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若浮生（2/2）
“那就一身粉红色？看着无害又无辜的那种。”
“粉红色？在家穿给我看就好了，带蕾丝的那种。”
麦遥却一心想着搭配着装，没理解他的调情：“不然就学院风？”
“麦遥……”
“嗯？”
“我祖父母还要半个月才能度假回来。”
意思是，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如此严阵以待。
“唔……好吧，过两天再说。”麦遥看了眼时间，“你还在忙吗？该吃午饭了。”
“在忙，忙完这会儿就去。”
他说话之际同时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麦遥突然说：“我在你公司附近，给你送饭吧。”
贾贝妮对麦遥很不满，十分不满，她戳着她的手臂：“小麦子，是你叫我来陪你逛街的。”
“嗯，是呀，你觉得这个灌汤包好不好吃？他会不会喜欢？”麦遥拿着菜单认真地纠结着选哪个。
“你让我陪你，半路你却扔下我走了！”贾贝妮表示很气愤。
“那你跟我去？”
贾贝妮翻了翻白眼：“我跟你去看你们恩爱地一人一口互喂灌汤包吗？”
麦遥眨了下眼睛：“好主意，点份灌汤包。”
“疯了，我走了。”贾贝妮临走之前还愤愤地对麦遥说，“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麦遥到尹西往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午餐时间，职员大多不在，只有门口的服务台有两个女孩，她过去问道：“请问你们尹总的办公室在哪儿？”
麦遥一手拎着几个购物袋一手拎着外卖盒站在两个女孩面前，那两个人愣愣地看着她，一时猜不出她是什么身份。
麦遥看了看电梯：“不可以进去吗？”
“您是？请问您有预约吗？”
那女孩刚问完，麦遥就见安雪慈从电梯中走了出来，麦遥叫了声：“安秘书。”
安雪慈看到她，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她说：“麦小姐？”
“我找他。”麦遥举了举手中的餐盒。
“楼上右拐最里面的房间。”安雪慈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废话，但走了两步后，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菜香气味，突然回头对麦遥说，“尹总不吃香菜。”
那表情好像在说，这你都不知道吗？
麦遥在心里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吃。”
“尹总不喜欢闻到。”安雪慈再次提醒。
麦遥“呵”了一声，抬脚便走：“我烤煳的蛋挞他都舍不得扔，闻个香菜算什么。”
安雪慈的脸色一暗，还想说什么，麦遥却已经趾高气扬地走远了。
服务台的两个女孩十分好奇，喊住安雪慈打听道：“安秘书，安秘书，听说尹总要订婚了，这个就是未婚妻吗？”
安雪慈的脸色更冷了，慢慢道：“谁说得准呢。”
因为没有空闲的手，麦遥用脚将尹西往办公室的门轻轻踢开，边踢还边说着：“小麦爱心外卖准时到达尹往往的……呃……”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一分钟，她一定不以这样的方式进来。
尹西往办公室外间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几个人，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还有一个成熟又漂亮的女士。
女士不大能看出年龄，不过气质非常好，她正饶有兴趣地看向麦遥。
麦遥有些尴尬，她忙说：“对不起啊，你们继续。”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想用手关门却实在抬不起来，她偷偷看了他们一眼，一咬牙还是抬脚将门带上了。
屋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插曲而受到影响，几个人接着谈工作的事儿，大概已经到了尾声了，他们很快出来。
麦遥在待客区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地目送众人离去。
尹西往将人送到电梯门口，等电梯之际，一个年长的大叔这才问他：“那个女孩是女朋友吗？”
尹西往回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麦遥，轻笑着说：“送外卖的。”
瞧这话说的，两人那眉来眼去的样子，信他有鬼了，那大叔呵呵一笑：“尹夫人，办喜事可别忘了送喜帖给我们。”
那位女士正是尹西往的母亲，她回头看了眼麦遥，笑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佟总。”
几个人互相寒暄着走进电梯，尹妈妈回头对尹西往说：“我和你张叔叔出去吃饭，下午再过来。”
见人都走了，麦遥这才拿着东西走进尹西往的办公室，一边往外拿餐盒一边碎碎念：“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你办公室有人啊，而且还有你妈妈，我惨了，我完蛋了，第一印象一定差极了。”
“我妈带一个朋友过来让我帮着做投资，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就跑来了，至于第一印象……”说着他拉着她到眼前，紧了紧她身上的红色大衣，“一定很好。”
麦遥低头笑着，嘴上却说：“是吗？”
“是啊，今天很美，”尹西往说着，又将她向怀里带了带，“先亲会儿？”
“饭都凉了……”麦遥推他却没推开，还想再说话，他已经凑过来，低头便吻住了她。
窗外虽然依旧寒风瑟瑟，但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一条条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暖烘烘的，一如他们的吻，渐渐热烫。
结果这饭就这样吃了将近两个小时，麦遥觉得，对尹西往来说，自己是主菜，那些真正的饭菜只是配菜。
麦遥离开的时候尹夫人还没回来，尹西往的意思是让她等他妈妈回来再走，可麦遥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丢脸，忙说：“等我亲自登门拜访吧，今天不合适。”
尹西往也没做挽留，只是送她到电梯口的时候又忍不住亲了两下。
出了电梯要穿过一个长走廊，麦遥刚走出来就看到了走廊另一边走来的尹夫人和安雪慈。
她们在谈着事情，麦遥与她们打了照面，心里想着要怎么打招呼。
“我们的人打听到尹小姐在英国的住处，可有人说那里已经好些年没人住了。”安雪慈低声对尹夫人说。
“空着？搬走了吗？”
“没听说搬家了，问了附近的邻居，只有一个长期住在那里的老太太说，这家的主人四五年前回了中国后就再没回去。”
“回来了？这丫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再让人接着查，看是不是回到了圳江。”尹夫人说完这话才发现麦遥。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让小姑娘站这等半天。”尹夫人笑得很亲切，“过段时间让西子带你回家，我们再正式认识，西子的爷爷奶奶说了，会尽快回来的。”
麦遥点头，有点拘谨。
尹夫人看麦遥紧张，忙安抚道：“别怕，我又不是恶婆婆。”
自从那天碰到了尹夫人，麦遥的心情大好了好几天，潜意识中就认为尹西往全家都这样亲切温柔。
“我以为你妈妈会像你一样冷着脸还不爱说话呢。
“她真的好美的，根本看不出是这么大儿子的妈。
“气质也好呢，关键是没有架子。”
尹西往拿着电话，忍不住打断她：“你再说下去我会觉得你移情别恋我妈了。”
“往往，你要是女孩的话一定像你妈妈那样，美得冒泡。”
“越说越离谱了。”尹西往笑，“我要是女孩还怎么娶你？”
“我们可以去英国结婚啊。”麦遥想也没想就回答。
他再次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最后，麦遥总结道：“总之你妈妈真好。”
三月下旬，天气渐渐开始变暖，尹西往说他祖父母已经准备回来了，可麦遥还没选好给他们的礼物。
这天放学后，麦遥去公司找他，前台的两个女孩见她进门，远远地就打招呼，她走过去将手里的两杯咖啡放到服务台上，说道：“请你们喝。”
两个女孩特别高兴地表示感谢，尹西往从走廊那边走来，见三人有说有笑，他过去牵起麦遥的手，说道：“还想去学校接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麦遥见到他，忙问：“陪我去给你爷爷奶奶买礼物好不好？”
尹西往点着头，看了看那两杯咖啡一眼：“好是好，可是……我的咖啡呢？”
“尹总，我的给您。”一个女孩立刻把她那杯递过来。
麦遥拽着他边走边对那女孩说：“你喝，不给他。”
“你什么时候和我公司的门面这么好了？”尹西往问。
“你公司的门面？”她看了看他，“不是你吗？”
尹西往一愣，随即低低笑起来：“我靠实力，不出卖色相。”
“你难道不是用色相勾引的我吗？”
“麦遥你真肤浅。”
“彼此彼此。”
前台两个女孩目送两人越走越远，其中一个喝着咖啡感叹道：“尹总在公司一个月都没刚才笑得多。”
“还没到下班时间，收起你们的咖啡。”另一个女孩还没说话，安雪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两人。
女孩们撇撇嘴，但还是把咖啡收了起来。
安雪慈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走远了。
一个女孩嘟囔道：“安秘书可能这辈子都没笑过。”
正是下班高峰期，两人在路上堵了一会儿，麦遥指挥尹司机：“这边，往右边走，去海纳。”
“想买什么？”他问。
“逛逛看，你有没有什么打折卡？”
尹西往失笑：“……没有。”
麦遥鄙视：“自己家商场的打折卡都没有？”
“我都是刷脸。”
到了商场，麦遥直奔珠宝店。
尹西往拎着她的包和大衣跟在她身后，一副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样子，这模样惊得珠宝店的店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要玉的还是要翡翠的？哎，你过来帮我挑挑。”麦遥站在柜台边冲他摆手。
尹西往坐在沙发上喝着店员端来的茶水，说道：“我对这东西没研究，不过，你买的我奶奶都喜欢。”
“算了吧，你奶奶又不是你。”
尹西往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笑着起身，告诉她：“我奶奶喜欢翡翠。”
“那这个翡翠镯子怎么样？”
“可以。”
“真的挺好看的，那就这个了。”麦遥刚想拿卡出来结账，经理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擦着汗说道，“尹总，尹总您是来视察？”
“不用紧张，陪她买点东西。”尹西往不紧不慢地说。
“哦，哦，这样，”经理说着看向麦遥，“这位小姐，您看好哪个了？”
“这个翡翠，刷卡。”麦遥将卡递给他。
那经理见她把卡伸过来，看了看尹西往，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麦遥看看经理，看看尹西往，问：“你在刷脸吗？”
尹西往笑，对经理示意了一下，经理这才伸手将卡接过去。
离开的时候尹西往阻止了经理大张旗鼓地相送，牵着麦遥向外走，麦遥拽拽他：“还有你爷爷的。”
“你爷爷的？”尹西往低声重复了一下，麦遥不明所以，他摩挲着她的手指，“咱爷爷。”
你爷爷的听起来……像骂人。
雷欧打电话来的时候，麦遥还在纠结为什么不能说“你爷爷的”，“香蕉人”理解不了这句话为什么是骂人。
尹西往挂了电话对她说道：“带你去个地方，保证比海纳好。”
“尹总你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的好吗？”
尹西往带她去的地方是条旧巷子的老店，和海纳的时尚华丽比起来，这里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有种陈旧的复古感。
店不大，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些市面上少见的，万花筒、留声机、古董烟斗、宝石项链……
店主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鼓弄什么，透过那些手工用具看过去也只能看到半个头顶。
尹西往走过去，手指轻轻在他的工作台上敲了敲，说了句：“拿来。”
老板立刻抬头，看了眼两人，立刻从一旁拿出一个黑色的长方形丝绒盒子，说道：“来得挺快啊。”
“雷欧？”麦遥惊讶地看着他。
雷欧擦了擦手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你的店？”
“嗯，怎么样？”雷欧看起来对这个店很骄傲，“我淘来的东西，还有一些我做的，喜欢什么让西子付钱。”
“你不是著名设计师S.T吗？”
雷欧立刻笑了：“哎哟，这种赞美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赞美？想多了。”尹西往立刻泼冷水。
雷欧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开心了：“什么醋都吃，麦遥啊，设计师就不能开店了？”
“那倒没有。”
“看看，我给你设计的。”雷欧将那个盒子推到她面前。
麦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尹西往，挑眉问：“给我的？”
“打开看看。”尹西往说。
雷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麦遥狐疑地伸手打开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盒子里面左边立着一枚粉钻戒指，右边一串水晶手链。
S.T绝对是名不虚传，这两样东西都很有设计感，而且，非常美。
就在麦遥愣怔之际，尹西往伸手拿过那条链子帮她戴上，麦遥乖乖地一动不动，戴完手链，他又将那枚戒指拿出来，嘴角噙笑地看着她，麦遥突然有点紧张，她抿紧了唇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小店的门铃响起来，似乎有顾客进来，雷欧嘟囔了句“关键时刻来捣乱”就跑过去招呼客人了。
尹西往和麦遥倒是没有受他们影响。
麦遥瞪着大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了。
“可能你会觉得我太着急了。”他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摩挲着她的中指，轻笑一声，“我确实有些着急。”
麦遥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唤他：“往往……”
尹西往低头把玩着戒指：“别怕，先订婚，好不好？”
他的神情一如平时看向她时的样子，那么温柔，似乎又有些不一样，更火热，还有期待，漆黑的眸子，在不太亮的灯光下依旧闪耀，在这种眼神下，她哪里会拒绝，又哪里舍得拒绝。
麦遥说：“好。”
尹西往没说话，认真地将戒指套进她的中指，两人都低着头看戒指，半晌，麦遥听到他如释重负的一声呼气声。
他刚才似乎很紧张，麦遥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撒娇道：“订婚戒指都这么大了，结婚戒指是不是得更大呀？”
“谁说的？我准备一个戒指用两次。”尹西往伸手环住她，低低地笑着。
麦遥掐他的腰，假怒道：“我能反悔吗？”
“别想。”
麦遥在雷欧那儿为尹爷爷挑了一款玉石的棋子才满意地和尹西往离开。
吃完晚饭回程的路上，麦遥不停地摩挲着中指上那枚戒指，看两眼忍不住又看两眼，还有那串水晶手链，随着路灯从车玻璃照射进来忽明忽暗熠熠生辉。
尹西往笑道：“别摸了，摸掉色了结婚时就用不了了。”
麦遥“扑哧”笑出声：“我要反悔！”
“想都别想。”
他话音未落，麦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见是麦泽生打来的，对尹西往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接起电话：“爸爸。”
“你马上回家。”麦泽生似乎在生气，语气冷硬强势。
“怎么了，爸爸？”麦遥不明所以。
“我让你马上回来！”他提高了音量。
麦遥皱眉，没敢再问什么，只说：“哦。”
她感到奇怪，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尹西往，发现他也在接电话，不消一会儿，他挂了电话看着她，眉目含笑。
“这么高兴？”麦遥问。
“西茗说爷爷奶奶回来了，叫你明天去吃饭。”
“啊？这么快？”虽然麦遥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突然。
“他们迫不及待想见你，我奶奶可是想抱曾孙很久了。”
麦遥：“……”
麦遥回到家时，司机和阿姨都不在，他们通常会九点钟离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早。
麦泽生见她进去，铁青着脸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冷声道：“你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麦遥终于知道为什么秦风贾贝妮他们这么怕麦泽生了，他生起气来，真的很吓人。
麦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两个多小时前她和尹西往在雷欧小店的照片，有两人面对面站着尹西往给她戴戒指时的，有她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胸前的，有他牵着她向外走时的。
小店的灯光不是很亮，但雷欧工作台的工作灯还是将两人的脸照得清晰。
前段时间在拍卖会和秦风孔诗闹什么四角恋的事让她和尹西往被网友科普了一下，后又有她情人节机场接机秦风被拍的事，一时间几人因为恋情的扑朔迷离小火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雷欧店里的客人将两人认了出来，拍了照片发上网，照片配的文字——在一间古董小店碰到尹西往和麦遥，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多数网友留言说看来海纳东泰要和嘉皇国际联姻了……
“海纳东泰要和嘉皇国际联姻？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麦泽生眉头皱得紧紧地看着麦遥。
“我也刚知道……”麦遥嘟囔着。
“你知道刚才我接了多少电话吗？麦遥你现在厉害了，都敢瞒着我私订终身了！还是跟尹家那小子。”
想来麦泽生是真的气坏了，手里拿着的茶盏，差一点就砸地上。
麦遥低着头，小声道：“尹家那小子怎么了？”
“我说过不要和尹家扯上任何关系，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了吗？你非要那一个！”
麦泽生怒极，那个忍了几次都没砸出去的茶盏还是被摔到地上应声而碎。
麦遥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麦泽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语气说道：“遥遥，你乖乖听话，我们家和尹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楼休息吧，我让助理订明天的机票，你先回美国。”
麦遥立刻拒绝：“我不去！”
“你听话。”
“我就是不去。”麦遥也来了脾气。
“由不得你，上楼去。”
记忆中，麦泽生从来没这样对她说过话，这么凶，完全不可商量，麦遥将他的手机扔到沙发上，红着眼睛跑上了楼。
尹西往发来信息，说他明天上午先来拜访麦泽生，下午再带她回尹家。麦遥犹豫良久，最终只回了个“好”字。
其实她很想问问他，尹家到底和她父亲有什么矛盾能让她父亲发那么大的脾气，还要把她送回美国。
这晚，尹西往那边同样也遭到了祖父的反对。两人突然传出的求婚照片吸引了网友的关注，还有公司的董事们也都高度关注，一时间公司内部传得风风雨雨。
尹西往的父亲尹泰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不在乎是否门当户对，也从来不需要用儿子的婚姻来助公司一臂之力。但刚回家的尹老爷子却异常的生气，尹西往一到家，他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把他叫到书房。
“雷欧那儿竟然会有人认出他们，两个孩子谈个恋爱怎么就闹得满城风雨的了。”尹妈妈担心西子被骂，催促尹泰上楼去看。
尹泰却不担心：“爸爸打小就疼西子，没事。”
“哎，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门不当户不对不行，这都多门当户对了，还不行。”尹西茗抱着艾比嘟囔道。
“我瞧着麦遥那小姑娘挺好的，白净漂亮，乖巧懂事。”尹妈妈说。
尹西茗点头，附和道：“西子眼光向来不错，挑了二十几年挑到的女孩，能差到哪里去。”
尹西往跟在老爷子身后慢慢上了楼，接着又随他走进书房，老爷子坐到他的藤椅上叹了口气道：“看来，上次我说的话你是完全没放到心上。”
尹西往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地回答：“爷爷，麦遥我娶定了。”
“先不说我同不同意，光麦泽生那一关你就过不去。”
说到这儿，尹西往不解道：“若不是您阻止，当年我会亲自上门对麦克先生致歉，如果他要我承担全部的责任我也愿意。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不让我们见面，以至于如今到了这种局面。爷爷，为什么？”
老爷子眉头一锁抬头看他，顿了好半晌才慢慢靠到躺椅中，像是陷入回忆：“我们家和麦泽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见他欲言又止，尹西往问：“怎么不简单？”
老爷子揉了揉眉心：“我不想说，你出去吧。”
尹西往知道他刚下飞机，也看得出他的疲惫，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微微欠身：“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
走到门口时，尹西往停了一下，微微侧头，轻声道：“明天我带麦遥来家里，希望爷爷会喜欢她。”
“能来再说吧。”
尹西往开门出去，想到刚才路上给麦遥发信息时她若无其事回的那个“好”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麦克先生没回来还是她怕自己担心什么也不说。
尹妈妈见他下楼，走过去问道：“挨骂了吗？”
“没有，没事的，妈，我去打个电话。”尹西往说着拿着电话开门出去。
麦遥的电话关机了，九点多不是她睡觉的时间，尹西往有点担心，又打了几次后依旧是关机提示。
“西子，麦遥喜欢吃什么，我明天早上和阿姨一起去超市。”尹妈妈见他一直不进去便出来找他。
尹西往收起手机，回道：“她不喜欢吃海鲜，其他的都可以。”
其实，他已经开始担心麦遥明天还能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