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若浮生（1/2）

第二天早上尹西往走出卧室的时候，客厅茶几上麦遥的手机在哇啦哇啦响个不停，却不见她的人。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本没想接，但看到那个名字，伸手便按了通话键。

秦风的声音立刻从那边传来：“醒了吗？有没有打扰你睡觉？”

“她还没醒。”尹西往开口说道。

好半晌两人都没说话，后来还是秦风先开口，他问：“尹先生？”

“嗯，等一会儿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尹西往的嗓音有着刚起床固有的低沉喑哑。

“好，谢谢。”

电话这边刚挂断，就见麦遥擦着头发从浴室那边走来，尹西往将手机递给她：“秦风来电话了，我说你还在睡。”

麦遥接过去，像是抓包一样娇俏一笑：“我明明在洗澡，往往，你是故意想让人误会吧？”

尹西往说：“我觉得洗澡不比还在睡好到哪里去，他更会误会。”

麦遥想了想也是，瞥他一眼，说了句烦人便跑一边打电话去了。

秦风约她吃饭，难得他百忙之中能有时间回圳江来，麦遥觉得他似乎有事要说，便应允下来。

尹西往听她要出去，还是和秦风，明显不太高兴。不过倒是没说什么，只提醒她，别再搞出绯闻。

麦遥和秦风约在圳江一个中餐厅。

“陈导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多次找我让我联系你，后来还找了麦克先生谈，你知道的，你爸一定是拒绝了，他这才放弃。”说起陈文川，秦风又说，“他还要到了尹西往的电话号码，打了几次电话给他，后来退步到他不主演也可以，客串一下就行，但这他都没同意。”

麦遥想着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高冷的尹先生，低低地笑起来，叫他去演戏简直是开玩笑，他会把角色都塑造成面无表情的。

“他倒是没和我说。”麦遥说。

秦风给她倒了一杯水，没有看她，随意说道：“你们看起来很好。”

麦遥点点头，说了句：“还不错。”

虽然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眼中刹那间的闪耀以及嘴角翘起的笑容都在说，他们非常好。

“他一定很喜欢你。”秦风靠到椅背上，突然这么嘟囔了一句，随即他接着说，“前些日子孔诗打电话给我，说……她最近遇到了点困难。”

麦遥当然知道他说的困难是什么，嘴上却只当不明白：“这倒是稀奇，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得多困难才能打电话找你帮忙。”

“是啊，一定是非常困难了。”秦风看着麦遥，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她这个人虽然性格不太讨人喜欢，但也不是什么极坏的人，小麦子，看在我们交情的分上，放她一马吧。”

他像贾贝妮一样称呼她小麦子，十分亲切的称呼，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一如他撩粉丝时候的样子。

麦遥忍不住笑起来：“好像我害她一样。”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孔诗没做错什么，只是对尹先生有妄想，难免走了弯路，她除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没做什么坏事，所以……你和尹西往说一下？”说完也不等她表态，只拿出一盒药膏推到她面前，“胳膊还有疤吗？这是我问别的女艺人要的，据说修复疤痕效果特别好。”

麦遥接过去，抬头看他：“孔诗还说你无情无义，真是一点不了解你。”

和秦风道别后，麦遥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到尹西往那儿已经是下午，她说要给他做饭吃。

尹西往笑道：“我很期待。”

他本来要打下手，麦遥说他碍事撵他出去，结果等他再进去的时候，厨房简直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样。

麦遥头发凌乱，脸上又是面粉又是黑灰的，十分滑稽。

“这个蛋挞烤得有点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书上说二十分钟，我连一分钟也没超过，但它确实焦了。”

麦遥委屈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还有这个粉蒸排骨，我忘了让人家剁开了，我又剁不动，蒸不下我就煮，可是锅子小水又漫不过它，于是我就这边煮一会儿，那边煮一会儿，后来发现，哪边都没熟而且我忘了放料了……

“不过最成功的是这个虾饺，我买的速冻的，虽然烂掉了很多，不过应该……还能吃……”

尹西往哭笑不得地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辛苦了，宝宝。”

麦遥还挺感动他没有嫌弃她做的饭，没想到他放下毛巾就打电话订外卖：“对，凯帝顶层，我没有零钱，你备好零钱。”

“其实除了卖相不好，应该挺好吃的。”麦遥弱弱地说了一句。

尹西往看了一眼那些东西，说道：“乖，别乱吃奇怪的东西。”

麦遥：“……”

外卖来得很快，是两盒比萨，还附带了两个葡式蛋挞，麦遥气呼呼地指着蛋挞说：“你是故意的吗？你这人真坏，一定是故意的。”

尹西往忙说：“我冤枉，这是他们家赠送的。”

她一边嫌弃却一边把两个蛋挞都吃了：“往往，孔诗是不是还在因为解约的事和公司打官司？”

“我不太关注。”他说。

“不是你安排的吗？”

尹西往抬头看她，挑眉问道：“秦风和你说了什么？”

这人就是个人精，似乎没有什么能瞒过他，她说：“就说让我们放过孔诗，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

“你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尹西往喝了口桌上的茶水，似乎没有要答应她的意思。

“我这个只是小伤口，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而且一个弄不好以后都很难在那个圈子待下去，她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对吧？”

“这都是秦风和你说的？你倒是真听他的。”尹西往的语气冷了几分，不是很高兴她把秦风的话这么放在心上。

麦遥顿时也不高兴了，几乎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自己能掌控别人人生的感觉？让谁生就生，死就死。”

尹西往那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地凝视着麦遥，半晌，声线沉沉地道：“你意识到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好吧，我说错话了。”麦遥说完就后悔了，所以承认错误也痛快，“不过，你那样说我也很生气。”

尹西往顿了下，揉了揉眉心，说了句：“抱歉。”

麦遥没再说话，走到玄关处拿了行李箱：“我回家了，我跟我爸说的今天回去。”

尹西往立刻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你的手臂这样也开不了车，我打车回去。”说完，麦遥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开了门就走了。

麦遥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低落，这次算不上争吵的争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去见了秦风的原因，可是她问心无愧，所以不想解释什么。

其实，这天尹西往的情绪确实不太对，白天回了一趟金岭湾，因为公司的事儿和家里起了些冲突，无非就是他们希望他以后来接手海纳东泰，而他却想自立门户，结果不欢而散。

麦遥提起孔诗的事，他确实不太清楚，大概那时候生气孔诗弄伤了她，回去后交代人和孔诗的公司打了声招呼，最终做成什么情况他也没再问，没想如今却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与麦遥闹了别扭。

其实她一离开，尹西往就开始后悔，想给她打电话，终是放弃，转而打到了雷欧那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女孩儿的。”

“给麦遥？”

“嗯，给我挑个好点的，”说完，他又顿了会儿，“算了，你直接帮我设计个戒指。”

麦遥到家的时候，麦泽生也在，他破天荒的没有应酬早早回来。见她进屋，他起身接了她的箱子，问她：“玩得怎么样？”

麦遥兴致不太高地回了句：“还可以。”

“看来是不开心。”麦泽生坐回沙发，“和谁去的？”麦遥把外套脱了，倒了杯热水，回道：“一些朋友。”

“尹西往？”

麦遥不动声色地喝了几口水，半晌，含糊道：“嗯。”

麦泽生眉头一皱：“麦遥，别和尹家人来往，我……”

麦遥不太爱听这话，再加上本来就心烦，不耐烦道：“知道了，爸爸，我上楼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钟，麦遥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林多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更别说这么早了，麦遥疑惑地接起：“林多？”

林多的声音有些颤抖，“喂”了一声后半晌没说话。麦遥以为掉线了，看了眼手机屏幕再次喂了一声后，就听那边说：“怎么办？麦遥，我不知道跟谁说……”

麦遥翻了个身，问道：“怎么了？”

“我……我好像怀孕了。”林多颤抖着声音说道。

麦遥清醒了些，好半天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啊？”

林多在电话中吞吞吐吐的，话说得也不明白，麦遥坐起来想细问时，林多匆匆挂断了电话。

开学第一天，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后，麦遥特意拐到林多的教学楼门口等她，直到人都出来得差不多了，林多才抱着课本苍白着脸从教学楼中孤零零地走出来。

麦遥从车子上下来，站到她面前：“喂，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林多见到麦遥有些意外，蔫了吧唧地与她打招呼，完全没有之前的朝气。

麦遥过去拍了拍她，这个动作是从雷欧几人那儿学来的，好像特别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她说：“又不是天塌了，这么垂头丧气干什么，上车说吧。”

林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谢谢你啊，麦遥。”

麦遥启动车子之际抽空看了她一眼：“谢什么。”

林多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班都是男生，以前的同学毕业了也很少联系了，所以……这种事，我真不知道找谁。”

“去医院了吗？”

林多摇头：“没敢去……”

虽说麦遥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但还是知道应该找那个男人商量，可转念一想林多能找她就说明那个男的肯定不靠谱。

麦遥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是谁？方便说吗？”

林多沉默须臾，才轻声回答：“白野。”

麦遥惊讶地看向她，林多一直喜欢白野她倒是知道些，只是没想到两人发展得这么快：“你没告诉他？”

林多摇头：“也不能怪他，是我一直追着他，有一次他喝多了，我也愿意……后来又跟他出去过几次。”

听起来像是床伴关系，这种事在国外很多见，但发生在林多身上，麦遥还是觉得很诧异：“你是有多喜欢他啊？白野又不好看。”

林多噎了噎：“我看挺帅的……你看多了尹西往，看谁都不好看。”

麦遥没再质疑她的审美，只道：“告诉他吧，让他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

林多的倔脾气上来：“不说，他本来就觉得我缠着他，明天你陪我去医院吧，怀了就打……验孕棒两道杠是怀了吧？”

“我哪知道，我又没验过。”麦遥心里嘀咕，她连验孕棒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下午两人都逃了课，因为考虑到若是查出中招了便要直接打掉，所以麦遥准备带林多去圣平医院找苏迪，毕竟认识的人心里踏实。

去之前麦遥先给苏迪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上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帮我找个好点的妇产科大夫呗……就做voluntaryabortion比较好的那种……”

苏迪心里惊呼了一声，voluntaryabortion？她要流产？

“我一会儿过去啊。”麦遥说完挂了电话，留下凌乱的苏迪愣在走廊中。

苏迪缓过神后没做片刻停留，赶紧打给了尹西往：“西子，你媳妇儿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个好点的妇产科医生说要流产，这事儿你知道吗？”

尹西往正坐在车子上看文件，准备另立门户的第一份合同，他还挺重视，没想快到地方了却接到了这么一通电话。

听清苏迪说的话后，他脸色骤变，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她就是那么说的，你不知道？没告诉你？她这是想自己偷偷处理吗？”苏迪一堆疑问。

“拦住她，等我过去。”尹西往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面色阴沉地冷声吩咐司机，“去圣平医院”。

坐在一旁的安雪慈立刻说：“怎么了尹总？我们快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私事。”说着便找出麦遥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是通的，却没人接。

“尹总，我们已经谈好了，只要过去就可以签合同，您这样调转方向，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安雪慈理性地为他分析利弊。

尹西往没理会安雪慈说什么，再次打给了苏迪：“麦遥过去一定拦住她，还有，让你们妇产科的医生全部休假，马上都走。”

“我拦住她就是了，你不用这样吧。”苏迪失笑，只觉得尹西往一遇上麦遥的事智商都变低了。

安雪慈的眼神突然迸射出一阵寒意，又是麦遥！她忍了又忍，终于再次开口道：“尹总，麦小姐在医院吗？交给苏迪不行吗？这个合同要是不签……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尹西往正在气头上，安雪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声阻拦，也是触到他的怒火，说话的语气差到极点：“安秘书，你管得似乎有点多，再说话就下车。”

这是安雪慈认识尹西往以来，他态度最恶劣的一次。

安雪慈的脸色瞬间煞白，教养一直很好的尹西往从来不会这样对人说话，何况她还是位女士。

她觉得心脏都快疼死了，而让她如此难受的罪魁祸首便是麦遥，那个徒有其表对尹西往没有半分帮助的幼稚小女孩，呵，竟然还怀孕了。

此时的麦遥和林多已经到了圣平医院，到这儿之后两人都有些凌乱，紧张又忐忑，麦遥下车的时候连手机和包包都忘到了车上，所以任凭那手机在车上疯狂叫嚣却无人问津。

麦遥直接带林多去了苏迪的办公室。

苏迪办公室除了他还有雷欧，雷欧本来在附近，苏迪打电话说了这事儿，他立刻跑来当说客，西子那么宝贝她，若她真的堕胎，还不知道西子会做出什么来呢。

两人一见她来，立刻如临大敌般提起精神头，雷欧最先出声：“来，来，麦同学，坐哥哥这儿，哥哥给你讲讲堕胎的危害。”

麦遥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听。”

她又不堕胎。

雷欧噎了噎，轻咳一声继续道：“我没有理论，直接和你说实例吧，我认识的一女孩，因为堕胎导致不孕不育。”

接着苏迪又从专业医学角度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那篇堕胎危害论说给麦遥听，站在门口的林多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吓得转身就要走，麦遥伸手拽住她：“别怕，先检查再说。”

“谁检查？”两个男人满脸疑问。

“她。”麦遥指着林多。

苏迪瞪大了眼睛，问道：“所以不是你要打掉孩子？”

“不是啊。”麦遥很无辜，她和尹西往多纯情啊。

听她这么说两人立刻虚脱地倒在沙发上，苏迪摊着手：“你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唉，这给我们累的。”

雷欧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苏迪你不靠谱！”

苏迪欲哭无泪。

两人的模样看得麦遥直乐，她说：“你们以为是我啊？”

“你还有脸笑，我打电话给西子了，他应该马上就到，估计被吓得不轻。”苏迪摆摆手，示意麦遥自己收拾烂摊子。

“啊？”麦遥刚啊了一声，苏迪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踹开。

简直是粗暴无礼！

随即，尹西往阴沉个脸走了进来。

麦遥心里一激灵，见他此副模样，竟然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可明明她很无辜啊……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一句话不说地灰溜溜地跑了，苏迪临走还不忘拽着林多一起离开：“我带你去做检查，妹妹别怕。”

这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气预报说会有中到大雨，可天阴沉沉了一上午也没下一丝雨。而尹西往的脸色就像这天气一样，阴沉得吓人。

“怀孕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紧涩又低哑，额头还有汗，一双眼睛漆黑阴沉。

想来是真的吓到了吧。

“你信了？”麦遥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一脸纯真无邪。

昨天两人算得上是不欢而散，隔一天再见到他，没想是这种乌龙的情况。

“不信。”尹西往说。

麦遥撇撇嘴：“你看起来是信了。”

“想到了或许是误会。”尹西往松了松领带，舒了口气的样子，“或者是苏迪在整我。”

“有没有一瞬间相信？”麦遥还在纠结这件事。

尹西往看她执着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诚实地回答：“有。”

“有想如果是真的要怎么做吗？”麦遥继续问。

尹西往挑了挑眉梢，将她的手握进掌心：“杀了那个人。”

“那我呢？”

“抱抱你，让你别怕。”

麦遥看着他，好半晌，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尹西往，你太坏了。”

“我怎么坏了？”尹西往双手环住她，笑问。

麦遥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说这种话是想让我感动死吗？”

他心情极好，低低地笑着：“感动就行，不用死。”

麦遥也跟着笑起来，她说：“往往，苏迪误会了，怀孕的是林多。”

尹西往说：“这种事也能误会，苏迪脑子里都是屁吗？”

麦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这样骂人倒是稀奇：“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签合同吗？”

“嗯，现在去。”

下午两点的时候，林多拿到了检查结果，医生说，没怀孕。

林多大大地舒了口气，若不是麦遥拦着，她差点抱着四十多岁的男医生亲几口。

“为什么我用验孕棒检查都是两道杠呢？”她问。

“试纸太敏感了会测出假阳性，下次买个好点的。”医生说。

虽然尹西往他们签合同去晚了，但好在对方没有因此变卦。回程的路上，安雪慈问他：“尹总，麦遥小姐怀孕了，需要我准备补品或者联系专业人员照顾吗？”

尹西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道：“不用，误会。”

安雪慈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的”，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却听他又接着说：“这两天你去和酒店打个招呼，让他们准备一下，近几个月帮我空出来一天。”

“好。”安雪慈应着，“是要举行宴会吗？”

尹西往没有立刻回答，安雪慈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说道：“准备订婚。”

安雪慈几乎立刻将脸转过去，她看向窗外飞逝而去的景物，觉得心都在颤抖，但嘴上还是在说：“好。”

第二天晚上苏迪几人约尹西往去八星，见他进来，苏迪忙凑上前：“昨天是我的失误，不带背地里报复的。”

尹西往淡淡地“呵”了一声。

苏迪见他这态度，忙递给他一瓶酒，眼巴巴地看着他：“茅台，偷的我爸的，喝惯了洋酒咱也来点国产的。”

尹西往接过去，轻轻一笑：“认错态度不错。”

“不过真不能怪我，麦遥也没说明白，我当然就往她身上想了。”苏迪很委屈。

雷欧拿着手机凑到尹西往面前，献媚似的说道：“西子，你要我帮你做的戒指设计图出来了，看看怎么样？”

尹西往接过手机，立刻有人凑过来，看着图上那颗不小的粉钻，忙道：“呦呦呦，这是干吗？要结婚了？”

尹西往满意地将手机还给雷欧，说：“准备先订婚。”

几个人没想到他这么迅速，全盯着他瞧，想从他脸上看出玩笑的成分，半晌，有人嘟囔道：“厉害了……”

他们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结婚什么的肯定要等个七八年再说，没想，尹西往那边都打算定下来了，几人交换着眼神，无声地传达着——麦小姐有两把刷子！

“西子，玩真的？虽说谈恋爱认真点挺好，但你也太认真了……都要娶回家了？”雷欧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永远理解不了尹西往这类人的想法。

尹西往轻轻地说：“等不及了。”

一瓶酒很快喝完，期间几个人多有感触，追忆小时候又谈起大学分开的那几年，再对尹西往要结婚的事感慨万分后，雷欧仰头干了，只道：“时光飞逝太匆匆！”

苏迪拍了拍雷欧，对其他人说：“喝高了。”

“瞎说，清醒着呢。”雷欧叹口气，“西子，跟我说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别理他，真喝高了。”苏迪小声对尹西往说。

尹西往淡淡一笑，还真的认真地答道：“有一次我们房间突然断电，那一刻，她没有去找灯，而是扑过来抱住我，就是这种感觉。”

“啊？不懂……”雷欧摇头晃脑地问苏迪，“他这是傻了吧？”

苏迪点头，应和着他：“嗯嗯，真有点傻了。”

尹西往也不理他们，将桌子上嗡嗡振动的手机拿起来，起身走出房间接起电话。

“西子，苏院长说你带女孩去医院做流产？”打来电话的是尹西往的母亲。

尹西往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这老头，妈，这件事儿是误会。”

“是吗？”尹妈妈舒了口气，“我就说你办事有分寸，不会做这种事。”

“他是气苏迪偷他的茅台送给我才去你那儿乱说。”

“你们这几个孩子。”尹妈妈笑，“不过你确实交了个女朋友吧？”

尹西往也没隐瞒，“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本来觉得你没带回家我也就没当回事，现在都去做孕检了，要是真怀孕了就带回家，让我们见见这女孩。”尹妈妈说。

“别听他们乱说，哪来的孕检，不过我是准备带回去给你们见见的。”

“嗯，这几天你爷爷奶奶度假快要回来了。”

隔天尹西往就询问麦遥是否愿意跟他回家的事。麦遥瞪大眼睛看了他好半天也没回答愿意不愿意，尹西往只当她是默认。

麦遥一有空闲就拉着贾贝妮去逛街，贾贝妮对她逛街都要在海纳商场的行为表示了鄙视：“我们跨了一个区跑这儿来shopping，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家门口的名仕比这里差吗？啊？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麦遥不以为意，拿起一件红色大衣，“这件好看吗？”

“还不错。”贾贝妮拿过来在她身前比了一下，“穿上看看。”在她进试衣间之前，贾贝妮拿了一双高跟鞋递给她：“配这个。”

麦遥换了衣服出来的那刻，贾贝妮将她从头打量到脚，麦遥走到她面前：“怎么样，贾大师？”

贾贝妮绕着她走了一圈：“我最满意它的下摆，你刚才走过来划出的弧度实在是太美了，就它俩了！”

麦遥还没说话，只见贾贝妮递给导购员一张卡：“刷卡。”

导购员可能很久没遇到买东西这么痛快的女人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麦遥看了下价钱，感叹了一句：“豪妮，怎么想起来送我东西？”

“看你这样是直奔结婚啊，这就算随礼了，等结婚那天份子钱我就不随了。”贾贝妮说。

麦遥嘟嘴，不高兴地道：“抠妮。”

两人接着又逛了逛别家的店，麦遥还是最喜欢身上这件，她问贾贝妮：“我穿这件去尹西往家，没问题吧？”

“你今天是来买见家长的衣服？”

麦遥点头。

“这件不行，你得买那种看起来单纯得如小绵羊的衣服，给他家人一种乖巧的印象。”贾贝妮说。

“为什么是小绵羊？往往说我是小白兔。”

贾贝妮做出被恶心到的表情，道：“能找到我的重点吗？”

麦遥没理她，拿起电话打给尹西往，他似乎在忙，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麦遥直入主题地问道：“你们家人都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清纯淑女还是熟女？或者酷一点的朋克风？”

那边的尹西往低低笑起来：“朋克？你要是穿着夹克皮鞋，弄得满身铆钉会吓到我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