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演出这么乐成,小燕子自得极了。回到四合院,一路笑着冲进房,喊着:
“紫薇!尔康!我们乐成了!你们没有看到,我和箫剑,演出得好精彩。把那些洛阳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各人拼命捐钱给我们,又给我们拍手,又给我们叫好!简直太过瘾了,赚了许多几何钱!险些有二两银子耶!这一路上,我们不怕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话实在没错!”
紫薇和尔康,惊喜的看着小燕子。尔康不信的问:
“真的吗?就凭你们比划比划,就能赚钱吗?”
小燕子身后,永琪、箫剑、柳红随着进门。柳红笑着接口:
“没有骗你们!真的赚了许多几何钱!比我们从前在北京的时候,还乐成呢!不外……多亏箫剑就是了!”
小燕子就冲到永琪眼前,开始兴师问罪了,凶巴巴的说:
“永琪!我问你,我们不是套好了招吗?你不是应该冒充捐钱,然后宣扬那些观众捐钱吗?怎么你到了时候,躲在人堆里,说不出来就不出来!我拼命给你使眼色,你还冒充看不到,要我在那儿演独角戏!幸亏箫剑出来了,要否则,我和柳红的戏就演不下去了!你是怎么一回事?到了今天,还忘不了你是‘阿哥’呀?”
永琪已经一肚子别扭,又被小燕子一阵抢白。脸色难看极了,冷冷的说:
“对不起!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些江湖习气,江湖作风,我没措施接受!要我配合你去诈骗老黎民,我就是做不到!”
小燕子看到永琪一脸的冷峻,气坏了,嚷嚷着:
“你好高尚,看不起我们用这种要领赚钱,是不是?那你今晚就别吃晚饭,省得弄脏了你谁人高尚的嘴巴!”
“这些日子,岂非我们都靠你卖艺用饭吗?”永琪生气的说:“好,只要是你小燕子赚的钱,我就不要用!行了吧?如果我崎岖潦倒到要靠你来养,也太没水准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我去扮小丑,去向人摇尾乞怜,我没训练过!我也不是那块料!行了吧?”
“什么‘君子有守卫,没有守卫’的?”小燕子更气、高声说:“哪儿来的守卫?都是一些老黎民而已!我也老早就跟你说过,关于‘君子’的事,不要跟我说,我横竖一辈子都当不成君子……”
小燕子活没说完,永琪—拂衣子,高声打断:
“我不嫌你书念欠好,不嫌你一天到晚,文差池题,答非所问!你反而嫌我太‘君子’!真是莫名其妙!今天,又不是没有人配合你演戏,人家萧剑,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吗?主角都上场了,少个配角又怎样?”
小燕子瞪大眼睛,气得酡颜脖子粗,脚—跺,对永琪吼道:
“还说不嫌我?你显着就在嫌我……在回忆城的时候嫌我。现在出了回忆城,你照旧嫌我……什么江湖习气,什么书念欠好,横竖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们现在天天逃难,—下了这个受伤,—下子谁人生病,眼看就快没饭吃了,你念了一肚子的书,现在能派什么用场……”
尔康急遽上前打圆场:
“你们是怎么—回事?嫌日子过得不够精彩,是不是?”他盯着永琪,重重的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严肃了!小燕子赚到了钱,兴冲冲的跑回来,兴奋得不得了,你不赞美她两句,反而板起脸来教训她,给她浇冷水,何苦呢?”
“尔康说的对!”紫薇拉住暴跳的小燕子,随着数落永琪:“小燕子是在为我们各人赚钱,你放不下身段,没措施配合,也是人之常情,你跟他逐步解释,她会相识的。可是,你别骂她呀!”
“就是!”箫剑也接口了:“各人都沦落了,一文逼死英雄汉的日子,你还没尝到,尝到的时候,就知道谁人‘有守卫,没守卫’也不是很严重,饿肚子才严重!我也‘有守卫,没守卫’,原则一大堆,还不是打着鸭子上架……把那些自尊啦,男子汉啦,君子啦,身份职位啦……通通都丢开了!总不能输给几个女人是不是?”
永琪一听,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连箫剑也这样咄咄逼人,个个站在小燕子一边,在指责自己,马上火往上冲,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对着箫剑气冲冲的喊:
“是!你有本事!你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认可没有你那么潇洒,没有你那么伟大,没有你那么有修养!行吗?既然你能够把‘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全体抛开,以后,小燕子要‘偷抢诱骗’,就全部由你认真吧!”
“什么话?”箫剑脸色一变,生气了:“你何须说得这么难听?小燕子为了各人,在那儿耍宝卖艺,使出满身解数,最后,却落得你用‘偷抢诱骗’四个字来评论她,她也太冤了!我真为她不平!”
“你为她不平?”永琪更气,喊:“你有什么资格来为她不平……”
尔康急遽站到两个剑拔弩张的男子之间,诚挚的喊:
“永琪!箫剑!停火!听到没有?我们各人,共生死,同磨难,情如兄弟,坦怀相待!如果为了一点小事,伤了情感,岂不是太惋惜了吗?这些日子,各人都受到很大的压力,面临许多的痛苦……”就看着箫剑,为永琪解释着:“永琪究竟是阿哥,这种餐风饮露、流离失所的生活,他正在起劲的适应!如果有适应不良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吧!”
箫剑咽了口吻,瞪着永琪,欲言又止,终于按捺了自己,一摔头。出门去了。
小燕子看到箫剑出去了,就对永琪气冲冲的说了一句:
“我最大的错,就是‘偷抢诱骗’了你这个阿哥!”说完,就奔进卧室去了。
永琪—呆,挫败感像排山倒海般涌来,尔康赶忙给了紫薇一个眼色,紫薇就追着小燕子而去了。柳红纳闷的叹了口吻说:
“哎!这是怎么—回事嘛!欢快奋兴出门去,精精彩彩演出完,快快乐乐赶回家,以为回抵家里,各人会兴高采烈的庆祝一下,总算找到一个赚钱的要领了!效果,—回家就吵成这样,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太希奇了!”她不以为然的看了永琪一眼,也出去了。
转眼间,各人都走了,房里剩下尔康和永琪。
永琪也知道自己这一顿性情发得有点过份,可是,心里的郁闷,像山一样极重。他叹口吻,重重的倒在一张椅子里,沮丧至极。尔康就走上前去,真挚的看着他。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在情况更坏以前,扭转局势!既然已经为了小燕子,把已往的根都砍断了,她就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那么,何须去伤害她呢?你不是早就说过,她的缺点就是她的优点吗?况且……”他低声的、警告的说:“你造成裂痕,不怕别人去补空吗?谁人箫剑,可是个太大的威胁!”
尔康这几句话,打进了永琪心田深处。他大大一震,心里的隐忧,越发浓郁了。
小燕子在卧室里,是越想越气,她用力的踢门,踢桌子,踢椅子,踢一切可踢的工具。一面踢,一面骂:
“把我看得这么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说要为我做一个全新的永琪,不再要求我!都是空话!都是假话!还说我‘偷抢诱骗’,他才‘偷抢诱骗’!他拐了我,骗了我!”
“这可有点冤枉永琪了!他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扬弃了阿哥的身份,扬弃了荣华富贵,扬弃了皇阿玛,说不定还扬弃了整个山河!这么深刻的情感,被你一下子就否决了,我才为永琪喊冤呢!如果他是‘拐你’,他可赔本赔大了!”紫薇说。
“你虽然帮他说话,他是你的哥哥!”小燕子气呼呼的喊。
“他是不是我哥哥,我已经不知道了!你才是我真正的姐姐呢!我不会偏他,欺压你!自从我们和他认识,我看着他从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职位,走到今天要去卖艺讨生活的职位……对他真的充满了佩服!他为你做的一切,你不领情,我领情!你不感动,我感动!他的牺牲和支付,实在不是一点点!这种男子,珍贵得人间少有!只有你,人在福中不知福!”
“你还帮他?你还敢帮他?你刚刚看到他谁人样子,听到他说的混帐话了!你怎么还帮得了他?当着箫剑,他就把我贬得一钱不值!我们去卖艺,他躲在人群里,似乎他多丢人似的,我已经生气了!回抵家里来,他不致歉,还在那儿凶我!我决议了,从今天起,我跟他绝交!”
“什么绝交?”紫薇赔笑的说:“怎么绝交?我们这一群人,谁都离不开谁,你亲口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有头一起砍,有血一起流!这么深厚的情感,怎么可能绝交?”
“那……我不跟他说话,可以吧?”
“可以,虽然可以!”紫薇长长一叹:“可怜的永琪!”
“他可怜?他有什么可怜?”小燕子吼。
“脱离了金窝银窝,随着你来睡稻草窝!显着是个阿哥,要他去向他的黎民伸手,他伸不了手,你非但没有同情他,还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最可恶的是……”
“谁最可恶?谁最可恶?”小燕子睁大眼睛。
“虽然是你可恶……”
“我可恶?我什么地方最可恶?”
“如果你是永琪,永琪是你,箫剑是个女人,你会怎么样?”紫薇低声问。
“什么意思?”小燕子听不懂。
“我还记得采莲事件,一个采莲随着永琪骑骑马,有人会气得鼻子里都冒烟!这个箫剑,能文能武,风姿潇洒,总抵一百个采莲吧!”
“什么意思?箫剑跟采莲有什么关系?八杆子也打不着!”小燕子照旧听不懂。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紫薇只好对着她明说了,喊道:“永琪嫉妒了?就是这个意思,你整天跟箫剑混在一起,有没有想过永琪的感受?”
小燕子张大了眼睛,名顿开,惊住了。
“可是……可是……箫剑是我的‘哥们’!”
“对啊!当初,谁人采莲,可连一个‘姐们’都不算!”
小燕子怔住了。片晌,仍然气呼呼的吼道:
“我才不相信什么‘嫉妒’,就算他淹死在醋缸里,也不能说我是‘偷抢诱骗’!他用了这四个字来说我,我就再也不能原谅他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得我胃病!我不要呆在家里,我出去了!”
“你要去那里?”紫薇一把拉住她。
“不要你管!”
小燕子就奔进厨房,找了一把斧头,她扛着斧头,穿过客厅,准备出门去。
紫薇着急的追在后面喊:
“天都快要黑了,你带着一把斧头出去,要干什么嘛?不许去!”
坐在客厅里谈话的永琪和尔康,不禁一惊。小燕子扛着斧头,往大门冲去:
“谁都不许管我,我兴奋干嘛就干嘛!”
“小燕子!你去那里?”尔康急遽问。
“我去山上砍柴!”小燕子头也不回的说。
尔康飞快的站起来,一拦。
“你去什么山?哪座山?”
“管他哪一座山,我看到山就上去,看到木头就砍!”
“不行,”尔康笑着:“山上有老虎,你一小我私家去砍柴,不大清静!而且,这个洛阳城,有许多柴,我们去买就可以了,那里用得着上山去砍?”
“少爷!‘买’要用钱!”小燕子高声喊:“我们连陌头卖艺,都被说得那么难听,有人高尚得不得了,这个也不能做,谁人也不愿做,我看,我们早晚会一毛钱都没有!不能赚钱,只好砍柴!”
永琪呆呆的坐在那儿,扳着脸不说话。
“那……我们要用饭的时候,是不是先去插秧呢?”尔康问。
“横竖,我要去砍柴!”小燕子一扬脑壳:“你让开,我出去了!”
尔康拦门而立,赔笑说:
“你带着一肚子的气去砍柴,等会儿柴没有砍到,砍了人怎么办?”
“我去砍柴,怎么会砍到人呢?你烦不烦呀?你管紫薇就好了,管我干嘛?本女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拦不住我!”
紫薇赶忙奔已往,推了永琪一下。
“我看,你跟她一起去砍柴好了!”
“谁要他跟我一起去?”小燕子高声喊:“他那么高尚,那里是砍柴的料?最好坐在家里,等小顺子,小桂子来侍候!等宫女们拿着点心,排着队送到嘴边来!”
永琪一唬的站起身来,吼着说:
“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这两年来,什么不能做、不应做的事,为了你,我算是做全了!最后,还换来你的冷嘲热讽!不是我高尚,是我笨!”
小燕子震怒,冲了过来,跳着脚喊:
“你忏悔了?忏悔还来得及,你回去呀!回到谁人磕睡龙的怀里去呀!回去做你的小磕睡龙!”
“好!我走!再见!”永琪一怒,往门外就走。
尔康一个箭步,再去拦永琪,喊:
“永琪!你疯了?你要走到那里去?你跟我们各人一样,已经没有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回来!两小我私家都不要呕气了,各人握手言和,化气力为浆糊吧!”
小燕子把尔康—推。
“你好烦……”
小燕子推到尔康的伤口上,尔康—个踉跄,痛得弯下身子,忍痛喊:
“哎哟……我的天!”
“尔康!怎样了?给我看!”紫薇吓得脸色都白了。
“哎呀!尔康……”小燕子也吓住了:“对不起,我不是居心的!”
小燕子说着,就奔上前来看尔康,手里的斧头,就“砰”的—声,摔落在身后。
只听到永琪—声惨叫,各人急遽转头,看到永琪抱着脚跳,原来斧头砍在脚上。
“哎哟!哎哟……不得了……脚趾头砍断了!”永琪痛喊着。
各人都大惊失色。小燕子就顾不得尔康了,冲上前去,真情毕露的抓住永琪喊:
“脚趾头断了?哪一个脚趾头断了?严不严重……”
永琪站直身子,把小燕子一把拉进了怀里,苦笑的说:
“怎么不严重?心也碎了,头也昏了,五脏六腑都痛了,话也说不清楚了……看样子,就快一命呜呼了!”
小燕子发现上了永琪的当,就对着永琪的手腕,一掌劈了已往,痛骂:
“去你的!居然敢骗我?你才是‘偷抢诱骗’,什么手法都用!滚你的!”
小燕子这一掌,力道极大,正好打在永琪手腕的伤口上。
这次,永琪是抱着手跳。
“哎哟!哎哟……”
小燕子不愿再上当了,奔去捡起自己的斧头,嚷着:
“你去‘呜呼’也好,你去‘呼噜’也好,你去‘哎哟’也好,你去‘哼哈’也好……我再也不要理你,把你的骗人功夫,用到此外女人身上去吧……”
小燕子一面说,一面走,却一眼望见,紫薇把永琪的袖子卷起来,只见永琪那白色绷带上,迅速的被沁出的血迹染红了。紫薇惊喊道:
“糟糕,伤口一定裂开了!”
小燕子目瞪口呆,手里的斧头,再度“砰”的一声,掉落于地。这次,却砸到了自己的脚。
“哎哟!”小燕子抱着脚大跳特跳:“哎哟……”
永琪一看,那里还顾得着自己的手伤,奔过来就扶住她,着急的问:
“砸到脚了是不是?刚刚我不是骗你的,砸一下真的好痛!赶忙把鞋子脱下来看看,有没有伤到脚趾头?”
“不要你管我的脚趾头,不要你管我的手指头,什么‘头’都不要你管!”小燕子—挣,喊着。不争气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又忘形的抓住永琪的手,看他那沁着血迹的绷带,—阵伤心,眼泪水滴在永琪的绷带上。“把绷带拆开看看……又流血了!怎么办?我去拿白玉止血散……”她转身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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