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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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儿都干了一年多。”王鼎力大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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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你能亲自干活，厨工还听你的，如果你不亲自干活，你也早让他们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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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文静的，怎么也来这儿食堂当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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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回北京，能有个单元吸收就不错了，以后再逐步想措施吧。”徐丽姗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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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一直孤身一人，没有搞工具？”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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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搞过，但他比我早调回北京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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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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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回北京才发现，他已经完婚了，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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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一个比他好的，气气他！”王鼎力大举冒充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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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么工具啊，男子尚有什么好人吗，看咱们食堂那几位，看着就饱了，不如一小我私家过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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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包罗在内？”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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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他们好点，但也是俗人。”徐丽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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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单独和徐丽姗上早班时，徐丽姗似乎对王鼎力大举说的话多了些，和他聊山西插队的事，也询问他爱人和孩子的事，话多，笑声就多，王鼎力大举觉察，徐丽姗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只是未遇到可以诉说的工具，遇到了自己，又熟悉一些了，话语照旧不少的。可是她仍是徐丽姗，只管话多了，也没有吐出一个脏字，依旧文文雅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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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挺清高的？”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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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高什么啊，我只是一个普通厨工，他们都是班长，组长，我还要听他们指挥呢。”徐丽姗微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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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像一小我私家。”王鼎力大举有意和她开顽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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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谁？”徐丽姗丝毫也不惊讶，清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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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红楼梦里一小我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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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谁？”徐丽姗仍问的平平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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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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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说我像她，你已不是第一个说我像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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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有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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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徐丽姗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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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是要不食人间烟火，一声拌青灯古佛了吗？”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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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佛，可是我喜欢妙玉那清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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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上什么班啊？”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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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上班，我还想上电大呢，听说你电多数结业了，能不能把你电大时的书拿与我我温习一下，也准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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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王鼎力大举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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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拿着书，走进了西单胡同里的一个小院。“你找谁？”院里遇到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问王鼎力大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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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徐丽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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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老太太一边审察王鼎力大举一边又问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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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徐丽姗。”王鼎力大举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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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房靠南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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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走上前，轻轻叩了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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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王鼎力大举听到徐丽姗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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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鼎力大举，给你送书来了。”王鼎力大抬高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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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王鼎力大举听到请进，便推开了门。屋子很小，也就十平方米左右，屋里墙壁刷的很白，屋里埋设也很简朴，一张单人床，铺着白色的床单，一个白立柜，摆在屋里靠墙的地方，一张写字台，也是白色的。王鼎力大举以为，这不像普通人家的住处，倒像医院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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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徐丽姗，恰似刚洗过头，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披着，并未梳成辫子，穿了件白色秋衣和一条有两个宽大裤筒的白色小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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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请进。”徐丽姗忙把王鼎力大举让进屋，随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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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屋，怎么都弄成白色的，像个医院病房似的？”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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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队时，当过光脚医生，喜欢白色，而且我也喜欢清洁，所以喜欢白色，纯洁嘛。”徐丽姗微笑着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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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这内室不常有人来吧？”王鼎力大举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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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屋子很少有人来，尤其是男子，来的更少，你是给我送书来了，不让你进来怎么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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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清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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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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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电大时发的几这几本是初高中的语文，历史，地理和数学，考电大时，主要是考这几门，文化革命前你是初中几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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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一年级。”徐丽姗有些欠盛情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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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历史地理几门你都可以自己温，数学够呛，你以前温过初高中的数学吗？”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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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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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大学教授，没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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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教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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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学也欠好，考电大时，数学也没考几分，要不你抽闲到我家，我爱人指导指导你？”王鼎力大举举荐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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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人会教数学？”徐丽姗略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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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人文革前事老高中的，数学不错，可以对你不会的指点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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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谢。”徐丽姗客套地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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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力大举从徐丽姗家回家，刚进门，便见徐风霞紧随着也进了屋。“你适才出去了？”王鼎力大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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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我妈那儿去了。”徐风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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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身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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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着呢，别瞧我妈七十多了，腿脚硬朗着呢。天天早上都去公园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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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兄弟们也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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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只是啊，我听一个小道消息说，我妈那的平房可能要拆迁，我的户口和孩子的户口都在那，没准能分一个两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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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王鼎力大举马上兴奋起来。现在屋子对于他，无异于天下头等大事，刚回北京时，住在自家厨房改成的窝棚里也还凑活，户口能回北京了，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以后有时机再改善，那时俩孩子还小，挤一个床上也没觉什么，可是几年已往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谁人小床已经不起两个大孩子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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