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我们都变了（1/2）

长大后的世界很残酷，少了许多梦幻，多了些许无奈。

若曦终于找到人替班，总算能有空暇时间和真真、海轶一起安生吃晚饭。

她这辈子吃过三十来年的饭，第一次以为，居然尚有餐厅把工具做得这么难吃。

吃菜塞牙，用饭噎住，喝汤居然还会呛到，她手忙脚乱地刀叉乱舞，连带着最近十年笃志养气的修为全部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她也不想，可真真随便眼波一闪，她就晃神儿，真真再随便笑吟吟两下，她就基础没有招架之功，节节溃败。

倒是海轶，一边若无其事地帮若曦拿餐巾，一边镇定地忙着帮她捡不小心碰落的刀叉，对眼前旧欢新妻齐齐登场的田地应对自如，实在出乎若曦的预料。

“最近有望见老大吗？”真真笑着问。

“听说她在西部支医，还带了培训小组。”若曦用餐巾堵住刚刚还在咳嗽的嘴，委曲勒紧嗓子说话。

老大是党员，结业后响应国家招呼直奔西部最需要她的前线，那时还没有大幅宣传大学生支边支教的理念，她的选择不光让同学们不能明确，甚至她的怙恃也是拼命阻拦，用尽了寻死觅活的所有要领。无奈最后一次争吵后，她连声都没吭，直接拽着肩负上了火车，在霹雳隆的火车汽笛声中，远离了生她养她的土地，再也没有回来。

“老二呢？”真真似乎和所有的同学都已脱节，当年她是寝室凝聚的焦点人物，嫁给海轶后却和所有的人断了一切联系。反倒是若曦，显着是寝室的老小，性子却越来越闷，于是各人习惯什么事都对她说，时间长了也就酿成了若曦牌垃圾桶，专门认真吸收所有的不良信息。

“老二贝宁考完硕博连读留校了，现在荼毒我们可怜的师弟师妹们。”若曦接过海轶送过来的新刀叉，赶忙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

她不喜欢吃西餐，尤其不喜欢用刀叉。她做了三年的外科，由于逐日面临血肉的不适应才申请调到住院科，远离血腥的气息。

虽然，尚有另外一个原因，谁都不知道，那是这些年来的秘密。

“老四，嫁了兵哥哥随军了，老五，傻人有傻福，听说最近正在被人猛追，预计也找到白马，过不久就要完婚生子了。”若曦说到白马的时候牙不知道被什么工具咯了一下，有点难受，说得很是迷糊。

接着两小我私家又讲了许多几何琐碎的事，零零落落的，在海轶的注视下，真真和若曦感伤欷歔着，到最后两小我私家眼中都有点点的亮光，“没想到，一眨眼就都长大了。”

若曦悄悄地停了一会儿，说：“更没想到的是，长大后什么都变了。”

“你怎么还不找个好男子完婚？”真真明亮的眼眸中还浮着淡淡的水雾，“你孤零零的一小我私家，过日子会很难。”

“完婚？我这种情况怎么完婚？”若曦苦笑，声音有点酸楚。

“实在，你可以把工具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真真拉住若曦的手。

若曦心里像是百度滚水，起升沉伏地滚着泡泡，也不知道该对真真的话回覆些什么。

当年那些事，她连想都没想就决议一小我私家全部做主，这里真正的内情谁会知道？实在哪怕是真真这个最好的朋侪也只知道事情真相的一分两分而已。

那时候她几近绝望，站在自己即将事情的医院大楼前只差没有失态掉眼泪。

“说什么？不说就没人肯喜欢我了？”若曦笑呵呵的，把头别向玻璃窗，耀眼的阳光刺到瞳孔里，之后干枯的泪腺里连蕴藏的眼泪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不习习用软弱来体现自己的茫然无助，她的眼前只有坚持和放弃两种选择。既然选择坚持，就没资格去哭，显着双腿已经无力迈步，但仍不能就地瘫倒休息片晌。

“别说了，先吃点工具。”海轶适时地插嘴，又抬手示意服务生再加些工具。

真真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他的行动，愣住即将要说的话，自觉低头开始吃工具，倒是扑面的若曦拍拍肚子，淡淡笑说：“我吃饱了。”

“你再吃点……”真真把盘子又往她前面推一推。

若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看来电号码，有点生疏，她一边朝真真摆摆手说：“我可吃不了，你现在是孕妇，需要增补营养，你多吃点。”一边接通电话问，“喂，您好。”

“林若曦是吗，你爸爸跌下床了，快点回来。”扑面的声音很希奇，似乎不是她请的护工。

她瞬间错了神满身发抖，忙乱地站起来又碰掉了盘子，跟真真和海轶险些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个劲地往外走。

真真和海轶在后面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若曦急得已经说不全话，只是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必须得回去，你们逐步吃，逐步吃。”

“别着急，我送你。”海轶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让若曦身子定了一下，尔后淡淡地谢绝，“不用了，你照顾好妻子孩子要紧。”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赶忙回去是真的。你现在情绪不稳又开不了车，就让他送你，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真真见若曦这样失常，赶忙用眼神示意海轶把车开过来，她则送若曦直达旅馆地下停车场。

若曦一直没有清楚的意识，心头乱得很，只知道牢牢抓住真真的手，什么都不能做，站在那里茫然地期待海轶把车开过来，一身的冷汗在原本温暖的东风里也酿成让心哆嗦的源头。

一颗心照旧扑通扑通地跳着，怎么都不能自然地放松。

“是你爸爸又失事了？”真真站在那儿，突然问道。

“嗯，护工说的，说是摔着了。”若曦无法专心回覆她的问题，两只眼睛不停飘来飘去，希望能快点回家。

“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真真望见海轶把车开过来，送她上车。

心思已经不在这里的若曦基础就没有发现，真真嘴角的笑容何等地不自然，最后海轶更是一脸凝重地带她在真真的尴尬笑容中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