踩西瓜皮,大伙儿随着俺滑罢……)
清晨的风还寒如深冬,陌头上行人寥寥。
卫老板的棺材铺子却早就开了门。迩来生意简直好极了。前几天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总瓢把子熊丙极和长江水路上的飞鹰堂堂主杨龙九一场恶战,忙得他非旦是存货一售而空,连新到的几十个棺材还没就卸下就已拉了出去。
银子虽然挣了不少。卫老板是老实的生意人,纵然到了这个突然的旺季也货不加价,“买卖公正,以后的生意才有人照顾嘛。”这是卫老板一惯的信条。
“卫老板,早上好啊!”
在寒风中呵着手,一个黄脸灰衣人大步走进店内:“尚有货么?昨天忙得头昏脑涨,回家一点数,发现还缺一个……您帮着查一查客栈。”
“没有了没有了!”卫老板直摆手,“风二爷,有我还会不卖?”
“咦,你这大房里显着尚有一俱嘛。”风二爷摸了摸髯毛,一眼瞅见客厅里显着停放一具黑漆的棺木。
“唉,这是我老岳的棺材,已停过了七了,正企图找小我私家个把它押回原籍去葬了呢。风二爷若是能等,今天下午倒有一批新的要到。”
“这个……既是令岳,虽然虽然。我照旧下午再来罢。”风二爷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
“不劳二爷亲自再来,货到了我就叫伙计跟您老送已往。老价钱。”卫老板追上去道。
“多谢多谢,托付托付!”
卫老板再转身,发现柜台边又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四目对视,那女人冲着他微微一笑。
“您是卫老板?”
“嗯。女人一大早驾临本店岂非有事?”象他这种地方,从来都是男子来得多。棺材那么重,女人家那里抬得动?
“我姓楚,是个独行镖头,正四处找生意,听说老板有工具需人押送?”
卫老板将她左看右看,也以为不象是镖头,忍不住道:“女人莫要开顽笑,我们当地有个龙威镖局,我倒是打过些交道,却从没见过女人。”
“我不是当地的镖头,做生意是撞到那里做到那里。令岳的仙乡是?”
“倒不远,是淮南西路的庐州。”
“说不远也算远,都快到江宁府了罢?”
“咳咳。”
“龙威镖局若要押令岳这趟镖,开价至少是五十两银子。若加上埋葬的用度,怎么说也得七十两罢?”
七十两虽然是个不小的数目。这年头,买一头牛才三两银子,买一个十岁的小厮也才二两银子。
棺材店本大利薄,占地虽多,却是小生意。卫老板辛苦地干了十来年,才有余钱雇了三个伙计。七十两,果真令他心痛。
“如果老板肯交给我,我只要三十两银子,保证一路顺风。”
卫老板又将她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放心,道:“你一个女人家的,自己明确昼地在路上走还担着风险呢,况且还押着一个棺材?”
“老板,借您家菜刀用一用。”
卫老板恭顺重敬地捧上菜刀,不明确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好象叠纸一样把厚厚的刀板对折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又把对折的刀板拧直,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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